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解下兩具屍體上的儲物袋,接着便預備將屍體踹進岩漿裡毀屍滅跡。
“慢着慢着,你喜歡踢人頭的話,斬下來便是,這兩人的衣裳還有用。”貌美女修說着,就拔下了臨近劫匪的衣裳。
男修有樣學樣,邊扒衣服邊問道:“這是有頭領的一羣劫匪?”指的自然是剛被滅殺的二人。
女修嘿嘿一笑,這會兒功夫,已經完全易容成了劫匪模樣:“嘿,你叫陶紫是吧?還算是有點聰明。”
這二人,正是陶紫與歿塵。
聽歿塵誇獎,陶紫沒什麼表示,只是樣貌也變成了另外一個劫匪的模樣,又問道:“方纔明明可以直接將他們殺了,你何必……”
“我喜歡演戲啊!我答應你不吃人,可沒說不演戲了。”
陶紫:……
人生如戲,試試演技麼?
邊腹誹邊處理乾淨屍體,陶紫又整了整衣裳,才道:“你與我說的那處,與這起子人有干係?”
歿塵點點頭:“關係匪淺。”
……
灌湘山腳下,也在經歷着打劫與被打劫。
月黑風高,危險從來不少。
連潛躲過了一記掌風,驀一轉身,不由大喝道:“二師兄,小心!”
刀鋒吹毛斷髮,在連潛的眼裡已經快成了一道光,而光的目標就是他的師兄!
阻止阻止,可該如何阻止?
這便是金丹修士之間的較量麼?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連潛瞪大眼睛,連呼吸都驚得忘記了。
刀鋒如飛,去勢如虹。
偷襲者的修爲比陸燕要高上兩個小階,這一刀,還伴隨着威壓……
連潛不管不顧的激發了兩張烈焰符,希望阻止偷襲者的速度,然而他太心急,符雖然激發了,但是位置,偏了。
下一瞬,那刀去勢不減,眼看就要刺破陸燕的喉嚨,千鈞一髮!
錚!
鏘鏘!
一把古樸厚重的玄鐵重劍擋住了長刀的刀鋒。
握着重劍的手,算不得白嫩,甚至還有幾條深淺不一的疤痕,可握劍卻十分的穩。
“好快的劍!”陸燕心中讚道。
連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雖然不是自己,卻跟着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來。
原來,是與另外一個黑衣人鬥在一起的大師伯,回援了!
魏沉雲擋在了陸燕身前,必然要承受兩個黑衣人的攻擊。而兩個黑衣人,一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大圓滿修爲。
被救下的陸燕吞下丹丸之後,“嗖嗖嗖”幾聲,飛刺便甩了出去。
他幼時玩彈弓、捕鳥雀,待到大了一點,有刀有劍有筆有尺有扇有印,修道者的法寶法器姿態萬千,可他仍舊喜歡用投擲一類的暗器。
現在他所用的這一套飛刺,一套有八八六十四根,根根鋒利無比,是晟和幫其煉製的本命法寶。只是因爲現在的陸燕修爲尚低,目前最大的限度,也只是催動其中的二十四根。
可這二十四根也足夠千變萬化了!
他此刻催動飛刺,自然是想一起對敵,沿途一個字都沒說過的魏沉雲卻忽然道:“退後!”
“大師伯!”陸燕不解,連潛也不解。
“退後!”
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力有千鈞之勢頭。
魏沉雲現在用的劍,叫做百川,長約兩尺,重有一千三百五十斤,雖比尋常刀劍要重上一些,但在重劍之中,卻不算突兀。
這自然也是晟和道君的手筆,但讓魏沉雲改使重劍,卻是晟揚的主意。
或許是知徒莫若師,魏沉雲對重劍果然珍愛非常,除了開始幾年的不適之外,到後來越用越覺得順手。
此刻,她握着百川,如揮臂膀,此前攻擊陸燕的那個金丹中期,不出三十招,便被百川穿胸而過。
連潛激動的呼喝一聲,陸燕眼中異彩接連不斷,原來這便是劍修麼?
另外一個黑衣人顯然沒想到,這個被人稱作“傻子”的魏沉雲出招如此利落,可他今日必須要取幾人性命!
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
就在魏沉雲一劍結果了那黑衣人,陸連二人心潮澎湃之際,一張巨網也在魏沉雲頭頂張開了。
月光的照耀下,本是黑黝黝的一張網,竟然散發出帶有棱角的光芒。
“大師伯,小心!”這一次,叫的換成了陸燕。
而所向披靡、出招穩健的魏沉雲,這一回,竟然真的被罩住了。
她以百川抵住黑網的壓迫,但黑網看似剛硬,實則柔軟,劍刃也只能擋住一個方向。
“哼,這情景多麼的相似,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多少年了!”
還活着的黑衣人冷哼一聲,雙手不停掐訣。
陸燕眼睛一眯,十二根飛針四個方向攻向黑衣人。
此一時彼一時,師伯方纔讓退後,但現在的情形,怎麼容自己退後?
咯吱!
鏘鏘鏘!
金石相接的聲音,是魏沉雲竭力突破,給那黑網造成了一道口子。
黑衣人一個土遁之術,十二根飛針齊齊的射在地上。
“哈哈哈!雕蟲小技,陶寧心的首徒,就這點斤兩!”
黑衣人從另外一處鑽了出來。
陸燕臉色一變:“你認得我師尊?”
“哈!豈止認得!”黑衣人咬牙切齒,雙手掐訣,讓黑網更緊了一分。
“你究竟是何人?既是尋仇,難道還不敢自報姓名?”陸燕譏諷道。
“不敢?我還有什麼不敢的?我周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陶寧心殺我兒子,我便殺她弟子來報仇,還有你那個‘傻子’師伯,當年她在少主眼裡,連一條狗都不如,也就你們,還把她當個寶!”
“休要辱我師伯!”連潛氣的眼睛都紅了,可修爲在那裡擺着,打,他是打不過的,於是,他手裡的一沓符,便衝着黑衣人而去。
陸燕臉色變了幾變,連潛不知,自己卻是知道一些的,找師尊尋仇也還罷了,這人竟然還知道散修聯盟羞辱折磨大師伯的事,還一口一個“少主”。
“竟是散修聯盟的餘孽!”
“哈哈哈,我殺不了晟揚老兒,還殺不了你們這幾個傻子和菜瓜麼?”黑衣人撤下遮擋神識的黑巾,露出一張兇光畢露的臉來。
若是陶紫在此,定然能發現此人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