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櫃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一塊地磚,良久才說出一句話:“悔不當初!”
王七麟搖搖頭,衝徐大說道:“看到了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還想跟木兮結婚嗎?”
徐大道:“結啊,我們沒有愛情,那婚姻不就不是墳墓了?”
幾個官差對視一眼,滿臉納悶:“愛情是什麼東西?這玩意兒真有嗎?”
王七麟衝他們說道:“別聊了,你們先把莫家豪下獄。”
“這個莫蔣氏呢?”竇大春問道。
“莫蔣氏一起下獄,現在問題是,那個瀟湘的鬼魂呢?她躲到哪裡去了?”徐大問道,“客棧裡頭只有幾個孤魂野鬼,瀟湘的鬼魂沒在那裡,它是不是逃出封禁的屋子後獲得自由了?”
謝蛤蟆一聽,臉色有些陰沉:“放虎歸山,蛟龍入海,讓一個鬼逃入民間,這可糟了!”
莫蔣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
王七麟看向她,問道:“瀟湘的鬼魂在哪裡?”
莫蔣氏做苦笑的姿態,道:“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已經沒了法力,與普通女人一般無二了。”
王七麟說道:“你肯定知道它藏在了哪裡,對不對?”
莫蔣氏搖頭道:“不,我不知道,誰都不知道。”
王七麟心裡一動,忽然笑了起來:“爲什麼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這麼自信,誰都不知道瀟湘鬼魂的藏身地?”
莫蔣氏搖頭不語,再不說話。
王七麟不需要她說話了,他說道:“我曾經猜測那些鬼魂纏着你,是因爲執念。但今晚有人給了我提示,它們纏着你是爲了將你的魂魄趕出去,讓瀟湘的鬼魂回來。”
“也就是說,那些鬼魂是瀟湘鬼魂在背後操縱。瀟湘的鬼魂一心想回到這具身軀,那它怎麼會遠離你呢?”
“瀟湘鬼魂,其實就在我們面前!它已經躲進這具身軀中了!”
王七麟話音落下,窗口前的莫蔣氏表情一變,伸手一拍窗臺整個人飛了出去。
玄貓從窗外跳起,兜頭就給了她一記喵喵飛踹!
王七麟失笑:“想跑?早防備着你了!”
當莫蔣氏走到窗口的時候,他就警惕起來。
吃一塹長一智,他在龜足邑跟前的時候被竇蘭草坑過,怎麼還會再被莫蔣氏坑到?
但他小看了莫蔣氏,這個一直失魂落魄的女人手段非凡、決心非凡,八喵踹出她並不躲避,硬吃了一記貓踹逃了出去。
八喵落到陽臺上人立而起生悶氣:腳腳太小,力氣太小,如果自己變得跟孝獅一樣,剛纔的飛踹能把那老孃們踹成千層餅!
王七麟正要冷笑裝逼,結果人沒了。
他急眼了,拔腳去追。
謝蛤蟆等人跟了上來,馬明大聲道:“卑職來援助大人!”
王七麟跳出窗戶追着莫蔣氏身影而去,叫道:“你們都留下,保護驛所的人!”
沒想到黑豆沒胡說,瀟湘的鬼魂真在驛所裡!
可是這說不過去!
鬼魂可以一早就附在了莫蕭氏身軀中,它隨身軀一起進入驛所,避開了靈官衝厄符的阻攔。
但按照黑豆說法它進入驛所後曾經在院子裡遊蕩過,這樣杜猛、謝蛤蟆此前怎麼沒能發現它?
這個疑問被他暫時壓在了心底,他運力於雙腿,緊追莫蔣氏不捨。
實際上現在這具身軀是被莫蔣氏魂魄還是被瀟湘鬼魂控制,他也說不準,但總之這句身軀就是目標!
身軀奔行速度極快,王七麟越追雙方距離拉的越遠。
就在他準備甩刀阻攔的時候,身軀速度驟減,剛衝出驛所便停下身,後面雖然又往前走,可是走起來踉踉蹌蹌、絆絆磕磕,像是醉酒了一樣。
王七麟擔心有詐,便沒有貿然衝上去,而是繞到了她前方堵住她的去路。
從正面來看,對方臉上表情變幻,時而苦澀、時而暴怒、時而憂愁、時而陰沉。
王七麟恍然大悟,叫道:“你們在爭奪身軀控制權?”
這具身軀再度踉蹌一步,接着瞬間有一道黑影從她身上飛了出來,一個閃爍出現在王七麟跟前,抓向他胸口。
王七麟不做防禦並不退放進,挺起胸膛迎了上去。
來抓吧,退一步算我輸!
金剛歸位!
怒目金剛帶着佛光將他身軀罩了起來,雙手合十,佛光普照。
鬼影一爪撕扯在金剛身上,佛光盪漾,這一爪只是扯得金剛身影晃了晃,並沒有碰到王七麟身軀。
與此同時,王七麟一記劍印砸了上去!
他心裡快速默唸金剛薩埵心咒,手中劍印結不動明王印,臨字真言瞬間發動。
天地間靈氣滾滾進入他身軀,混入內力走奇經八脈進手臂又進手掌,劍印砸出,劍氣縱橫!
這是他看了馬頭明王結印後有所感悟,終於開始領會九字真言的真實用途。
天地靈氣是正氣,正氣化劍氣可驅魔誅邪。
一劍劈出,靈氣灌入這鬼的身體中就像一張燒紅的鐵片扔進冰水中,猛的便炸開了!
鬼影發出一聲淒厲哀嚎,被他一掌打的倒飛出去十幾步。
趁你病要你命!
王七麟快步跟上右手揮刀,妖刀吸收月華如銀龍般絞殺而出,鬼影雙手連甩,一道繩索猛的出現在他面前,這樣他往前奔跑就像是自己主動要上吊。
金剛薩埵心咒配明王印,不動不惑:“幻境,破!”
繩索瞬間消失,王七麟下一步衝到了鬼影跟前,妖刀揮出、十幾道刀影閃爍,鬼影想躲避卻避無可避,但它速度快,於是繼續往後退。
金剛薩埵降魔咒配內獅子印,天地靈氣涌動化作一條條繩索,王七麟心念變動,繩索隨他意念飛出去將鬼影給纏住拖了過來。
“妖魔,破!”
一聲厲喝,一記跳劈!
就像沉香劈山,王七麟手中妖刀呼嘯着劈下,迅雷不及掩耳!
鬼影從中劈開,造化爐飛出,又是一道火焰。
他數了數,前前後後已經積攢了八道火焰。
可惜沒有九草大補丹,否則他的二十四年內力就可以變爲三十二年內力了。
瀟湘化作的這個鬼實力也很強,王七麟感覺它不比以前遇到的鬼差,但這次自己前後只用了兩招就將之斬殺,由此能判斷出自己實力比剛出道的時候提升了太多。
太陰斷魂刀+九字真言+橫練金剛護體神功,這三樣功夫合起來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起碼得一乘一!
好像不對,王七麟愣了愣,自己是不是變蠢了?
這時候跌倒在地的莫蕭氏身軀坐了起來,竇大春扒拉着門小聲問道:“七爺,怎麼個情況了?”
王七麟傲然道:“鬼已經被本官斬殺,它就是瀟湘,現在這具身軀中的應該是莫蔣氏。”
竇大春問道:“可瀟湘怎麼會變成這麼厲害的鬼?它可害了不少人。”
王七麟道:“我也說不準,不過我猜應該是莫蔣氏法術遺留在自己身軀中,瀟湘進入她身軀後繼承了她的法術,死後便化作了一個厲害的鬼。”
被瀟湘和指使的那一羣鬼折騰一通,莫蔣氏的魂魄散的差不多了,所以先前瀟湘才能佔據身軀的主動權。
竇大春將莫蔣氏抓捕,莫蔣氏已經癡癡呆呆的了。
王七麟不知道該怎麼斷她的罪刑,她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她並不是一個可恨的人,而是個可憐人。
江湖人有江湖的宿命,她不該嫁給莫家豪這個生意人。
但不管怎麼說,案子告破,他解決了轄內一件麻煩事。
剩下的就是秦晉劫了。
這案子也拖了十多年,是時候解決掉了。
他讓謝蛤蟆、馬明準備去一望鄉,讓徐大坐鎮驛所,自己則去了縣裡最大的醫館百草堂。
張氏醫館自稱祖上是前朝太醫,這百草堂就厲害了,他們自稱是神農一派傳人,如今深入市井,治病救人、體恤民意。
不過百草堂的大夫們確實醫術高超,在縣裡名氣極大。
名氣大了往往就心高氣傲,百草堂的看診手段第一流,看診態度卻很差。
王七麟進入高大闊氣的醫館,首先他看見的是一個足有五十步長的櫃檯,櫃檯後面有十幾個學徒在忙碌着抓藥,再往後一些則是一大片貼着牆壁的藥櫥。
藥櫥的抽屜不斷被拉開推進,砰砰作響,一派繁忙。
兩邊則是診室,總共有九科,分別是大方脈、風科、小方脈、眼科、瘡腫、產科、口齒兼咽喉科、金鏃兼書禁科、瘡腫兼折傷科,每個科室有不同數量的診室,合起來怕是有四五十個。
規模浩大。
診室裡頭有人進進出出,病人的呻吟聲和大夫們的喊叫聲不絕於耳:“好疼啊。”“沒治了。”“我好難受。”“治不了。”“大夫看看我的屁股。”“等死吧。”“告辭。”“擡走吧。”
王七麟進門,有學生問道:“郎君啊大人,大人您哪裡不舒服?”
聽天監的官服總是那麼耀眼。
王七麟溫和的說道:“我沒有不舒服,我是來買藥的。”
“買什麼藥?”
“九草大補丹。”
醫學生笑了起來,搖頭道:“對不住,大人,本店沒有這等藥物。本店藥物都是合乎朝廷規定的正經藥物,一些鄉野小店裡坑人的藥物一概不做出售。”
王七麟也笑了,算這醫學生運氣好,如果他是對着張長庚說這話,估計當場就要吃張長庚一記老拳。
當然醫學生可以反擊,可他要是反擊那就真運氣不好了:張長庚往地上一躺,他就得多一個爹。
百草堂傲氣歸傲氣,這裡的珍貴藥物卻有不少,什麼正靈丹、寶周丹、大補真元丹、玄精丹等等,補血益氣、寧心安神、清熱解毒,各有功效。
王七麟不知道該買什麼丹藥,他不想浪費辛苦殺鬼得到的火焰,便問道:“我想補補身子,最好的是什麼丹藥?嗯,我需要這種丹藥裡有許多好藥物,比如人蔘鹿茸之類。”
開藥的夥計給他一個不可言會只可意會的眼神,微笑道:“大人你這個年紀不需要吃那種兇猛的補藥,這樣我給你弄個六味地黃丸吧,你吃這個就行,物美價廉,功效強大。”
王七麟擺手:“我不是要補身子,我就是需要一些補藥。”
夥計繼續給他詭異的眼神:“我懂、我懂,您不需要補身子,您需要滋陰補陽嘛。六味地黃丸,這個真的合適。要不然你來點三十六味帝皇丸?這玩意兒可是大補啊!”
王七麟:“那就三十六味帝皇丸,先來八顆。”
夥計表示明白,高聲喊道:“給這位大人開八顆三十六味帝皇丸!”
一時之間,萬衆矚目。
百草堂秘製的三十六味帝皇丸比較珍貴,一枚一個銀銖,它功效多,能滋陰補陽、能補血益氣、能清熱瀉火、能理氣消食、能活血化瘀,還能固精調經,甚至能治不孕不育……
王七麟回到驛所,看見黑豆坐在第五味門口一張小椅子上美滋滋的吃水果。
他懷裡抱着個比他臉還大的碗,碗裡有切碎的西瓜、甜瓜、杏子、桃肉塊,上面還撒了一層粘稠透明的醬汁,看起來滋味很好,他吃的津津有味,搖晃着兩條小短腿很自在。
王七麟看到碗裡水果品類多還有醬汁正要問他‘你吃什麼’,恰好這時候有人向他來招呼說‘王大人今天好熱’,王七麟又想說‘是’,這樣他嘴瓢了,咬字不清問成:“你吃是嗎?”
黑豆一下子愣住了。
他猶豫着反問道:“舅舅,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王七麟訕笑道:“剛纔舅舅嘴瓢了,是想問你吃什麼。”
黑豆高興的舉起碗來說道:“吃的是果子,綏綏姨娘給的,你看,這桃子可好吃了,用糖水煮過,一點不酸,可甜可甜了。還有這上面,姨娘放了桂花醬,太好吃了。”
王七麟問道:“那能讓舅舅吃一口嗎?”
黑豆猶豫。
王七麟頓時拉下臉來。
黑豆急忙說道:“舅舅,你可以吃,但得先漱漱口,要不然果子會沾上臭味的。”
王七麟道:“都說了我剛纔是口誤,拿過來,讓舅舅嚐嚐。”
黑豆跳下小椅子跑回去,堅定的端着一杯水回來。
綏綏娘子跟在後面,俏臉生疑。
她看見王七麟後想問什麼,但沒好意思問,最終只是衝他爲難的笑了笑。
王七麟心裡咯噔一聲。
他決定報復黑豆。
於是他漱了口準備開吃,結果黑豆防備着呢,他不肯把碗遞給王七麟,自己抱在懷裡遞給他勺子道:“就吃一勺哦。”
“吃一口吧,一勺太多,我只吃一口。”
黑豆愉快的點頭。
王七麟深吸一口氣,然後憋着氣張開嘴貼在碗沿上用勺子使勁往嘴裡扒拉。
兩腮鼓起,化作倉鼠,
大半碗果子沒了。
黑豆驚呆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王七麟伸出食指含糊的說道:“說一口就一口!”
揚長而去。
後面響起黑豆慘烈的哭聲和綏綏娘子溫柔的勸說:“姨娘新做了冰糖蓮子羹,裡面有白白軟軟的菱角,很好吃喲,給小豆子吃一碗好不好呀?”
“兩碗!”
“好,那就兩碗。”
“哇,姨娘最好!”
王七麟回了驛所纔想起,他本來要問問黑豆關於看到瀟湘鬼魂的事,他總覺得昨天黑豆反應不對。
或許瀟湘鬼魂可以出現在驛所內,但沒道理謝蛤蟆和杜猛都發現不了,他卻能發現。
他又走回去,結果他一露面,黑豆左手一隻碗、右手一隻碗、嘴裡叼着勺子,飛快消失。
此事只好作罷。
說來也巧,七月初三向威帶着手下們哭喪着臉跑來了。
一段日子不見,向威瘦了不少,精神頭也差了不少,顯然秦晉劫給他帶來了很大壓力。
王七麟做關心下屬的姿態,問道:“你精神看起來不佳、精力看起來匱乏,怎麼了?鄉下案子很難處理嗎?”
向威滿臉無奈的訕笑,幾個遊星力士搶着說道:“鄉下沒有茶樓、沒有勾欄、沒有賭坊,到了晚上向大人只能跟媳婦同房,難免精力不濟。”
王七麟暗罵一句我它娘瞎多嘴做什麼,他直入主題,問道:“你們發現侯德才與陰囹圄的消息了嗎?”
聽到詢問,他趕緊抱拳道:“回稟大人,大人神機妙算,卑職等確實發現了他的身影。”
王七麟一怔,瞎貓碰見個死耗子,他剛纔是隨口瞎問,因爲他以爲向威是來催辦秦晉劫的事。
畢竟,七月半越來越近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向威到來,他知道向威會很關心秦晉劫的解決進度。
沒想到這貨能挺到現在,倒是挺有耐心。
實際上向威不是有耐心,他確實關心秦晉劫的事,可他沒膽子來找王七麟質問,他是個拍馬屁的好手,而不是硬漢,他怕惹惱了王七麟,到時候王七麟更不護着他。
不過他在吉祥縣廝混多年,確實掌控着不少消息渠道,這段時間他查到了一個小道消息,說是侯德才有個相好的叫水姑。
水姑算是個神婆,擅長在水裡撈屍,每年的夏季都是她業務繁忙期,畢竟天熱後下水洗澡的人多,淹死的人也多,可是今年人們給淹死的親人撈屍的時候卻找不到水姑了。
水姑失蹤了。
向威知道這消息後敏感的將之與侯德才的失蹤聯繫在一起,他查了一下發現水姑失蹤時間就是侯德才失蹤的第二天。
很可能侯德才連夜離開縣城就是去找了水姑,兩人一起消失。
圍繞這兩人他進行了細密調查,最終發現侯德才跟水姑確實存在交集,水姑的鄰居曾經在夜裡見到過侯德才到來:“於是卑職大膽推測,這水姑就是侯德才的相好!”
王七麟點頭:“這個推測是靠譜的,繼續說。”
向威又說道:“侯德才孤家寡人,只有一個侄子是侯矯健,然後跟他一起失蹤了。可是水姑不一樣,水姑有五個兒子、四個閨女,於是卑職就在她的子女家中佈線,結果,昨日果然碰上她了!”
王七麟道:“然後你們想抓她,卻沒有抓到?”
向威尷尬,白虎愣頭愣腦的問道:“大人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了?”
旁邊的徐大聽了大笑:“你到底長了個頭還是長了個大蛋?就你們這耐性,肯定看到她就下手了。就你們這嘚瑟勁,要是抓到肯定就給送過來了,現在沒有送過來豈不是說明你們打草驚蛇了?”
他分析到最後冷笑一聲,這是學王七麟。
這一刻,他再次產生了智商碾壓的快感。
向威無奈道:“本來我們快抓到她了,結果一艘小船從水中忽然出現將她給救走了,肯定是侯德才乾的!”
王七麟問道:“一艘小船從水裡出現?你們看到了潛水艇?”
“什麼是潛水艇?”幾個人滿頭霧水。
王七麟擺擺手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侯德才很可能藏在伏龍河裡,難怪我們一直找不到他的蹤跡。”
向威沮喪道:“王大人,希望您能體諒我等。我等身手對付個孤魂野鬼足夠,對付侯德才這樣的高手就不行了。”
王七麟道:“我知道,我不會責怪你等。現在回去,你們繼續尋找侯德才蹤影,下次不要輕舉妄動,有發現先來找我。”
向威抱拳答應,然後又吱吱嗚嗚的問道:“王大人,快七月半了啊。”
王七麟拍拍他肩膀道:“我說過,秦晉劫害不了你,你放心,我不會打自己的臉,否則以後我怎麼帶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