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樂的沉默不語立時引起了玄真子的關注,當陰天樂將心中的懷疑說將出來後,玄真子也不禁爲之張口結舌了半晌,這才恨恨地一拍桌案道:“老弟,若真是如此,那麼咱們修行界的內部必然出現了漢奸!雖然說我青城意欲爲老弟你們復仇的消息已是修行界中衆人皆知之事,哼哼,人多嘴雜,又有林彬那一夥時刻關注着修行界的一舉一動,消息泄露到了血族一方,倒也不足爲奇。但是這具體行動的時間,卻是隻有少數人得知,那剛加帶人增援俄羅斯的時間與其未免也過於巧合了吧。這世間,哪來得如此多的巧合!”
陰天樂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這其中最易令人生疑的就是,凱斯特勞對剛加的三天限期,只許早不許晚,恰恰卡在了青城門下潛入俄羅斯的時間前,如果說這也能稱之爲巧合,那未免也太小看了自己和青城高層的智商了吧。更何況,如今林彬對於血族的態度也異於以往,縱然得知這個消息,是否會及時地通知凱斯特勞也在兩可之間。綜上所述,修行界內部出現了內奸的可能更爲現實。此時一腔怒氣的玄真子已全然沒有了以往的道骨仙風,坐在桌案後咬牙切齒地拍得桌案山響。立即同時飛書給青城掌門與前往俄羅斯的長老,將此事告知。
“都到了這個境地,竟然還念念不忘爭權奪利,如今的修行者啊……”玄真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無言以即。
陰天樂也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在沒有拿到確確實實地證據前,是完全無法提到桌面上來說的,即便心中有所懷疑,也只能悶在心中。玄真子此時的心情,他也曾經是深有感觸。
“老道。你急急忙忙地將我從歐洲召了回來,就是爲了此事嗎?”事已至此,陰天樂也不願玄真子在此事上多費時間,於是主動地扯開了話題道。^^
玄真子這才強打精神,苦笑道:“陰老弟,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一心宗這一次又將矛頭對準了你!恐怕就在這一兩天吧,相信他們的人就會前來生事了。”
“找我?”陰天樂也不禁吃了一驚,驚詫地道,“爲了什麼?”
玄真子恨恨地道:“還不是爲了維虺和朱二孃那兩個妖孽!梧州一事。咱們對二妖擒而不殺,有人看不過眼了。以你包庇妖孽爲由,要求修行界對你開展審查。幾個實際上已然依附於一心宗的小門派,挑頭向一心宗告你,一心宗勉爲其難地答應要對此開展調查。哼哼,甚至都放出風來了,說你裡通妖孽,是妖族潛伏在中國修行界中的臥底,是修行者中的叛逆!正式地行文在昨晚已經到了掌門師兄的手中,說得好聽。由一心宗和我們青城,聯合幾大修行門派共同進行調查,他孃的,除了兩個是與我們交好的門派外,其餘五個全是北方與一心宗穿一條褲子的!這他孃的就是成心想找你的麻煩來的!”
陰天樂“啪”地一拍桌案,震得案几上的茶具噼裡啪啦一陣亂響。雖然說陰天樂早就料到,自己對於維虺和朱二孃地處理,必然會引起修行界內部部分修行者的不滿。對此,他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他卻沒有料到,一心宗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竟然敢明目張膽地構陷自己入罪。裡通妖孽,在如今,無異於叛國,他們倒是真的敢開這個口!看來,自己以往對一心宗也的確是有些過於忍讓,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生事。
“他們真是好大膽子,這樣的事也敢信口雌黃嗎?有什麼證據僅僅就憑我對維虺和朱二孃擒而未殺嗎?”陰天樂壓了壓心頭的火氣。
玄真子又是一聲無奈地長嘆,“老弟。有沒有證據又算得什麼,所謂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就是爲了這種事準備的嗎?據說幾天前,一心宗的那位仙人祖師出關了,有仙人在他們的背後撐腰,他們行事自然就更是肆無忌憚了!”
“什麼!”陰天樂噌地一下跳起身來,“那個下界地仙人出關了?”過了這麼久,他差點都要忘記了這位傳說中一心宗的仙人祖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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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是真的,據一些友好人士傳來的消息,那位仙人已經接見了幾個北方門派的掌門,哼哼,聽說還賜下了一些法器。有了這位仙人祖師,一心宗在北方的威名大振,一掃這幾年來的頹廢之氣。估計就是他的出關,讓一心宗地高層感到多了幾分底氣,所以重振旗鼓,想進一步鞏固其在中國修行界中的地位。我們青城派自然就成爲了他們最大的眼中釘、肉中刺。至於老弟你,八成是受到了我們的牽連。”玄真子滿腹地怨氣道,“也不知道青城歷代飛昇的祖師們是怎麼搞的,怎麼會放這麼個傢伙下界,除了給咱們找麻煩外,他還做過什麼!”
陰天樂緩緩地又坐了下來,他已經全然明白,怪不得一心宗在安生了幾年後,重新在國內修行界中點火生事,原來是靠山出關了。一位下界的仙人,就足以在修行界中呼風喚雨,更何況其又是出身於一心宗,在如今的國內修行界中,稱之爲第一人也毫不爲過。有他親自坐鎮的一心宗,如果說會安於現狀,那反而倒有些不正常了。
玄真子說得倒也沒錯,這一次自己八成又是城門失火池魚之殃。自己與青城派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密切了,自妖族入侵以來,雙方一直是互相扶持、共進退,有青城派地雄厚實力做後盾,實力薄弱地自己才能在諸多門派中游刃有餘。而青城派則是藉助着自己,在這幾年中,獲取了天量的財富和聲譽,雖然有突然崛起地一心宗再三打壓,門派的真正實力卻是不減反增。正是有自己的雄厚資金介入,青城派及其的友好宗派,這幾年來的財政壓力反而不如從前。所以,一心宗若是有意徹底地壓倒青城,結束國內修行界目前南北分裂的現實,拿綜合實力薄弱的自己開刀,斷了青城的財源,不失爲一着好棋。而且還可以藉此將青城一併捲了進去,青城無論支持自己與否,都會陷入十分尷尬的境地。
玄真子正了正容,坐直了身子,肅容道:“老弟,老道這一次前來,一來是爲了通知老弟此事,也好提前有個準備;二來,也是轉告掌門師兄對老弟被我們牽連的歉意;三來,則是表示我青城派對老弟的無條件支持!這一次,我青城派不會對他們再有半分地忍讓了!仙人又怎麼樣,他也改變不了公道人心!”
陰天樂聞言不由得心頭一暖,玄真子的這番話,無疑是表明了青城派將會在這場調查中完全地站在自己的這一邊,正式地與一心宗撕破臉怒目相向了。在這個時候,青城上下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所承擔的壓力可想而知。雖然說明知道自己更多地是受其牽連,陰天樂也心生感激之情。不過他並未將這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而是拱手笑道:“老道,看慣了你平日裡散漫的模樣,這一嚴肅起來,倒有些讓老弟我刮目相看了。”
玄真子也受到他輕鬆語氣的影響,臉上浮現出了輕鬆的笑意道:“陰老弟,老道真真的佩服你了,這樣大的事情,老道我愁得簡直都要白了頭,你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重新恢復了鎮定自若,令老道我慚愧啊。”這倒並非他的恭維話,自從得知一心宗有意在維虺和朱二孃身上生事,青城派的高層爲此可是連開了數天的會議,商討當如何應對。門中的長老們爲此可是整理整吵了數天,衆人各持已見,最後若非是青城掌門拍板定案,恐怕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呢。反觀陰天樂,只不過是在得知消息的最初,顏面有些變色外,再無異狀,這份心理承受能力,令玄真子他也不得不服。
陰天樂苦笑道:“老道,事已至此,你我別說只是哭喪着臉,就是哭天抹淚又有何用?只會亂了自己的陣腳。更何況,有你們青城派的支持,我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底氣。嘿嘿,仙人雖強,但小弟我也不是全無還手之力,坐以待斃可不是小弟我的風格。我會讓一心宗這幫混帳明白明白,這中國還不是他們一心宗的一言堂,更不是他們隻手遮天的地方!”
玄真子擊掌笑道:“說得好!老弟,就憑你這幾句話,當浮一大白!”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火紅的大葫蘆,丟到了陰天樂的懷中。陰天樂扭開蘆塞,立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從葫蘆中散了出來,遍佈整個室內。
陰天樂不由得笑罵道:“你這老道,變着花樣從我這裡蹭酒喝啊,這可是你們青城出產的好酒,在山上你還喝不夠嗎?”
玄真子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笑嘻嘻地道:“蹭來的酒,喝起來才更有味……”
話尤未盡,室簾一挑,緋狐快步地走了進來,面有怒色地道:“天樂,一心宗來人了,現在正在外面要求你出去迎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