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旋地轉,視線逐漸再度變的清晰。
此刻墨塵心神已經回到了金色湖岸旁。
“幹嘛一直盯着人家看。”眼前帝風鈴紅着臉嬌羞道。
位業圖中,陽光永照,無早晚之分,但他驅散八方濃霧便是用了不少時間,但此刻外面彷彿只過了一瞬般。
由此墨塵也大概明白,位業圖中的時間與大世界的時間並不對等,要緩慢的多。
定了定神,他剛想話,但是瞬間一股吐意涌了上來。
先是神魂被拉入位業圖,再被傳送到聖山,最後再送回自己身體,接二連三的神魂拉扯搞的墨塵胃裡一陣翻騰。
哇的一聲,竟止不住的乾嘔了起來。
但在帝風鈴看來,這事就很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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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外,石桌旁。
“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嚴昊正坐在石凳上喝茶吟詩,伴着竹林颯颯聲,好不自在。
只見他每念出一個字,臉上的肉都要抖上三分,如此體型,文人墨客的白袍彷彿也變成了裹布一般。
就在他沉浸其中的時候,突然身旁竹林躁動,只見一黑影撞斷了沿途的竹子猛地倒飛了出來。
嚴昊呆愣着看向摔在他面前的“黑影”:“墨兄,你......怎麼走着進去,飛着出來?”
剛完,帝風鈴便走了出來,滿臉怒氣的朝院門口走去,周身彷彿吹着陣陣陰風,把空氣都凝結了一般。
“風鈴...”嚴昊剛想作一揖。
姐字還沒未出口,就被帝風鈴一瞪,頓時地威壓奔涌了過來,嚇的頓時沒了話語。
“嘿嘿,出了點意外。”墨塵捂着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又指了指石桌,岔開話題道:“嚴昊,你把剩餘三樣物品再與我。”
嚴昊也知道有些事情,他知道了沒好處,便立馬開始講解了起來。
根據他的法,那三個丹瓶,分別裝有治外傷的創血丹,補氣血的回氣丹,護魂魄的淨魂丹,這三種丹藥都爲白民一脈所煉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其中創血丹,通體紅色,服用後除了斷肢碎脈一類的傷勢,皮肉損傷都能快速治癒。
而那回氣丹,表面竟是純黑色,不知是用何藥草煉製。
最神奇的方屬淨魂丹了,外表如玉珠,表面更有些許符篆流轉,淡淡丹香,聞一下,彷彿思維都清醒了不少。
在外歷練最少不了的便是一件趁手的兵器法寶,而在這之下便是各類丹藥。
往往在勢均力敵的戰鬥中,雙方都戰到精疲力盡之時,若是一方有着恢復性的丹藥,那結果便不言而喻。
在看向那深褐色的木棍,名爲遮雷傘,取秘境內陰淬雷樹最頂端樹梢所制。
在嚴昊灌注氣血後,竟在頂端升起了個藍色虛幻傘蓋,護住了整個上半身,在一旁看着就似在撐傘一般。
“二重亂序,屬雷系較多,這木棍如其名,若是遇到雷系相關的二重亂序,可將其撐起,護住周身,便可保你無礙。”嚴昊一邊撐着遮雷傘一邊道。
墨塵見他這般大的身軀,而這木棍宛如筷子一般,此刻撐起這傘蓋來竟也包裹住了他的上半身。
法寶隨着使用者調節大,霎是神奇。
至於最後一樣翠綠圓珠,則爲黑齒一脈所鑄。
嚴昊到這珠子時,眼中異彩漣漣:“莫看這圓珠平凡,它可是有着大來頭。這圓珠名爲“玄碎地斷三尸聚魂護魄珠”。
“啊?叫啥?”墨塵頓時被這個珠子的名字給唬到了。
嚴昊有點尷尬的乾咳了一聲:“咳咳...叫護魂珠。”
“是取秘境北方三眼妖狐的額頭異眼,加以真火錘鍊後所鑄。三眼妖狐最擅幻術、摧人心魄。而額頭那異眼,便是其幻術來源。要知在取眼時更是有着大大的法,需煉魂境的大高手,先施展水系法術包裹住那異眼,再用金系法術瞬間切割外皮,只取其精華。最後必須在十二個時辰內在爐內鍛造,方可成型。正是奪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
真是越越玄乎。
墨塵聽了便知是嚴昊在吹噓黑齒一脈,也不破:“那這護魂珠又該如何使用?”
嚴昊聽了這問題,當即一笑:“墨兄問的好,護魂珠使用時無須灌注血氣、靈氣,只需將其貼在額頭處便可,這也是體現我黑齒一脈巧奪工的地方了。”
到最後,嚴昊更是雙手捧着護魂珠,宛如捧着神器一般,靜靜地觀賞。
有的人能在揮毫潑墨時尋得平靜,有些人能在棋局對弈時沁入心神,並不是因爲棋子書畫有着神奇的法力,只是因爲,他們找尋到了自己最喜愛的物品,並沉浸其中。
而嚴昊便是鍾情於鍛造冶煉了,當然舞文弄墨對於他來,也同樣不可少。
看到嚴昊如此崇尚自家一脈,墨塵也是忍不住莞爾:“黑齒一脈,當真神奇。”
聽得吹捧,嚴昊也是愉悅無比,又旋即囑咐道:“墨兄,切記這五樣法寶定不能忘。明日一早結界打開之時,法陣會把我們隨機傳送至秘境周圍的各處,到時第一件事便是拿這玄翎羽與符篆圓盤,找尋另外兩人,儘快匯合。”
墨塵心裡也是明白,亂序之地、異象叢生,隊行動總比獨行俠來的安全。
再囑咐一番後,兩人便各自作揖離去了。
出發當晚,夜色當空,墨塵坐在院子地上,靜靜地看着星空。
雖如今居住的地方奢華無比,但他還是習慣閒暇之餘席地而坐,觸摸着大地能讓他感到安心。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從誤入深林、在猙獸嘴中死裡逃生,到習得聖法、疏通經脈,再到如今的人境巔峰,一件件的事情閃過他的腦海。
他有些落寞,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
他落寞,從便和父親生活在一起,雖如今宅邸內生活都有僕役照料,但他去了亂序之地,若父親傷心時又有誰能陪父親話,若父親高興時又有誰能陪父親喝喝酒。
但他又有些興奮,這是他尋找親生父母的第一步,這也是他前往廣闊大世界的第一步。
可同時他又有些害怕,他害怕若是找不到父母怎麼辦,又若是找到了但父母不認他該怎麼辦。
他更擔心,父母這十幾年過的好麼,修煉的好麼,心裡又可否還記得他。
思索許久,墨塵笑了笑,甩去了心中的五味雜陳。
久思不得其解,那便不思。
人生地間,與其空想,不如嚮往,與其嚮往,不如該放就放去遠方。
這,便是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