楊天生心痛不已,吻去那鹹澀的眼淚,哽咽道,“玉娘,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去南疆,算死也會死不瞑……”
沈如玉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朝他拼命搖頭,“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要好好地回來,不然我不喜歡你了,等我死了,算在陰曹地府碰你,我也裝作不認識你。 ”
楊天生難受得眼一片潮熱,摟着沈如玉的雙手越發緊了,“不能……你只能喜歡我一個人,也只能是我楊天生的妻。”
“嗯,”沈如玉重重點頭,慢慢收住了眼淚,“等不到你過年,那我等你回來過元宵節,如若你還沒回來,我等你過端午節。”
“好,”看到她眼恢復了清明,楊天生這才放心,“我明日便出發了,你幫我收拾一下行裝吧。”
沈如玉乖巧應下,跳下他的大腿,走到衣櫥前面,又禁不住地回頭望了眼楊天生,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南疆天氣熱,你到了之後入鄉隨俗地買一件穿穿,免得穿咱們這邊的,一眼能看出你不是南邊的人。”
“好,我知道,不過可能先去盤龍谷,那裡和我們這裡差不多,”楊天生連連頷首,贊同沈如玉的話,“你放心。”
“還有……”沈如玉將盡可能會發生的危險說給楊天生聽,“錦覺若是趁着年節鬧事的話,你且離開遠一些,別硬碰硬了,他現在手裡頭拿着是我的做的糖丸,對人體是無害的,邊城的百姓安逸慣了,不會主動去挑釁南疆,到時候你可在暗裡地說明錦覺的用意,到時候沒人跟着錦覺,那不會有戰事了。”
“好,我聽你的,”楊天生黑色眼瞳之倒映出了她俏麗的身影,久久地,他不肯收回視線。
爲了讓楊天生能安心去南疆,沈如玉調整了情緒,儘量讓自己看去跟沒事兒人一樣。
到了午時,沈如玉便讓楊天餘帶着一點兒年貨回楊家,順便找楊富貴和楊天賜過來商量親事。
原以爲楊天餘會在楊家過夜的,誰知,在午後的時候,曹老漢的馬車多載了三個人過來。
“嫂子,”楊天餘先跳下馬車,一臉的無可奈何。
馬車簾子一動,又有人下來了,先是老實巴交的楊富貴,然後是身懷六甲的楊小巧,最後纔是懶散的楊天賜。
三人一進屋,沈如玉吩咐綵鳳送水倒茶。
這麼好的待遇,讓楊小巧忍不住說道,“還是這裡好啊,雖然藥味難聞了一點,可是有丫鬟伺候……”
“別說話,”楊富貴悄悄推了楊小巧一下,然後朝沈如玉送去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老大家的,你莫見怪。”
這半年來,楊家少不了楊天生的幫襯,楊富貴自己心知肚明,曉得若得罪了沈如玉,怕是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怪什麼怪啊,”楊小巧一把掌拍在了楊富貴的大腿,響亮清脆的一聲響徹堂廳。
楊富貴‘嗯’了一下,沒做聲。
“楊小巧,你幹啥呢?”楊天賜看不下去,出聲指責楊小巧,“這是我大哥的家,你肖想啥?”
“我想了,怎麼了?礙着你事情啦?慫包!”楊小巧白了楊天賜一眼,得意地撫着肚子,“兒啊,你可得爭氣一點哦,咱們以後爭取住大房子。”
沈如玉聽了,沒有吭聲。
倒是楊天生從樓趕下來了,看到楊富貴等人,眉宇緊鎖,問道,“咋這麼晚了還來這兒?”
“這不是着急四丫頭的婚事麼,”楊富貴嘿嘿地笑了出來,“老大,你想得周到,這麼大的事情是該和我們商量一下。”
“爹,沒啥好商量的,你拿個主意,咱們給多少嫁妝?”楊天生直截了當地說明用意,“平日我給你的銀子也不少了,是不是給老四準備好一點兒的嫁妝?”
“好什麼好,”沒等楊富貴出聲,楊小巧開口了,“天生吶,這嫁妝給多少,是不是也看男方的聘禮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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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地倒是不假,只是楊天生知道青山家的情況,所以沒有去計較這個。
“青山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出嫁了的姐姐,我想過了,聘禮多少無所謂,但是嫁妝一定要多給點兒,”楊天生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而且是不容他人質疑,“爹,您怎麼說?”
“是,要給好一點兒,”楊富貴沒什麼主見,隨口附合了楊天生,可是他身邊的楊小巧便是推了他一把,喊道,“我不答應。”
楊小巧一句‘我不答應’讓剛纔良好的談話氣氛變得低沉起來,隨即便傳來了楊天餘輕泣的聲音。
“好了,別哭,”沈如玉拍着她的肩頭安慰道,“大哥在呢,他會給你做主的。”
“哎呀,玉娘,你這話什麼意思?”雖然楊小巧沈如玉還要小,可這說話的架勢,完完全全是一個長輩的樣子,“有天生在,難道不把我們這些個做父母的放在眼裡了?”
“父母?”沈如玉忍不住一聲嘲諷,“敢問你以身份說自己是天餘的父母?”
“我是你公公的二房小妾……”
“我婆婆可是同意了的?”沒等楊小巧說完,沈如玉便一口嗆了回去。
“我……”楊小巧委屈地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委屈地坐在了楊富貴的面前,小小的身體靠在了他的懷裡,輕聲抽泣。
“天賜,你咋說?”楊天生側首看向楊天賜,徵詢他的意見。
“我……我沒啥意見,”楊天賜拘謹不安,看去格外緊張。
這麼久沒見了,這楊天賜還不如以前了,真像是如楊小巧說的那樣,有點兒慫。
看在他這麼安分的份,沈如玉便主動說話,“二弟,香蓮怎得沒過來?許久不見,倒是想念得緊。”
“嫂……嫂子,”楊天賜吞嚥了一口口水,然後纔回答,“蓮娘說回頭再來找你,她先回一趟孃家。”
“原來是這樣,”沈如玉點了點頭,應道,“那我等着她便是了。”
“是,”楊天賜小心翼翼地回着,沒了王春梅做靠山,整個人看去良善許多,“大哥,大嫂,四妹的嫁妝,我出十兩銀子。”
說着,楊天賜從袖口摸出一小把的散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