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知道這一下自己跟月神殿的仇結大了,原本只是月神殿的高層跟自己有矛盾,問題不是很大,畢竟他們的事情比較多,沒有精力也沒有必要跟自己計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一出手就幹掉了好幾個見習影月戰士,任何勢力對於自己的基礎力量都是非常重視的,如果誰要是在魔法工會附近殺上十來個魔法學徒的話,那些個會長副會長什麼的一定會直接暴走的,否則克里歐思也不至於背井離鄉,冤死客地。
深藍猜也猜得到,下次趕過來的一定是高階影月戰士了,沒準兒還會有兩個武技指導呢,不知道那個叫做卡諾的團長會不會親自出擊呢。
想再多也沒有用,抓緊趕路是真的,如果運氣好,能夠及時趕出這一片森林的話,深藍就有把握堅持到雪溪鎮,到了那兒就算是高階影月戰士也不敢囂張了。
一邊趕路一邊吃東西的感覺很不舒服,但也只能忍了,雖然視野範圍內沒有看到一個影月戰士,但是深藍知道他們一定遠遠的吊在後面,隨時準備着用手中的弓箭招呼深藍,月神殿的箭枝非常討厭,也不知道加持了什麼神術,左手的傷仍然沒有完全恢復。
想想就覺得冤枉,不過只是惹了一個影月戰士,僅僅只是跟奈何團之間的矛盾而已,可怎麼轉來轉去就變成了跟月神殿碰上了呢?深藍怎麼也想不通,莫名其妙的招惹到這麼難纏的勢力,這以後的日子有的愁了。
實在氣不過,深藍就把手裡的食物當作伊達狠狠的咬嚼着。
“該死的伊達混蛋,沒義氣的傢伙,詛咒你早日迴歸黑暗女神的懷抱,讓埃德倪娜每天賞你一頓皮鞭!”
可惜,深藍修習的是水系魔法,並不是詛咒系的神術,只能是過過嘴癮罷了。
也許應該弄一個速度快的寵物,或者是買一匹馬來代步。反正自己不是騎士,不需要太計較坐騎的品質,只要能帶動自己跑路夠快就行了,這樣靠腿掄的,一回兩回還成,時間長了誰受得了啊,該死的克里歐思怎麼就沒留下一招元素擬形生物的魔法來呢。
一個人在靜寂的森林裡邊趕路是很悶的,尤其是還處於逃命狀態。
“啊!啊……!”
深藍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再也忍不住了,放開嗓子吼了兩聲,喊完之後心情好多了。
只是嚇壞了跟在他後面的幾個見習影月戰士,不知道這個恐怖的魔法師又要發什麼神經,別弄出什麼終極魔法禁咒之類的。
又走了一個小時的路,深藍仍然沒有看到森林的盡頭,對於自己的方向感實在無可奈何,這片該死的林子裡邊除了月神殿的那些混蛋,就再沒有一個活物出現過,哪怕就是蹦出一個黑熊來深藍都有辦法逼它給自己帶路,可惜別說熊了,連只鳥都沒出現過,真正的千山鳥飛絕,萬徑獸蹤滅,這幫月神殿的傢伙也太狠了吧,魔法工會還知道維持個生態平衡,不搞種族滅絕呢,這幫影月戰士忒變態了。
想到魔法工會就想起了維綸導師,想起了漂亮的倫娜執事,還有縱火犯他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還有風雪兒和火君離開魔法平原後傳到哪裡去了呢?真有點兒懷念那時候的生活。
與月神殿這一番接觸之後,深藍才真正的明白當初會長的那一番話。
離開了魔法平原之後,提亞大陸上的魔法工會只是負責評定級別,發佈職業任務這些簡單的事情,而工會自身是保持絕對中立的,不會爲某一個法師作出什麼支持的行爲,魔法師之間的關係也頗爲冷淡,系別間的紛爭成爲法師間矛盾關係的主流,用一盤散沙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其實也不光是魔法工會是這樣,騎士工會,戰士工會都差不多,甚至更慘一些。
反過來神殿勢力就完全不同了,他們的立場鮮明,手底下的旅者也受到很大的影響,偶爾會出現神殿爲了旗下人員出動大量人手報仇的事兒,這也讓神殿勢力下的旅者們有了一個向心力,團結起來應對外敵,就像今天深藍面對的情況一樣,招惹不起呀。
前面路上突然出現的人影打斷了深藍的胡思亂想,玄鐵盾,單刀,獨特的造型讓深藍放緩了步伐,謹慎的接近。
“你要去哪裡?我見你已經轉了三圈兒了。”
“呃……”
深藍尷尬的不得了,剛剛一段時間一直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沒有仔細留意方向。
“你和那些影月戰士打起來的時候我都看到了。”
深藍不清楚對方的來頭,也不明白他這會兒出現是個什麼意思,不知道如何開口,索性就不出聲了。
“謝謝你!”
“啊?”
陌生人的謝語讓深藍更加的莫名其妙。
“我先解釋一下吧,我叫方愉,刀盾武士。”
“防禦?”
“四方的方,愉快的愉。”
“哦,不好意思,打了大半天了,腦子有點亂。”
“我們邊走邊說罷,看你之前的方向,打算去雪溪鎮吧。”
“呃,是,是啊。”
有人帶路自然好,可這人不熟啊。
“刀盾武士這個職業來自於軍隊體系。”
方愉知道深藍不放心他,所以獨自走在前面帶路,把後背留給深藍。
“軍隊體系的職業?沒聽說過。”
深藍好奇的觀察着方愉的武器裝備。
“這是一個很偏門的職業,只爲了剋制影月戰士而存在。”
方愉的話讓深藍的大腦險些短路。
“只爲了剋制影月戰士?爲什麼啊?”
深藍理解不了爲什麼會有如此偏門的職業。
“爲了仇恨。”
語氣平平淡淡,卻有壓抑不住的怨氣透露出來。
“影月戰士是比較囂張跋扈,但是那也不至於誕生一種職業吧。”
“我們只是普通人,而影月戰士對於我們而言太強大了,爲了報仇而選擇這門偏門的職業也是無可奈何的。”
方愉的話語中帶着不甘摻着無奈。
這樣的理由讓深藍無話可說。
“第一個刀盾武士出身于軍隊中的朴刀士兵,是最低階的士兵,戰場上的炮灰階級。”
一把單刀,一個木盾,一頂銅盔,這就是朴刀士兵的全套裝備,唯一的特點就是,廉價。
拖滯對方騎兵的衝擊力,消耗對方魔法師的魔法力,衝擊對方的弓箭手陣地,無一不是死亡率超高的任務。
不過看方愉的裝備還真就是脫胎於朴刀士兵。
“從最低階的朴刀士兵一步一步的爬升到中軍近衛,用了五年的時間,歷經無數生死險境。”
不得不佩服,這不單單的依靠實力就可以做到的,運氣佔了很大的比例。
“可是,就在他升任到中軍近衛的時候,他所守護的將軍卻被一個影月戰士強行突破重重防護一箭貫心,五年的奮鬥,五年的拼搏在那一瞬間全都失去了意義。”
汗!還有這麼變態的影月戰士,不會就是那個卡諾吧。
“近衛的裝備要比朴刀兵好上太多了,可惜他用不習慣,所以他沒有選擇重甲雙手劍的配置,而是自己搭配的鍊甲玄鐵盾配單刀,就是這個獨特的搭配救了他自己的性命,其他的近衛全部死在那個影月戰士的手裡。”
就說影月戰士囂張嘛,殺了主將就走好了,幹嘛作些無聊的事兒啊!
“戰爭打敗了,他成了俘虜,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影月戰士擊殺他很容易,但是他之前的抵擋引起了影月戰士的興趣,每天都要逼着他練招,一身的傷疤層層疊疊數也數不清。”
深藍髮現自己對影月戰士的評語似乎太溫和了,這哪是一個變態就形容得了的啊。
“一年之後,刀盾武士這個職業頭一次出現在提亞大路上。”
那個變態影月戰士一定是死了,這個白癡,不但把自己的小命玩兒沒了,還培養出來一個熟知影月戰士每一招每一式的敵人出來,唉,頭殼一定是被神術給燒壞了,要不哪兒找這麼傻的人去呀。
“一身恐怖的傷痕,換來了豐富無比的經驗,還有仇恨。”
不共一天,不共一地,不共喘氣!
“所有的刀盾武士全都是與影月戰士仇深似海的普通人,沒有好的天賦,只能選擇這個偏門之極的職業來爲自己復仇。”
“可是,你是旅者呀,殺人不過頭點地,犯得上拼上未來的成長麼?”
深藍理解不了。
方愉取下頭盔,額上本應該放置神淚的位置只有三個淡淡的印痕,三顆神淚全部消耗掉了!
深藍愣愣地看着,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失去全部神淚的旅者,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同情?憐憫?還是……無所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