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血族佔據了四人,神聖教庭中拉斐爾、加百列、教皇三大巨頭一齊出動,隨行的還有幾名天使。妖族中因爲星羽的存在,來了林彬、蜀仲、虎賁、高樹瞳五人,中國修行界卻是無人前來。
這三方從不同的方向感應着天劫的餘威,慢慢地向島中心移動,任何一方都不想引起這兩位剛剛渡劫成功的強者的誤解,若是因此而莫明其妙地成爲仇敵,那麼哭死的心都有。
當三方匯聚于格陵蘭島腹地時,此處卻已是空無一人,只餘下了遍地的狼籍。平坦的冰原之上,到處都是深深的巨大冰坑,其中的一個更是達到了半徑不下**十米,深達十餘米的巨坑,破碎的閃着微光的冰塊更是隨處可見。就彷彿這裡剛剛經歷過了一場生死混戰一般。雖然天地間的靈氣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是遍地的煞氣卻是令諸人都有些望而卻步。
“唉……”林彬長嘆了一口氣,顯然這兩人皆已渡劫成功,卻又不願意見他人,在三方趕來前,已經離開了這裡。只是兩人這隱匿行蹤氣息之術委實了得,他們竟然無一有所察覺。
“有什麼可唉聲嘆氣的,不就是兩個渡劫之人嗎,咱們在妖界中哪一個又是沒有經歷過!”虎賁憤憤然地道,“要不是這人界靈氣太爲稀薄,咱們根本一時間根本就恢復不到巔峰狀態,區區兩個渡劫之人,又有何可怕的?”
“傻蛋!”高樹瞳心中暗罵。
“死腦筋!榆木疙瘩!”蜀仲心中暗想。
“蠢貨!呆虎!”星羽可不比高樹瞳和蜀仲,對虎賁的實力有所忌憚,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這隻破鳥,膽敢罵我!老子拔了你的鳥毛!”虎賁環眼圓睜,咆哮如雷道。
“那你就做好從這裡自己慢慢飛回去的思想準備吧!以後無論生什麼事,你這頭笨虎也別想讓我送你!”星羽針鋒相對地道。一句話就令虎賁立時遲疑了起來。身爲百獸之王的他,武力雖然絕倫,但是這飛行一道與星羽相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就是與高樹瞳和蜀仲相比起來,都有着不小的差距,要是讓他自己飛回日本,這一路能把他無聊死。而且日後若是星羽拒絕搭載他,那豈不是很多時候,都得kao自己了?
“那你憑什麼罵我!你罵我我就拔你的毛!”虎賁依然嘴硬道。
“你不是蠢貨是什麼?”星羽扭回頭來,側目看着背上的虎賁道。“妖界是妖界,人界是人界,面對一羣尚未渡劫的修行者,你曾經大打出手,並沒有因爲你是已經渡過劫的人而有所放水。如今出現了渡劫的人之後,你又在這裡叫什麼自己恢復不到巔峰狀態,埋怨人界的靈氣太稀薄。若是讓那些中國修行者聽到,會笑話咱們只會恃強凌弱的!人界中的靈氣要是濃厚的話,那些修行者又豈是如今的這般水平?以後別和別人說我認識你!咱丟不起那臉!”
“啊啊啊……”虎賁被星羽這斷章取義的一番話說得是滿腔的怒火,卻又無處泄,只能全然不顧阿梅迪奧妮等人和神聖教庭中人那怪異的目光,仰天一陣長嘯。
“大人,依你看,這渡劫的兩人應當屬於何方勢力?”蜀仲輕聲地問道。
“不好說!”林彬抿了抿嘴,“此地的煞氣太重,掩蔽了渡劫之人的氣息。不過這一個人還則罷了,三九天劫也只是小天劫,成功渡過者,自古以來也有不少人。但是這六九天劫,即便是在妖界之中,能夠成功渡過的也是精英中的佼佼者。如果說這兩人是隱匿於世的修行者。還則罷了,如果說是中國修行界的……這敵我之間的實力對比,無疑就又生了巨大的變化。兩個!兩個啊!”林彬不由得連連爲之嘆息。
而此時阿梅迪奧妮四人雖然因爲眼前的一切而感到驚詫不已,但是出現在這裡的拉斐爾,卻是更吸引他們的關注。從日子推算下來,拉斐爾的身體應當是已經接近崩潰纔對,可是看拉斐爾如今的模樣,又哪裡像要窮途末路之人?而且一旁的加百列和教皇,神色間也看不出有幾分擔憂的模樣,這一奇異之處,不由得令阿德利安他們四人爲之交頭結耳。
如果說拉斐爾沒有身體崩潰之憂,那麼對於血族聯盟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這也就意味着目前的僵局恐怕還要維持下去。但是時間拖得越久,加百列和其餘的天使們實力就增長的越多,對於血族聯盟來說,就更加不利。但是就此開戰的話,阿梅迪奧妮四人又覺得付出的代價實在是有些難以忍受。這越老越怕死並不是只有人類所特有的,血族亦是如此。而且活得越悠遠的血族就越是如此。
“如果說拉斐爾不是強撐着前來這裡,恐怕我們也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阿德利安輕嘆道。將統一歐洲、滅掉神聖教庭這一足以記入血族史冊的功勞拱手相讓給四代甚至於是三代的血族,這一結果令他深感遺憾。
“阿德利安,不要將希望放在他們的身上,難道說事隔數千年之後,你還想重溫那生死受制於他人之手的感覺嗎?”阿梅迪奧妮立時表示反對,“我們應當盡最大努力地聯合中國修行界和妖族,他拉斐爾再強,能抵得過三方勢力的聯手嗎?”
“絕不能叫醒四代血族,我可不想再過那種受束縛的生活!”費利克斯鄭重其事地道。能不能消滅神聖教庭都不要緊,但是他卻決不想有人可以坐到他的頭上去。
布蘭妮雙眉緊鎖。卻是一言不。
此時,半空中的神聖教庭衆人也是驚詫莫名,其中尤其以拉斐爾和加百列爲甚。天使原本就是靈體,對於能量的反應十分地敏感,兩人都可以感受到在空氣中所殘留下來的能量,可以估算出當時這劫雷的威力。
“連接五十四記劫雷,最終還能成功渡劫,此人若是不與我們爲敵還好,否則必然是我們的心頭大患。”拉斐爾的臉色鐵青,根據他的估算,這每一記劫雷的威力都要強於他的全力一擊,而最後幾擊的威力更是遠在他之上,這樣的敵手,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可謂是大敵!如今的神聖教庭,因爲羅馬事件的影響,與其他三方勢力都處於敵對狀態下,而這渡劫成功的兩人又鐵定不會是屬於神聖教庭的,所以拉斐爾的心中又不由得壓上了一塊巨石。
加百列面帶苦澀地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來,神聖教庭多次地派人前往日本和中國,期盼能夠修復雙方間的關係,解除對神聖教庭的制裁。但是每一次的使者都是無功而返。雖然兩國的政府都接待了來訪的使者。但是中國修行界和妖族卻是根本連面都不1ou,也不與使者有任何的交集。這隻能說明,雙方的怒氣仍然未消,因爲血斑巨犬加爾姆的出現,而莫明其妙終止的報復行爲,隨時都有可能動。這樣的結果,令神聖教庭的上上下下如今是整天緊繃着神經,生怕遭受中國修行界和妖族的突襲。原本人手就捉襟見肘的他們,如今更是吃緊。
現在又多出了兩個勢力不明的強者,兩人又怎麼能不心中苦。原本以爲這一次下界是一統人界的好機會,誰也沒有想到。卻看到的是神聖教庭的衰落,而偏偏在其中起到了重大作用的又是自己兩人,這份苦澀實在是難以言諭。
在場的衆人皆認爲是兩人前後渡劫,雖然說這後一人爲何敢在渡劫之時停留在附近,不怕引重天劫,就是衆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們又哪裡知道,這次天劫,自始至終就只有陰天樂一人!第二個天劫來臨後,陰天樂簡直是欲哭無淚,手中的符咒已經全部用完,龍鱗甲也受到了重創,唯一可值得慶幸的大概只有此時的他,體內已然有了仙力,渾身上下亦是充滿了力量。藉助着炎蛇劍對妖火的增幅能力,陰天樂硬抗下來了頭二十二記劫雷,卻也幾乎耗盡了他體內的所有力量,接下來的他,就只能依kao着龍鱗甲和所帶的丹藥一面抵禦着劫雷,一邊恢復着仙力。幾乎每一記劫雷,都會令陰天樂深入冰層,而且龍鱗甲上的龍鱗也會破碎數片,那破碎聲聽得陰天樂簡直是心頭滴血。要知道每一片龍鱗對於如今的修行者來說,都是難得的寶物,非到生死關頭,絕對是捨不得動用。自己所獲得的龍鱗雖多,但是數量終究是有限的,毀損的太多,也就無法再彌補了。
只是天不隨人願,當第三十六記劫雷劈下的時候,陰天樂手中的龍鱗甲徹底地毀損掉了,只餘下了一地的鱗屑。陰天樂只好抽出了德奎利亞爾所贈的深淵魔劍,強行劈散劫雷。每一記劫雷都會將陰天樂深深地劈入冰層,但是每一次陰天樂又會頑強地站起來。在他的肩膀上,還肩負着赤松子和恆靈的期望,心中還有對人世間的眷戀,令他要努力地活下去。大把的丹藥如同流水般地入口,彌補着他體內仙力的缺口。而深淵魔劍也不愧是德奎利亞爾的配劍,面對可以劈碎龍鱗的劫雷居然毫無損。
陰天樂幾乎是kao着毅力強撐到了最後,當最後一記劫雷降下的時候,他已是神志不清,純粹是kao着本能延續着之前的動作。這最後的一記劫雷劈飛了他手中的深淵魔劍,打散了他的護身火焰,更是將他的右肩到腰部的肌體化爲了烏有,深深地擊入到了冰坑之下,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他終究是抗過了最後一記劫雷。隨着天空中的劫雲漸漸散去,瀰漫在天地間的天地靈氣再一次如鳥兒歸巢般向坑底的陰天樂身上涌去,將他包裹在了其中,滲入他的肌體之中,修補着他的軀體。
陰天樂很快就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將這些靈氣汲取一清後,他就察覺到了島上多出了不少人,而且正是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而來。陰天樂連忙找回了深淵魔劍,又將遍地的龍鱗碎屑收集一空,地遁從冰層下潛了出去。
當陰天樂踏上北冰洋中的小島時,已經是急不可耐的趵勒和緋狐立時迎了上來,確定陰天樂確實是平安無事後,兩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將懸浮在空中的一顆心算是徹底地放下。
“陰老弟,你是在格陵蘭島上渡得劫吧?那麼另一人是誰?”三人在亭中落坐後,趵勒即迫不急待地問道。
“沒有其他人。”陰天樂搖了搖頭道,“自始至終就我一人渡劫!”
“啊?”趵勒和緋狐不由得爲之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那豈不是說,陰天樂渡了兩次劫,而且其中一次還是六九天劫!這怎麼可能?
“我想,這也許與我的體質有關。”陰天樂沉吟了片刻,將他一路上的猜想說了出來。
緋狐和趵勒面面相覷,這天劫出現兩次和體質又有什麼關係?陰天樂的體質他們當然是一清二楚……等等!
“老弟,你的意思是說,一次是你做爲人類修行者所應的天劫,而另一次卻是你做爲妖族所應的天劫?”趵勒一臉難以置信地道。這以往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妖混種修行,可是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啊。
陰天樂微微地搖了搖頭道:“不是,第一次是我做爲修行者所應的天劫,而第二次應當是仙劫!”
“仙劫?”緋狐和趵勒更是吃驚,仙劫這個名詞並不難理解,修行者成仙之後,也並不是一勞永逸的,同樣也會面臨天劫,但是這個天劫一般會被稱之爲仙劫。
“你說得不錯,第二次應當是仙劫!”亭外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接着德奎利亞爾已經出現在了亭內。三人忙站起身來見禮。
“德奎利亞爾前輩,陰老弟他剛剛經歷完天劫,怎麼可能立時就再面臨仙劫?”趵勒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地模樣道,“難道說,其他人也是如此嗎?”
德奎利亞爾微微地搖了搖頭,失笑道:“怎麼可能?那樣的話,又有幾個仙人能夠在剛剛渡劫成功後就能抵抗仙劫?他這小子純粹是運氣太好了!”
“運氣太好了?”趵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連續兩次應劫居然還能稱之爲好運,這一位該不是糊塗了吧。
“確實是運氣太好了!在人界應仙劫可是比在仙界或者說妖界應仙劫要容易的多,當然了,所獲取的好處也要少一些,不過對於你小子來說,這樣卻是恰到好處。”德奎利亞爾笑道,“我也是這一路上仔細琢磨方纔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德奎利亞爾前輩,您就不必在此再打什麼啞迷了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趵勒忍不住哀求道。
德奎利亞爾看了看陰天樂,笑問道:“你告訴我,渡劫之前你體內的妖力與靈力是不是大致相當,靈力比妖力要強出少許?”
“前輩明見!”陰天樂點頭道。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所以陰天樂也習道法,由於他的體質特殊,所以道法的進境也相當地神。後來陰天樂就一直有意地令體內的靈力略高一些於妖力,再有意地隱匿妖力,這樣一來,自然會被人認爲是修行者。
“問題就在這裡,妖族亦有天劫,渡過天劫的妖族有時也會被稱爲妖仙。你第一次渡天劫,其威力雖然與老夫以往所見相比起來,算不得什麼,但是在近幾百年來,恐怕也算是威力不小,這與人間界如今天地靈氣稀薄有關,而你渡完了第一次天劫後,被擊散的天地靈氣會對你的軀體進行修補和改善,它們可是分不出你體內的妖力和靈力,所以肯定是將其全部都變爲了仙力。這也就意味着,你渡完劫後不久,實力就有了一個翻番的增長,這樣當然會有仙劫降臨的。”
“前非說的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陰天樂佩服地五體投地道。
“你的運氣真是不錯,未好這是在人間界,天地靈氣已是相當地稀薄,這若是在仙界或者說妖界,手頭沒有準備好的應劫之物,亦未習仙法的你可能就灰飛煙滅了。如今你卻是因禍得福,渡過了第一次仙劫,這實力又有了一次飛漲。好運氣啊!”德奎利亞爾感嘆道。這要是說出去又有誰能相信,短短的百餘年時光,陰天樂居然就已經是渡過一次仙劫的仙人了,這修煉度可以說堪稱神!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