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食還是饅頭和清水,陶紫沒有挑剔,自己吃了大半個,剩下的一小半給了嘶呦直叫的花球,這是她剛給這屠裡馬幼崽取的名字。
屠裡馬多半是棕紅色或者黃色,但陶紫手裡的這隻卻是棕紅色的底,上面點綴着白色的雲朵狀花紋,陶紫索性就叫它花球了。
窗外,似乎是個長期無人打理的庭院,長滿了各種不認識的雜草,在紫色的光芒中顯得十分妖冶。
也不知道從珊和無愚他們怎麼樣了……
三日後,陶紫又被帶到了那間冰冷的屋子。
這回她輕車熟路的,直接坐在了準備好的方凳之上,任由那位魔君將她臉上的布條接下來。
“五種藥五個傷口,但是竟然毫無差別,有趣有趣……”說完又繼續塗抹了起來,陶紫暗刺慶幸他沒有入上次一樣,將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在打開。
但剛慶幸沒多久,就見這人拿出了一把*屏蔽的關鍵字*,陶紫警惕道:“你要做什麼?”
那魔君淡淡道:“手給我。”
陶紫收收縮縮,最後還是心一橫就將左手伸了出去,接着就見那人用*屏蔽的關鍵字*去劃她的手腕,但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因爲那*屏蔽的關鍵字*劃過她的皮膚,竟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體修麼?”那銀髮魔君也等陶紫回答,一個小小的控物術,手裡就換了把刀,這刀寒光森森,遠不是剛剛那小*屏蔽的關鍵字*可比的。
幾乎刀刃剛剛劃過,陶紫的手腕就流出血來。
接滿了兩個同上回一般無二的器皿後,那人就如對頭臉一般,將陶紫的手腕包紮好。思索道:“若是再查不出來,下次只能試試心頭血了。”
看着險些被他這話嚇得魂飛九天的陶紫,他滿意的對門口的十九點點頭,示意他將人帶走。
陶紫的步子有些踉蹌,她比誰都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但是心頭血……即便是修士都要修養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現在自己除了勉強還在的體魄,其他已經與凡人無異了。如果真的被取了心頭血,不知道能活幾日……
她五指併攏,攥成拳,心裡忍不住發涼。她能逃出去麼?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許是那位魔君十分自信,陶紫一路走回來,除了十九押送之外,並沒有看到這個偌大的宮殿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但陶紫當然不會以爲,看不到人就真的沒有人了,即便沒有人,其他防禦也少不了。陶紫一路回到了住處,這次她對十九道:“有紙筆麼?或者有關於這些魔植的書籍麼?我……並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十九點點頭。後續就如昨日一般,不僅給陶紫帶來了紙筆,還帶來了一本《魔植摘錄》。
陶紫欣喜的道謝,只是這笑意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眼底。
若是條件允許,她肯定不會放棄研究這些魔植的機會,但她現在做這一切,只不過想掩人耳目。
隨意的翻了幾頁魔植的介紹,她抽出一張空白的桑皮紙將此前走過的路線都畫了出來。然後根據這些年在這個時代的所見所聞,按照常規推理,將周圍的建築補了個齊全……
這種做法無異於大海撈針、閉眼走路,但是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自臉上的這些傷口形成以後,那種像是處於高燒中的無力感總算是退了,而且自己鍛體後的體魄還在。如果不努力一把,實在是不甘心。
她無法瞻前顧後的考慮一旦逃跑失敗後的下場,因爲即便自己不逃跑,最終也不過是個實驗對象,那間屋子裡的各種刀、釺子、剪刀以及其他各種她叫不上來的器械,樣樣齊全,以及那魔君給她放血的熟練程度,她可不認爲這些東西只是擺設。
但是這回,她一連等了五六日,都不見那魔君的傳召。她倒是真心的研究起那本《魔植摘錄》了。
這本書雖然只介紹了魔植的大概幾個分類,以及極個別的幾種魔植,但讀完以後,陶紫對魔植也算是有了個粗略的概念。其實魔植和靈植起初本沒有這麼大的差別,只是後來魔氣與靈氣難以交融,常年被這兩種不同屬性的環境影響,這些植物才漸漸發生了變化。
這裡見到的日光之所以是紫色,就是因爲在這方土地幾乎大半都覆蓋着紫錦蘭,這種魔植花朵極小,但根系卻十分發達,生命力旺盛。其葉脈在日光的照射下,會散發出幽紫色的光芒,同時釋放出微量的魔氣。
魔氣對魔修和魔族的修行都有助益,這也是這紫錦蘭能無限度瘋長的最主要原因。
合上手中的書,這紫錦蘭都能活的這般肆意,若是自己能對那魔君有些益處,是不是……
那人應該早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報上師門應該是沒有用的,師尊和師伯雖然愛重自己,但是要合虛宗爲了自己一個小小的築基弟子,就挑起一場魔道大戰,那是不現實的。
她沒有任何怨懟。換做自己是掌門,自己也會做出這種選擇,畢竟萬年前的魔道大戰,雙方折損都太過嚴重了,這萬年來,是許多人努力維持的結果。
現下,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可自己又該如何做呢?真的能逃出去麼?
實際上,陶紫卻低估了晟揚道君對她的在意,聽說陶紫並幾名弟子失蹤後,晟揚道君並從珊的師尊素真道君已經全速趕到了應陽城。
魏沉雲從來都沉穩有度的臉上,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她給兩位道君行禮後,描述道:“師妹並從師妹,加上我弟弟,共有八名弟子幾乎同時失蹤,且這八人最多不過二十歲,論根骨論天賦都是各宗的佼佼者,此外,這八人的樣貌都……都十分出衆,我擔心……”
晟揚道君恨得拍碎了手邊的桌子:“到底是誰?敢如此囂張,你們魏家是幹什麼吃的?”
魏家家主魏德安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魏家雖然也有五六個化神長老,但是對上合虛宗這樣的大宗門就沒有絲毫底氣了。
素真道君給氣頭上的晟揚道君使了個顏色,緩和道:“此事即已發生,再去追究責任也無事無補,寧簡你也穩下心來,這幾日可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