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續本來就是錦修的跟班,姿態不高,可是和楊天生比起來,又自覺高貴了幾分,“你不過是個仵作,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錯了,我能娶上玉娘爲妻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你若覺得自己能,爲何會打動不了她的芳心?”楊天生嗤之以鼻後優雅地落座了,“李續,今天我看到錦修的面子放你一馬,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了嗎?”
“呸!”李續吐出口中的血水,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對楊天生的不削,翻了個白眼之後,撩了簾子出去了。
楊天生的嘴角緊緊地繃了起來,看來,是他疏忽大意了,不僅讓沈如玉被別人覬覦,而且還被人欺負了。
愣坐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楊天生拖着毫無知覺的腿走了出去,正好迎上了急匆匆而來的張郎中。
“大官人,”張郎中和楊天生打了招呼,立刻去查看了醫書,寫下了一張方子,然後繞到藥櫃那裡抓藥。
楊天生瞧了個大概,等到張郎中抓好藥了,便伸了手,“我給你送到縣衙門給李繼吧。”
“啊……”張郎中一怔,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怎麼好意思呢,玉娘還吩咐過小老頭要好好照顧你了。”
“沒事,給我吧,正好我也出去走走,透透氣。”
在楊天生的一再要求之下,張郎中只好依了他,將那藥包送過去,囑咐道,“三碗水煮成一碗水服用,期間不可飲酒飲茶,否則相剋之下,病情會更加反覆,或者嚴重起來,還有一貼是給李續的。”
“好,我知道了,”想想自己剛纔兩拳砸在李續的胸口,楊天生便是一陣莫名的暢快。
那李續估計是看他是獵戶出聲,欺負他不擅武藝,所以輕視了他。
這次打架,楊天生用了五成的功力,李續這才只是受了傷,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赤手空拳打幾百斤重的野豬,這要是用了全力的話,李續的五臟六腑估計都得挪個位了。
曹老漢架着載沈如玉和青山去了楊家村附近的山頭,所以楊天生在路邊攔了輛馬車朝縣衙去了。
“大官人,縣衙門可不是我等小老百姓能靠近的,一會兒我早點放下來,可好?”車把式要掙銀子,這要求是等楊天生上了馬車帶提出的。
“無妨,我一會兒就離開,你且等我一等,”楊天生扶着堅毅的下巴,若有所思,一會兒若是縣衙門門口沒人可怎麼辦?要等下去啊?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在離縣衙門三四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大官人,三文錢,我只能送到你這裡了,”車把式擔心自己沾惹到麻煩事兒,急急地要求離開了。
楊天生無處可扶,只得加銅板了,“我多給你兩文錢,回去你還拉我一程。”
來回十文錢,十分划算,車把式欣然答應,又關切地說道,“大官人,沒事你還是別進去了,生不入官門是不是?”
楊天生朝車把式抱了抱拳,拐着腿走到了臺階前,本以爲會沒什麼人,結果剛跳上一級臺階,裡面便跑出來兩個綠衣衙役。
“你幹什麼?”一名衙役‘嘶’地拔出大刀,指着楊天生怒喝道,“哪裡來的瘸子,竟敢來我們這衙門重地。”
楊天生看看自己的腿,確實與那瘸子無二,便懇求道,“兩位大哥,行個好,我給我家兄弟送點兒藥過來,不然病情發作,可是要人命的。”
“去,去,去,就算死,我們也管不着,”差役拿着刀嚇唬楊天生,讓他頓時體會到了沈如玉被欺負的樣子。
心疼之餘,楊天生又跳上了一步臺階,而兩名差役也走上前了,另外一個拔刀,直接擱在了楊天生的面前,“不想活的,竟敢給我離開,若不然,我打死你也不過分。”
“那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楊天生跳上最後一級臺階,昂首挺胸向前走。
忽然,脖頸一陣涼意,不用看就知道是綠衣差役提着刀架在而來他的脖頸之上了。
“知府衙門莫不是都用這種辦法對付我等百姓?”楊天生嘴角輕佻,淡淡地洋溢着一絲嘲笑,“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豈有此理,居然敢說我們大老爺壞話,看來是真的活得不耐煩而來,”綠衣差役剛要磨動刀子,打算將楊天生一刀了結的,可誰想他五指握着刀刃,任由那鋒利的刀刃磕破自己手上的皮,用力一推,眼睛都不帶眨一眼就把人推向了自己的身後。
“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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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把李繼叫出來,就說我楊某人想見見他,”楊天生不慌不忙地單腳而立,愜意地盯着兩個驚慌的守門人身上。
“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這麼大的字你認識沒有啊?”綠衣差役指着着一塊石碑給楊天生看,這邊仍然是提着白晃晃的刀來阻攔。
“我是這裡的仵作,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縣令老爺一直希望楊天生回去,這廂自爆家門自然是沒錯的。
“誰能證明啊?啊……我還說我是皇親國戚呢,你信嗎?”綠衣差役仗着自己的知府衙門的人,格外的囂張,“識相的放下東西就走,本大爺若是心情好了,還會幫你送進去,不然的話,我打死你這個死瘸子。”
楊天生的眉頭越夾越緊,胸膛內的怒氣也越來越盛了,也難怪沈如玉會受傷了,就這些人,在他楊天生眼裡看來,簡直和烏合之衆沒什麼區別。
“怎麼還不走?”綠衣差役的刀看在了石獅子上,頓時火花迸射,看着有些瘮人。
楊天生直接把藥包藏在了衣服裡,看上去就好像只是胖了,沉聲說道,“要麼笑着幫我叫人,要麼給我放開,不然我讓你腦袋開花。”
“想得美,一個瘸子能有多大能耐啊,”兩名差提了刀,朝着楊天生便砍了過來。
楊天生猶如躲避野獸一樣躲了開來,那刀刃又砍在了石獅子上,那火光更是可怕了。
一個不行,另外一個看不下去,兩人點了一下頭,一起朝楊天生揮刀而來。
“哼!”楊天生冷冷一哼,住着兩人的衣襟,一個轉身之後,砸向了石獅子上。
那齜牙裂齒的模樣讓人見了都覺得疼。
“哎呀,”其中一個綠衣差役想要爬起來,可還是沒起身,又頓時坐了下去,一動也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