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看向前臺,再次說出流利的英文。
我看着前臺的神色,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客氣,尤其是在看向我時,臉色很不好。
阿成轉頭看着我,我不用看他幾乎都已經猜到答案。
我轉身朝電梯走。
我不相信我一個個去問還會找不到。
前臺攔在我面前,我用力把她推開,繼續朝前走。
很快的,眼前出現穿着制服的保安,這次我推不開他們,只能大叫,“我要見晉言,我要見喬晉言,我要見他!”
保安抓住我,把推出去,我看向阿成,“阿成,你推開他們,推開他們!”
阿成素來沒有表情的臉有了情緒,眉頭皺起,走過來。
我一喜,以爲他會來幫我推開他們,可沒有。
阿成過來拉過我邊說着流利的英文邊把我拉出去。
我急的大叫,“阿成,你爲什麼攔我?爲什麼!”
“……”
“放開我!阿成,你放開我!”我用力掙扎,掙不來,我氣的只能咬在阿成的手上。
但我沒想到,不管也怎麼咬,即使我咬出血阿成也不放開我。
眼看着晉言和我這麼近,我卻不能看見他。
這種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感覺讓我痛苦又無力。
“阿成,你放開我吧,我就見他一面,一面就好。”
我沒有辦法,幾近哀求的說着。
阿成看着我,眉頭逐漸皺起,而手上的力道不再加重。
我察覺到了,立刻用力掙開阿成,朝電梯跑去。
很快的,保安再次攔住我,我急得大叫。
“放開我,我就見他一面,問他一件事,我問清楚就走!”
“……”
“叮!”電梯門開,我看向電梯,尖頭的火紅色高跟鞋性感迷人,修長的雙腿往上是一件米白的羊毛衫,把她的好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傅琳看着我,畫着淡妝的臉上勾起優雅的笑,“放開她。”
她是晉言的未婚妻,傅琳。
對,傅鈺寧的妹妹,傅琳。
那天厲焱給我的資料裡有她的身份資料,包括傅家的資料。
都是商
界的厲害人物,沒有門第,兩人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人人羨慕的一對璧人。
我覺得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
我和傅鈺寧是好朋友,可我不知道他有個妹妹,不知道他妹妹有個男朋友,而這個男朋友還是晉言。
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
“你們下去。”
“好的。”
傅琳來到我面前,天生的家族富裕讓她全身都帶着股金光。
我知道,這是自信,一種從出生便有的自信。
而我,沒有。
我的出生是父母不幸的開始,所以,她們把我遺棄了。
然後,我賤命一條,被人撿了救了,活了。
“你是厲焱的女人。”
簡短的一句話說出了我的身份,我看着傅琳的笑,真美,卻有毒。
“晉言在哪,我要見他!”我停止脊背,緊緊的捏緊手裡的包,定定的看着傅琳。
傅琳看着我,臉上的笑深了,“恕我直言,你破壞我的婚禮,不顧厲焱的臉面來找我的未婚夫,你以爲我未婚夫會想要見你這種女人?”
“……”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我有種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把包砸在這張漂亮的臉上。
可,我沒有力氣。
傅琳說出簡單的幾句話後,我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對啊,我是什麼身份呢?
所有人都知道的,陪酒的,是他們眼裡最卑微最骯髒的身份,而我現在更是厲焱的女人,他的窗伴。
我和他都不知道睡過多少次了,我還有什麼臉見晉言了呢?
“晉言是我在這世上見過的最溫柔的人,他從來沒對我發過脾氣,我也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可那天,他生氣了,因爲……”
傅琳湊近我,紅脣蠕動,清雅的聲音緩緩溢出,“因爲,你破壞了我們的訂婚宴,你傷害了他最愛的人。”
冷,無盡的冷蔓延,冷的我全身顫抖。
“因爲你是厲焱的女人,我們也有生意上的往來,我不想大家把關係搞的太僵,請你適可而止。”
傅琳轉身,優雅的走進電梯,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低垂着頭,緊緊提着包的力道一點點消失,包掉在地上,我全身的力道也消失,頹然的坐在地上。
她說的對,晉言不會生氣的,尤其是對愛的人,他怎麼都不會生氣。
可他對我生氣了,他不愛我,不愛我了……
“蘇小姐你回來了?”黛麗芬的聲音傳進耳裡,我像沒聽見似得,一步步緩慢朝樓上走。
這麼久支撐着我的信念一點點消失,我的力氣像被掏空,就連走路也變的困難。
咔噠,我一腳踩空,失去平衡,從樓梯上滾下來。
“啊!蘇小姐!”
我倒在樓梯口,全身傳來像被棍棒用力打了後的痛。
我皺眉看着頭頂的暗色天花板,笑了。
急促的腳步聲傳進耳裡,眼前出現一道黑影,厲焱把我抱起來,大步朝樓上住。
“叫醫生!”
“是,先生!”
很痛,全身都痛,痛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醫生,快,蘇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厲先生,請讓一下。”
我睜開雙眼,淚眼朦朧中看見一張外國人的臉,很熟悉。
他是厲焱的家庭醫生,我平時有什麼病都是他治的。
我看向厲焱,黛麗芬說他明天回來,但他怎麼現在回來了?
我覺得有些好笑,當真笑了,可我的眼淚還流着,我就變成了又哭又笑。
“蘇小姐,那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我搖頭,笑着說,“我沒事,我想睡回。”
“可是你摔倒了,你需要告訴我你的身體情況。”約翰皺眉開口。
“不用,我沒摔到哪,你出去,我想休息一下。”
“厲先生,這……”約翰無奈看向厲焱,很爲難。
厲焱眉頭皺着,眼裡的黑像子夜似得,說,“你出去。”
“好的。”
很快的,臥室便剩下我和厲焱。
我看着厲焱,厲焱看着我,我們都沒有說話,像是深情的對視般,很久。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我先出聲,臉上的笑放大。
厲焱坐到牀上,手拿過紙巾擦我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