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黑衣人,五個發聲。
這五個人完全是異口同聲,所以他們說出話來就跟立體環繞聲音響似的,王七麟覺得他們去唱戲肯定很厲害。
但他們透露出來的消息更厲害。
南詔國王派往長安城的使團竟然被滅了,使團給太狩皇帝準備的禮物肯定也被劫掠了,竟然只有南詔國小皇子小奴邏一人逃跑,這真是大案!
王七麟和謝蛤蟆對視,然後罵了一句:“狗日的,咱們不會被牽扯進這案子裡吧?”
謝蛤蟆擺擺手說道:“無量天尊,七爺放鬆心態,這不用疑問,咱們肯定會被牽扯進去。”
仡僚猖給他們的消息顯然就是這件事,而且他們給出了提示,這件事與禎王有關。
黑衣人堵住了門口和向南的兩扇窗戶,雖然人少可是氣勢很足,完成了對環刀酒肆的包圍。
胖五一湊到王七麟低聲問道:“七爺,南詔國是怎麼回事?”
這個話題讓羊五弟來回答最合適,南詔國在九洲西南,瀕臨古滇國,不過古滇國已經被桓王給滅掉了,現在桓王就是在領兵對南詔國作戰。
羊五弟被藏在道法船中,一時不能出現,王七麟便自己打開了課堂:
“從咱們這裡一路往南走吧,穿過十萬大山和古滇秘境,然後就是南詔國,這個國家面積不大,但是人很善戰,而且他們繼承了古滇和一些地方的文化,有許多稀里古怪的東西,跟咱們新漢朝一直不太對付。”
“南詔這個國家吧,他們那裡多山多水多毒蟲多瘴氣,窮山惡水多刁民,據我所知他們可是很刁的,至今都保留着奴隸制度和活人殉葬制度,非常殘酷……”
他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話,然後胖五一等人越聽越迷糊,他們聽了一通也沒有聽到什麼重點,對南詔還是不瞭解。
謝蛤蟆失笑,說道:“無量天尊,你們是不是沒有聽懂七爺的話?”
胖五一說道:“當然聽懂了,怎麼會沒有聽懂?”
另一個青鳧青年點頭說道:“對,七爺講課跟我們以前的先生一樣,聽他說話,我感覺又回到了過去聽先生講課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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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真是懷念先生呀。”胖五一感嘆道。
向培虎恍然的說道:“明白了,明白你們爲什麼會亂用成語了。”
王七麟看着他們,忍不住的懷疑人生:自己講課的本領這麼差嗎?
謝蛤蟆笑道:“老道再來給你們簡單說說吧,南詔其實是個古代國名,歷史距今得有一千年了,是個古代大國,不過他們在李唐時代被滅國了。”
“一直到了前朝時期,前朝對外四處征戰,結果他們是馬上得天下,騎兵天下無雙,山地戰則並非如此,打着打着倒是把西南邊陲一帶的百姓又給逼到了一起。”
“當時有六個古國復辟而去,他們被稱爲六詔,分別是蒙巂詔、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施浪詔、蒙舍詔。其中蒙舍詔在諸詔之南,稱爲南詔。”
“六詔建起,起初實力最強大的是蒙巂詔。他們與前朝勾結想要吞併其他五詔,結果彼時前朝無德不義,引發天下義軍四起,太祖皇帝也起兵造反,導致蒙巂詔對五個盟兄弟國發起攻勢後卻沒有得到預期的外力援兵,最終被其他五詔給瓜分。”
“這五詔瓜分了蒙巂詔的國土之後,大概方位恰好就是東南西北中鼎立,蒙舍詔爲南詔、越析詔爲東詔、浪穹詔爲西詔、邆賧詔爲北詔、施浪詔則爲中詔。”
“五詔吞併了蒙巂詔後,以此爲戒,互相之間形成更強力的聯盟,並且趁着中原大亂連同古滇一起吞併九洲邊境,將西南州幾乎全數吞掉。”
“後來太祖登基大寶,立馬對四面邊疆展開反擊,他御駕親征將西南州奪了回來,再後來他安排太子之外最善戰的桓王來鎮守西南邊陲。”
“桓王不負所托,以十年之工將古滇滅國,然後又對交趾國和五詔發起猛攻,前些天不是剛剛發生採石關之戰嗎?那是交趾國的門戶,採石關一破,交趾國滅國已經是時間的事了。”
“交趾國一滅,五詔國破也是勢不可免。估計正是因爲這原因,南詔國率先派出使團與朝廷聯繫,老道推測不錯的話,他們這是想要留一條後路。”
聽到這裡衆人恍然點頭:“原來是這樣,明白了明白了。”
“道爺講的就是清楚。”
“道爺你會說就多說點。”王七麟說道,“再講講,還有啥……”
“你們是什麼人?”黑衣人們按捺不住的發聲,“這裡沒有你們什麼事,請你們離開。”
聽到這個‘請’字,王七麟對黑衣人的提防之心有所放鬆,對方還挺客氣。
他抱拳問道:“在下乃是仡僚寨請來的守山隊……”
“你們不是。”五個黑衣人一起搖頭,“仡僚寨請不到你們這樣的高手做守山隊,你們這樣的修爲也不會自降身份去做守山隊。”
胖五一說道:“我們還真是,我們就願意自降身份。”
黑衣人聽了這話一時無語。
他們估計沒料到會有人這麼來回答。
磙二孃迎出來說道:“諸位客官快裡面請,這大熱的日頭大熱的天,你們又穿着一身黑衣,待在外面不熱嗎?趕緊來喝一碗涼茶。”
鏢隊一方有坐在門口的漢子橫起了長刀,耷拉着眼皮說道:“二孃你自己看,這裡面哪裡還有空地?你是爲了賺錢不要命,可它娘這裡要熱死的是我們,我們還想要命,所以讓這幾位另尋他處吧。”
又有鏢師拍桌子喊道:“小二、小二呢?老子的茶壺早就空了,怎麼一直沒人來添茶?”
後院響起一聲迴應:“哎喲,來啦來啦,客人您稍等,我給您等洗一點冰鎮的果子,馬上就送過來。”
有鏢師輕聲笑道:“有意思,小二哥剛纔不是上樓了嗎?這沒見他下樓,怎麼聲音從後院裡傳來的?莫非小二哥有一手好輕功,這是從二樓直接跳去了後院?”
磙二孃擦着額頭上的油汗陪笑道:“這位客人說笑了,我家一個添茶倒水、做飯洗碗的小二,哪有什麼輕功?那都是你們江湖人的本領,他沒有,他這小子跟個猴一樣,怕是從二樓直接跳下去的。”
說着她向屋頂:“諸位客官看,我家小樓又不高,跳下去還不容易,是不是?哈哈,哈哈。”
店小二急匆匆的提着大茶壺走進來,一個鏢師手腕一甩,一把漆黑的長鞭像毒蛇出洞,瞬間纏住了店小二的肩膀。
就在此時一個黑衣人隨風飛起,黑袍大袖嘩啦啦的振動,整個人如同大蝙蝠迅速飛向店小二,手臂一擡抓住了甩出的長鞭。
鏢師往後收手,長鞭緊繃如牛筋,但紋絲不動。
鏢師們紛紛色變而起身,刀槍盡出,狹小的屋子裡頭殺氣騰騰。
旁邊酒館的掌櫃揹着手過來竄門子,他看環刀酒肆今天買買好、客人多大爲眼饞,還沒有走到門口就風言風語起來:
“磙二孃,你恩客不少呀,這麼多人來照顧你買賣,你這老胳膊老腿老腰老屁股的,能扛得住嗎?要不要哥哥我來給你……”
話說了半截,他看到了屋子裡的情形。
二話不說轉身想溜。
一個黑衣人伸手攔住他,幾個黑衣人一起說話:“停下,不準走,進去。”
能在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野道路上開店,自然沒有好相與的良善人家。
掌櫃的不想惹事卻也不怕事,他面色一變大喝道:“這位客官什麼人?哪裡來的、哪條路上發財的?在下姜不公,江湖人稱……”
他的話沒說完,攔住他的黑衣人手臂一揮伸出手掌去抓他肩膀。
不光全身包裹黑袍,他的手上也帶着黑色手套。
掌櫃的面色一變扎馬步雙臂猛然膨脹發力格擋並順勢開拳,腰馬合一、拳出如龍!
然後被黑衣人閃電般扣住肩膀,跟小孩扔沙包一樣被人給扔進了屋子裡。
掌櫃的砸進了一桌鏢師之中,鏢師們勃然大怒要衝他們動手,可是卻只是裝腔作勢,走出來幾步又紛紛止步。
黑衣人喝道:“無關人等離場,我們要辦正事了!”
旁邊酒館那掌櫃的砸碎了一張桌子在一堆碎木頭裡哀嚎翻滾,一手抱頭一手捂腰好不狼狽:你孃的!老子就是無關人等,可還不是讓你們給親手扔進來的?這算什麼事?
看到自家酒肆要遭殃,磙二孃橫眉怒目:“幹什麼幹什麼?你們要打架去外面打,糟踐我個婦道人家幹什麼?看老孃是寡婦好欺負是嗎?”
她淚眼盈盈看向王七麟一行並行禮:“諸位大人,你們可是仡僚寨請來的守山隊高人,你們得給奴家主持公道呀!”
王七麟咳嗽一聲站起來,衝着黑衣人抱拳說道:“幾位兄臺,在下的身份呢,有官方背景,在下的修爲呢,也上的了檯面。所以還請諸位給在下一個面子,你們要打能不能出去打?”
黑衣人衝他說道:“這裡只有你們是無關人等,你們確定要插手進我們之間的紛爭麼?”
王七麟一怔,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只有我們是無關人等?”
黑衣人冷冷的說道:“先前我等已經說過了,幾個時辰之前,南詔王派遣進入九洲的使團遭到偷襲而傾覆,只有南詔王之子逃脫。”
“偷襲者分爲三軍,以三個方向對使團進行殘酷殺戮,使團向着空缺方向逃命,卻沒想到那方向是懸崖,夜色昏暗,半數人員掉入懸崖,未戰而死。”
“南詔王之子小奴邏仗着有飄風護體,趁亂逃出戰場連夜奔行,來到這灸草鋪子求救。”
“伏擊三軍中有兩軍留下打掃戰場帶走使團給皇帝陛下敬獻的重禮,另一軍輕車上路追殺小奴邏世子到此地,這一軍歷經一夜苦戰和追擊,疲憊且狼狽……”
王七麟看向鏢隊一行人,他們面泛疲態、衣裳潮溼,先前進屋之後逮着涼茶就往嘴裡灌,確實不像是歇息一夜後才趕路半天的正常鏢隊。
鏢隊上下衝黑衣人怒目而視,鏢頭喝道:“閣下到底什麼人?竟然敢說出這等誅心之話,是我闞氏鏢局與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人冷笑一聲,頓時有兩個黑衣人倒飛到了路對面的一棵大樹下,樹下停着兩輛馬車,他們兩個擡腳踢在馬車的箱子上。
箱子往外飛起,咣噹一下子落地翻轉,蓋子打開,一堆筆墨紙硯、書籍畫卷撒了出來。
見此黑衣人們有一瞬間的呆滯。
這裡面還真是正常押鏢貨物。
鏢隊上下勃然大怒,鏢頭叫道:“弟兄們動手,遇上劫鏢的了!”
黑衣人喝道:“慢着!”
“我們乃是蜀郡衙門神捕司官員,我神捕司昨夜得到消息連夜追趕南詔王使團,結果晚去一步,但我們所說皆爲事實,刺殺使團兇手必在這灸草鋪子之內!”
他們齊刷刷轉身看向王七麟一行。
王七麟愕然道:“你們不是懷疑我們吧?幹,你們剛纔還說了,我們是無關人等啊!”
五個黑衣人飄進大堂,寒風四起。
王七麟等人爲了圖涼快選擇坐在靠北的窗口,黑衣人們站在大堂中間,呈弧形將他們包圍。
磙二孃看呆了,喃喃道:“這到底怎麼回事?諸位神捕司的官老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這些人就是守山隊的大人,是仡僚寨的仡僚地鬼大人將他們帶來的。”
黑衣人齊聲說道:“不會錯了,就是他們!”
“動手!”
陰風呼嘯,室內突然之間黑雲遍佈。
王七麟一聲劍出喚出五把飛劍,卻見五個黑衣人攪動黑雲衝着四周的鏢師便去了。
他們先前落入大堂正中後對王七麟一行人形成包圍之勢,也是混入了諸多鏢師中形成了混亂局面。
鏢師們不是庸手,他們枕戈待旦,黑衣人們的攻擊雖然是突襲卻效果不大,翻滾的黑雲中刀光劍影閃爍,一羣鏢師各展神通,滿堂桌椅頓時化爲齏粉!
王七麟一聲大喝‘走’,率先從後窗翻出去跑路。
二樓包間窗口趴着個黑豆,他正在剝菱角,看起來吃的美滋滋。
磙二孃也從一扇窗戶爬了出來,她看着亂七八糟的酒肆嚎啕大哭:“這是幹什麼?這怎麼回事?”
“不要打大家不要打!老孃的店鋪,老孃就靠這個店鋪過活呀,你們不要打了!”
“大人,你們快主持公道呀,守山隊的大人,他們這是幹什麼?”
王七麟安慰她道:“你彆着急,沒事的,裡面兩撥人,一波是闞氏鏢局一波是錦官城神捕司,這兩撥人都有錢,不管誰贏了都會賠錢給你酒肆的。”
“萬一他們都輸了呢?”磙二孃抹着淚問道,“他們最後全死掉了呢?”
王七麟說道:“那不可能,那是小概率事件,即使都死了也沒關係,他們兩家都是有家有業,你去直接找他們門上要錢好了。”
胖五一湊上來說道:“七爺,我怎麼看鏢局那夥人不大對?現在鏢局的人都這麼厲害了?”
黑衣人身手高超,五個人在裡面飛來竄去,身影如電、出招狠辣,來去如風、殺招連連。
每一個身手都要比三尖蠆寨的伯苦達、仲苦達甚至是大長老更要強!
王七麟當時斬殺伯苦達和大長老不過是十幾招,而讓他對上裡面的黑衣人,他沒有信心在二十招之內解決掉任何一個。
但鏢師們卻愣是擋住了,他們也有幾個已經死了,有意思的是他們死的都在前幾個回合——
也就是說,這些鏢師的身手差距極大,身手差的幾個回合被殺死,身手好的能聯手與五個黑衣人打的有來有往、不落下風。
雙方大招迭出,酒肆地動山搖,三層的小樓搖搖欲墜。
其他酒館客棧的人感知到了震顫,還以爲是地震了紛紛往外跑。
整個灸草鋪子頓時大亂。
沉一撫摸着他的伏魔杖躍躍欲試:“阿彌陀佛,七爺,參戰?”
王七麟搖頭:“不着急,先吃瓜。”
他這次是真的在吃瓜,手裡抱着一顆冰鎮的甜瓜吃的有滋有味。
八喵是唯一開心的了,它趴在窗外只露出半個腦袋往裡看,看着酒肆大堂內刀來劍去的好不樂乎,長長的尾巴搖晃的比狗尾巴還要流暢。
又有熱鬧可以看了。
酒肆大堂終究是空間狹小,鏢隊一方人多且有長兵刃不便發揮,五個黑衣人在裡面混戰,又有一個黑衣人在外面掠陣,這對鏢隊很不利,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鏢頭一聲大喝,漢子們一陣反撲逼退五個黑衣人,紛紛從門窗向外衝。
門口的黑衣人陰冷一笑,渾身上下黑霧縈繞,熾烈的陽光頓時黯然三分,大片黑霧像濃煙般翻滾着堵向門窗。
整個門窗被黑霧給堵住了,就跟用黑色篷布給封住了一樣。
鏢隊二十餘人恰好從門窗竄出去了十來人,剩下一半人被堵住了。
掠陣那黑衣人扭頭向逃出酒肆的人笑了笑,悠然的邁步跨過黑霧走進其中。
鏢頭大驚,張開嘴一聲炸雷般的大喝:“哼!”
他口中噴出一道道冰晶利刃,齊刷刷的飛進黑霧中。
門窗黑霧抖動,卻並沒有被破開。
見此鏢頭又是一聲大喝:“哈!”
他這次口裡面噴出來一團烈焰!
沉一見此倒吸一口涼氣:“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莫非就是二噴子所說的口中冰火兩重天?帶勁啊!”
烈焰熊熊焚燒黑霧,黑霧翻涌像是巨蟒痛苦的扭動身軀,卻依然未被破開。
反倒是屋子裡被扔出來兩個人,烈焰燒上去兩人發出慘叫聲,落地後一陣翻滾全身迅速焦黑不再動彈。
見此鏢頭憤恨的收回火焰喝道:“咱們走!”
一個大漢叫道:“啞巴、檁子他們都在裡面!”
“走!”鏢頭厲喝道,“神捕司,老子記住你們了!”
他們走的極快,不管是馬還是馬車都沒有要,轉身鑽進路邊野山消失了身影。
就在他們消失後不到十個呼吸,酒肆門窗上的黑霧消散,六個黑衣人各自提着一個人邁步走出。
他們將人扔掉,這些人落地一動不動,已然是死掉了。
黑衣人們看向山巒深處齊齊發出冷笑聲:“倒是當機立斷跑的快,可惜可惜!”
他們又衝酒肆說道:“神捕司恭迎南詔王世子小奴邏,請世子出面一見。”
二樓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本世子確實在這裡,可是神捕司在哪裡?”
黑衣人齊聲道:“卑職等乃神捕司地鬼門下,還請世子露面相見。”
清朗的聲音笑道:“你這話騙得過那幫蠢材殺手,可騙不過本世子。”
“我使團遇襲距今不足五個時辰,你們神捕司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當時偷襲我使團的詳細情形,即使是親歷了這一戰的本世子都不清楚,你們神捕司怎麼能清楚?”
“本世子一路逃奔於此,自認逃命本領還算高超,所以追殺本世子三路人馬都未能及時追上,甚至有兩路人馬被本世子給甩在了山裡,你們神捕司又是怎麼能找來,還能找到這酒肆?”
黑衣人沉默不語,紛紛側耳傾聽。
白猿公搖頭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你們人族的老話還真是沒錯,這世子太愛裝逼了,他要慘了。”
就在這話說完的時候,五個黑衣人跟蒼鷹般飛空而起,掠空衝向三樓最東側房間。
‘嗤啦啦’!
堅固的木樓被五人硬生生撞碎,五個人身影一閃而逝又一閃而出,出現的時候手中提着一個人——
從腦袋到四肢,五個人各抓了一部分,跟要五馬分屍一樣又飛了出來。
乾脆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