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範氏的腦門掃了一下，回神後，動作遲緩了很多。
沈如玉看準了機會，雙手提起茶几，朝着周範氏的頭重重地砸了下去。
“你……”周範氏回頭，只說了一個字，便暈乎乎地倒了下去，腦門的血一下子便流了出來，慢慢暈開了。
“這……這……”胖姑嚇壞了，憋好了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沈如玉拍了拍手，沉着地吩咐青山道，“給我看看，人死了沒有？”
青山愣愣地放下了笤帚，去一探周範氏的鼻息，“還有氣兒。”
“給她包紮一下，把人給我丟出去，”沈如玉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麼心狠的一天，可是到了這種被人欺負到家裡來的時候，她沒有理由在這麼忍氣吞聲下去。
“知……知道了，”青山對沈如玉多了幾分敬畏，連手底下的動作加快了許多。
胖姑和素芬則是大氣而不敢出了，你看我，我看你，是沒敢直視沈如玉。
看着周範氏被包紮的差不多了，沈如玉這才起身去後堂，聽見咚了一聲後，撩簾子進去了，完全不理會，這鎮的人看到周範氏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嫂子，”楊天餘正陪着楊元寶玩，阻止了她剛纔看沈如玉砸茶几的一幕，見沈如玉進來，便把楊元寶給了素芬照顧，然後說道，“咱們藥鋪可還是要做生意的，您這樣……”
“天餘，你可要記得，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沈如玉還是覺得楊天餘心太軟了，“這刀架在你脖子了，你若還不反抗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明白嗎？”
楊天餘似懂非懂，這樣的沈如玉，還是令她有些害怕，“我知道了，嫂子。”
沈如玉見狀，撫了撫她的頭頂，無奈搖了搖頭，這藥鋪反正是留給他們打理的，自己給鋪的路這麼長，以後藥鋪怎麼發展，看他們兩人自己了。
剛要去後屋，堂廳處便是一真叫喚，“玉娘，你出來一下。”
一聽是楊天生的叫聲，沈如玉返身回了藥鋪，也正好和他解釋一下週範氏的事情，免得到時候從別人口知道，又是被傳得離譜的言論。
瞧見楊天生一臉笑意，沈如玉納悶了，“不是有命案嗎？怎得還能笑成這樣？”
“你立功了，”楊天生笑盈盈地回頭，指着李雲鶴他們說道，“這次抓兇手，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這……沈如玉發現李雲鶴提着軟趴趴的周範氏往馬車裡塞，這才恍然，“你是說，是周夫人殺了人？”
“你猜那死者是誰？”楊天生神秘地賣起了關子。
能被周範氏殺掉，那得具備好幾個條件了。
一，是最恨的人，二，是熟悉的人，兩者一結合，沈如玉腦海裡便出現了兩個字——季彪。
“莫不是季彪？”
“聰明，答對了，”楊天生笑得俊龐硬朗，一臉的自信，“那兇器是這女人手的匕首，一刀致命，是不是夠狠？”
雖然季彪帶着周婉兒去見錦覺的，間接毀了周婉兒，季彪是原是周江海的打手，對周範氏沒了防備之心，兩則條件具備，真是不死纔怪呢。
“你沒事吧？”想到季彪那樣，楊天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女人沒傷着你吧。”
“我好好的，”察覺楊天生關心的視線，沈如玉心裡流過一陣暖流，忙催着說道，“快去交差吧，這案子結了，大人也好過年。”
“好嘞，”前後不過半天功夫破案了，楊天生自然是欣喜，跟着李雲鶴回縣衙門了。
“嚇死人了，”青山這才當着沈如玉的面猛拍胸脯，“玉姐姐，以後你不在這兒，還有人這樣的話，可怎麼辦？”
心想楊天餘是個心腸軟的，沈如玉忍不住叮囑了幾句，“別的我倒是不怕，是怕你們不自信。”
“啊？”青山紅了臉，沒接話。
“從今個兒起，藥鋪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好，”沈如玉算一算，是該徹底撒手的時候了，“郊外的藥地我已經賣還給了大人，回頭，你去把草藥採了回來是，往後看病做生意，憑着良心做事成，莫要成貪念，到頭來一無所有。”
“多謝姐姐教誨，”青山雙腳一併，一臉鄭重地朝着沈如玉深深做了揖，一如第一次去楊家時碰的樣子。
“哦……對了，有件事情差點忘記了，”沈如玉前後一數，離過年不過幾天時間了，“你和天餘的親事，你天生哥已經同意了，你明兒回家，和家裡商量一下，等過了年之後來提親，你看如何？”
“按玉姐姐說得辦，”青山又是一個揖，十分恭敬。
沈如玉去了後堂，看到楊天餘羞答答着臉，便問道，“快過年了，你是回家過年，還是在這裡和我們過年？”
“嫂子，你們不回去了？”
“那家裡頭沒我們容身之處，不回了罷，”那左偏房估計是破爛不堪了，算回去也是無處可住了。
“我不回了，”楊天餘瞥了簾子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我在這裡陪着哥哥和嫂子。”
“好，”沈如玉應下了，囑咐道，“嫁妝被子衣裳之類的，你讓姑姑和素芬她們幫你準備起來，對了，這裡有點兒銀子，你先拿去採買一些，回頭不夠了，管我要。”
“知道了，”楊天餘沒客氣，畢竟這幾個月以來，沈如玉是承諾了給月俸的，她幾乎分未支，現在拿一點也不過分。
天色擦黑，楊天生才頂着一頭的雪花回來，發現堂廳連個人都沒有，便十分怪，“青山呢？”
沈如玉把打算和他說了一遍，便引得他一陣擔心，“若是有人生病了怎麼辦？”
“這不有張伯在麼，而且，這年節的關頭，不會有人來看病的，都嫌晦氣呢，”沈如玉笑着把人拉進後堂，將碗盤都打開，全都還是熱的飯菜，“緊着時間吃飯，若是得空，好給天餘準備嫁妝了。”
“嫁妝？”楊天生愣了一下，這纔回神，“天餘的嫁妝，得讓天賜也添補一點。”
這主意很好，沈如玉連聲說是。
晚頭回了屋，楊天生脫下已經溼透了的襪套，將腳泡在了木盆裡，“舒服啊……”
沈如玉拿出襪套，擺放在他的腿，回頭擦了腳好穿了。
“真好看，”深邃的眼眸隨着沈如玉妙曼的身影，一直都沒有斷過，勾得楊天生心尖忍不住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