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府,玄冥海宮的兩大衛城之一,位於玄聖島上。
玄元宮,就處在這玄元府的核心位置,這裡可以說是整個玄冥海的西部的權力中心。
玄元殿正處於玄元宮的正中間,被無數的殿宇樓臺圍繞。一間間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玄奇郎被侍衛帶進了玄元殿中,吳貞炎和海厲則被留在了偏殿之中候命。
走入玄元殿,玄奇郎的心中便是一緊,儘管他已經知道,自己一定是會受到懲處,然而這玄元殿中的氣氛仍然令他頭皮發炸。
玄元殿中,正座之上威嚴的坐着玄家的家主玄元王。左側四張座椅,分別坐着玄家的四位家族長老——大長老玄龍芝,二長老玄龍淵,掌家族功法傳承的三長老玄龍業,尤其掌家族刑獄的五長老玄戒慎,一臉的嚴肅令人心慌,這四位長老都是聖級的修爲;右側也擺着四張座椅,首座上是玄元王的大太子——小聖王玄有成,次座上坐着的是南亭家族的族長南亭侯,再往下坐的是南亭功,第四個座位上坐的是一位其貌不揚的將軍,聖級修爲,並不算突出,不過在玄冥海中卻是赫赫有名,人稱傀儡王者玄似道。
其他的人倒都在玄奇郎的意料之中,畢竟這些都是玄家的核心人物,然而南亭家族的族長南亭侯和南亭功的出現,令玄奇郎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畢竟這一次灰樹領兵敗,是把南亭家和玄家給綁到了一起。
這南亭家在玄冥海中雖然不比玄家那麼顯赫,不過也是少有的大家族,勢力龐大。南亭家與玄家更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相互之間的姻親不斷,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所以南亭家才能夠和玄家一起共享這西玄冥海。
“怎麼纔來?”玄元王尚未發話,先問話的是掌管家族功法傳承的三長老玄龍業。
玄奇郎也是玄龍業傳的功法,而且是玄龍業特別喜歡的一個弟子。
“業長老,聖主,”玄奇郎聽得出業長老語氣中的焦急和關切的意味,“弟子來時正碰上屬下送來一個東荒領來的妖王,帶了些東荒領的消息來。事關重大,弟子不敢耽擱,所以,弟子將他們一起帶了來。”
“什麼事情?”
“啓稟聖主,那個東荒領的妖王帶來消息:雷蟾光身隕,柳寒煙進兵,佔了雷鳴湖!”
“嗯?這麼說,柳寒煙是終於撕下了僞裝,反了?”聖主說道。
“是的!”
“嗯!”玄元王長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玄奇郎,你可知罪?”發問的,是家族掌管刑獄的五長老玄戒慎。
“是!”玄奇郎連忙躬身應到。
“海主通緝金玉公主,玄九捉了竟敢私自羈押,不押送海宮,你竟也知情不報,反倒縱容於他!縱容屬下,欺罔上主,此罪一!你可認?”玄戒慎站起身來說道。
“是!”
“玄九私調巡海將士,挪作他途,終至巡海將士損失慘重,你不但不予制止,還任其妄爲,終至大禍!私相授受巡海調兵權,此罪二!你可認?”
“認!”玄奇郎無言以對,玄九再驕橫那也該是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
“到如今,雷蟾光身隕,柳寒煙進佔雷鳴湖,東荒領在你的監察範圍之內,你卻直到事發,方纔知曉!失職失察,此罪三!你可認?”
“認!”玄奇郎冷汗都下來了!這三條罪狀敲定,罪狀可是不輕啊。不過他卻知道,最重的罪責是致使玄九被擒,和金玉公主被送往東麟宮,這兩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既然你全都認罪,我便依律定你的刑罰。你可還有什麼要辯駁的?”
“沒有。”玄奇郎進殿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十之八九,這殿中並未給他準備座位,顯然是召他來就是要定他的罪的,況且五長老所定的罪責條條是真,他確實無從辯駁。
“好。”五長老玄戒慎道了一聲好,轉身朝着閉目養神的聖主說道:“玄奇郎認承罪責,請家主示下。”
“嗯,既如此,戒慎長老便依律訂下刑罰吧。”玄元王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說道。
其實這件事之中,最爲重的一條罪責就是金玉公主得而復失,關鍵是在他玄家的人手中失去的,海主追究起來,就連他都要受到責罰,而那惹禍的玄九,以及青珠兒三姐妹此刻都被送到東麟宮去了,所以,玄家也必須找出一個人來頂這個罪!
這個事聖主明白,五長老明白,玄奇郎也明白,在座的各位都明白。
“好!依據刑律第二十一……”五長老得了家主的指示,正準備依律量刑,卻被一人給打斷了。
“五長老且慢,啓稟玄元王,罪臣南亭功有話要說。”南亭功跨出一步,跪倒在地說道:“如今之勢,時局紛亂,戰端四起,正是我等青年一輩建功立業的時機。此次灰樹領一敗,功自知罪無可赦,然而對於奇郎兄來說這一次卻是有些冤枉,雖說不能完全擺脫干係,但是因此而獲罪,失去這樣一次建功的好時機,着實可惜。
尤其是奇郎兄,若是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何時纔會有翻身的機會,就不知道了。
灰樹領一敗,功願一力承擔罪責,萬望玄元王大人和各位長老給奇郎兄一個將功補過,戴罪立功的機會……”
“你閉嘴!”南亭侯見南亭功竟然膽敢打斷掌刑長老的話,以帶罪之身冒犯掌刑長老,這要是被追究起來,可是罪上加罪啊!“小子唐突,玄元王恕罪!”南亭侯喝止了南亭功,連忙跪倒在地,替自己的兒子求情。
玄元王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南亭家的父子二人。
掌刑的五長老也沒有說話,看了看自己的家主,又看了看南亭父子。
南亭功說得對,這是決定一個家族的年輕才俊的事情,這更是決定一個家族的未來運勢的事情!
玄奇郎也沒有說話,一雙期盼的目光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玄家家主。
“家主,我看這南亭功說得有道理,咱們總不能讓咱們兩家的兩個青年才俊都折在一件事情上!
那東荒領再怎麼鬧騰,也不過是突然出了個聖級的人物,才讓年輕的小輩們措手不及而已。
玄家和南亭家本就親如一家,依我看,不如就讓奇郎戴罪立功,帶兵出征東荒領。
只要平了東荒領,咱們便又可以輕鬆掌控這西玄冥海了,到時候咱們再求海主寬赦南亭功,這事情不就解決了?”大長老玄龍芝張口勸道。
“嗯。”玄元王閉目凝神了片刻,睜開眼睛問道:“這件事南亭侯覺得如何?”
“唯玄元王是訓。”南亭侯哪有什麼別的想法,現在罪責最大的是他自己的兒子南亭功,賴是賴不掉的,更何況南亭功已經主動的站出來承擔了。
“如此也好,此事就如此處理吧,奇郎準備出征東荒領,業長老,穩妥起見這一次你辛苦一趟,陪着奇郎走一趟,務必速戰速決,拿下東荒領,將那首犯押解海宮,交由海主處理!
南亭侯,你和功兒隨我一起前往海宮,面見海主。
功兒敢於擔下責任,是個好孩子,況且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功兒這孩子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我自會在海主面前周旋,不會讓功兒受到傷害。”
“好,一切有勞玄元王了!奇郎此次出征東荒領,耗費頗多,若是一切都從這邊調度,耗費更大,功兒在那東荒領平頂山中有一處礦場,收益頗豐,如今功兒也無暇西顧,就交給奇郎打理吧!以充作此役的軍費。”南亭侯看了一眼南亭功,悄然的遞了個眼色。
東荒領積弱久矣,其中的礦藏多爲玄冥海來的勢力所佔據。這平頂山便是一處赤銅礦的大礦區。赤銅乃是打造兵器的最重要材料,所以這裡的礦區名義上是屬於各大礦主的,實際上則是緊緊掌握在像玄家、南亭家這樣的大家族手中。
“這個,小侄恕難從命,功兄若是無暇西顧,小弟自當幫功兄照看,功兄爲我擔罪,我又怎能收功兄的礦場!”玄奇郎連忙推脫,他是仗着南亭功的幾句話才能夠脫開被罰的下場的,現在要讓他去接手南亭功的礦場,他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奇郎不必推辭,我也是盼着你能夠早日奏凱傳捷。在軍旅我不能助你,只有在這後勤方面支援你一二了。”南亭功自然是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礦場再多有什麼用,不如送出去,給自己的命運增加一些保障!
望着滿臉真誠的南亭功,玄奇郎忽有所悟,望向聖座上的玄元王。
“既然是功兒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了吧,好好去打,早日拿下東荒領,就算是對功兒的最大回報了。”玄元王點了點頭。
“是。”玄奇郎明白了,這個礦場根本不是送給他的,這是南亭家族送出來的謝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