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嗯?”
無涯島上,蘭蔚城中,有一個島中湖,名曰冰心。
冰心湖毗鄰守望雪峰,不像守望雪峰一樣難以企及,卻因地勢高峻,能給城中人帶來無限涼爽。
湖水清澈,湖面如碎玉,倒映出船上四人。
正是合虛宗青要山四名弟子,正趁閒暇,泛舟湖上。
有人象徵性的滑動了船槳,圈圈波紋便盪漾開來,時光似是悠然。
陶紫回問道:“嚴師兄,想說什麼?”
嚴一身青衫,立於船頭:“你們覺得……這場比試的意義何在?”
他最近略有些心神不寧,連帶着對於這場曠日持久的比試,也有些意興闌珊,甚至厭煩。
自己,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嗎?
鼻尖輕輕呼出一口氣,嚴想找出令自己心神不安的原因。
衛天翊滿足的吞下口中的小魚乾:“三師兄,你想的也忒多了,這比試的意義,自然是你我能揚名辰華,光耀宗門啊!”
又一口果酒下去:“難道這還不夠麼?”
陶紫瞪他一眼,卻沒有急着說話。
有風徐徐而來,無人控制的烏篷船隨風而動。
半晌,陶紫才道:“師兄是在急什麼?有付出總有收穫,不論多寡。至於其他的事,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吧。”
司逸眉毛微挑,阿紫她說的是比試?怎麼不像……
嚴聽懂了,陶紫看出了自己因遲遲找不出那巨劍,而生出的焦灼。
沒想到竟然這麼明顯。
一絲幾不可聞的輕嘆,微微溢出喉間,嚴應了聲:“嗯。”
此時,除了武鬥和種植,其他比試的結果已經陸續出來,前二十名皆以公佈。
符比試中,從珊名次穩定在三十名左右;而司逸參加的煉器比試,名次一直緩緩上升、穩步前進,目前拍在第九名上;陣法賽中,陶紫依舊被鍾媛瓊壓了一頭;煉丹比試中,陶紫仍然保持榜首,但與第二名的差距越來越近,第二名的那個人是陶凌華。
這纔是陶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一度懷疑陶凌華是被奪舍了,要不然如何能在短期內,迅速崛起?
可直到她讓袁啓出來看了一番,也沒看出個究竟。
如此,便只能歸結於陶凌華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
可,以她的性格,會麼?
陶紫沒有太多時間糾結,因爲武鬥前二十名的爭奪賽開始了。
一百進二十,陶紫正好是第一百名。
一個縱身越上比試臺,盡了禮數後,陶紫一劍天光,主動出擊。
能走到這裡的,彼此之間,誰沒有研究過誰的路數?更何況是一直名聲在外的陶紫。
雖然她之前的幾場武鬥比試都算不上亮眼,但沒有人敢小看她,聽說她不僅會佈陣,還會煉丹,更會用毒……
萬一她打不過,一氣之下用上了毒……
所以現在與陶紫對陣的這個仙羽門的男修,一直在躲。
土木雙系法術的攻擊,就像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
對戰了一個多時辰,那人雖然沒對陶紫造成什麼攻擊,可陶紫對他也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眉頭一皺,陶紫收起鳳儀劍。
對面的男修一慌,完了完了,她要用毒了!
不過還好自己土系法術最是熟練,他迅速給自己罩上了一層厚土盔甲。
陶紫一愣,想了想,對着盔甲灑下了幾枚種子。心道,這人莫非忘記了自己是個木靈根修士?
木克土啊,老兄你這莫非是障眼法?
陶紫不敢大意,一邊催動種子發芽,一邊準備好了紫金網。神識暗暗警惕着四周的風吹草動,這人,會不會是設下厚土盔甲做誘餌,實際上暗度陳倉用上了隱身符吧?
“哎呦!”
厚土中傳來一聲痛呼!
陶紫眉頭一揚,真是個實誠人。
稍稍一運力,種子落入厚土之中,不見發芽,但根系已經將其中的人,團團捆住!
使力將那人拽了出來,那人已經進了前一百名,哪裡會善罷甘休,正想掙脫取出自己的壎,他身在仙羽門,最厲害的根本不是尋常的法術攻擊,而是音攻啊!
可粗重的荊棘藤一下子將他捆了個結實,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臺下司逸眼中帶笑,當年她參加宗門的築基小比,就喜歡將人捆成糉子!
臺上,仙羽門的男修哀嘆一聲:“你一個劍修,怎麼就棄劍不用了?”
陶紫眉毛一揚:“哎?誰和你說我是劍修的?”
這還用說麼?你之前一直用劍啊!
男修一臉低落,卻站起來對陶紫道:“是皮某輸了。在下仙羽門皮青石,希望和陶師姐交個朋友。”
陶紫拱拱手:“皮……師弟,客氣。”
此時,兩個已經跳下比試臺,一衆看客自然後退幾步讓出一條去路,只有早早結束比試,等在這裡的司逸上前兩步。
皮青石繼續對陶紫道:“陶師姐,芷泉街上有一家食肆……”
“阿紫,回去了,嚴師兄還等着我們。”司逸一臉生人勿進。
陶紫一愣,頗有些哭笑不得,她本就沒打算答應這個什麼皮青石的,如今也只好順着司逸的臺階而下:“師兄傳喚,某不敢不至,皮師弟,我們來日再聚。”
皮青石點點頭,看着陶紫二人相攜離去,嘖嘖兩聲,這個陶寧心,還真是不少人趨之若鶩呢。
三日後,陶紫迎來了第二個對手。
看着鍾媛瓊笑得一臉興奮,陶紫木然的行了個禮,卻沒有如之前一般的率先發出攻擊。
鍾媛瓊瞪着圓圓的眼睛:“咦?怎麼不先出招了?”
陶紫聳聳肩:“出了啊。”
“你佈陣了!”鍾媛瓊大叫:“不行,我們先比劍,其他以後再說。”
“我拒絕。”陶紫面無表情。
“爲了這個機會,我容易麼我?你竟然要拒絕我……我不管,你不能拒絕我!”鍾媛瓊不知是恨得還是氣的眼睛都紅了。
爲了躲開你,我也不容易啊!陶紫一點也不想改變主意。
“我已經飢渴難耐了!今日便由不得你從不從了!”鍾媛瓊背上的玄鐵重劍眨眼間便被她攥在手裡,看似笨拙、實則銳不可當的重劍,一下子就將劍刃對準了陶紫。
臺下的看客們,好奇心迅速膨脹。
“哇,莫非陶師叔和那位鍾師叔,還有什麼……”
“是啊,霸王硬上弓啊!那位鍾師叔似乎癡戀我們陶師叔啊……”
“哎?我覺得那位鍾師叔也不錯的,陣法上,比我們陶師叔還厲害呢!難得還這麼癡情……”
“這莫非就是鐵漢柔情?”
褚琰以手掩面:還我小師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