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手腕被沈斯年拉住,使得她緊張到了極點,面紅耳赤,心怦怦直跳,緊張道:“大公子……”
沈斯年拉着清幽從簪子攤前離開後便鬆開了她的手腕,這時纔有些不好意思道:“方纔冒犯了,是我的不是。???”
“不,不是的,大公子……”清幽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只聽沈斯年接着道:“這麼些年你一直悉心照顧着望舒,你是個好姑娘,我怎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人欺負了去?”
沈斯年的話很溫和,卻是讓清幽緊張的心如被一盆涼水狠狠澆了一把,澆得透徹。
原來只是因爲公子而已……
也是,也只會是因爲如此而已……
“多謝大公子爲奴婢解了方纔的難堪,奴婢……”清幽輕吸一口氣,將頭上的桃花玉簪取了下來,雙手遞還給沈斯年,垂着眼瞼,恭敬道,“這支玉簪還給大公子,奴婢不能收。”
“這支玉簪——”沈斯年正要說什麼,清幽卻沒有聽,而是將玉簪往他手裡塞,而後朝沈望舒的方向跑去了。
沈斯年拿着清幽塞到他手裡的桃花玉簪,一臉怔怔,完全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而沈望舒本是覺得這是清幽與沈斯年相處的一個好機會,誰知他才轉身沒多久,清幽便跑到了他的身旁來。
清幽向來是個冷靜的姑娘,哪怕再緊張的情況,她也不會跑得這般匆匆,她會這般,只能證明她的心很亂,亂到了極點。
“清幽,怎麼了?”沈望舒見着清幽這般,聽下腳步緊張關切地問道。
清幽趕緊搖了搖頭,“我沒事,公子放心。”
沈望舒看着清幽一直低着不敢在他面前擡起的頭,溫柔道:“清幽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清幽搖搖頭。
在沈家,或是說在這整個天下,清幽一直以來當做親人的,就只有沈望舒。
也只有沈望舒將她當做親人。
所以也只有在沈望舒面前,清幽纔敢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哪怕只是偶爾。
“清幽?”沈望舒又輕柔地喚了她一聲。
少頃,清幽才緩緩擡起頭,讓沈望舒看清她的臉。
只見她眼眶發紅,眸中有難掩的難過。
沈望舒又看一眼也正朝他這兒走來的沈斯年,而後對清幽道:“沒事的,若是覺得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回府去。”
“不不,公子,清幽沒事,公子還是和小姐還有大公子二公子玩盡興了再回去,這是三位公子還有小姐第一次一起出來逛燈市,公子若是回去了,小姐會難過的。”清幽趕緊道。
“可是清幽你……”沈望舒還是不放心清幽,在他心裡,清幽就像是妹妹,而不是一個伺候他的下人。
清幽此時對沈望舒微微笑了起來,肯定道:“公子,我沒事,方纔就是沙子進了眼睛而已。”
沈望舒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淺笑溫柔道:“待會兒我給你猜一盞花燈,清幽瞧中哪盞跟我說一聲便好。”
清幽趕緊點點頭,似乎開心了些,“謝謝公子!”
沈斯年此時走到了沈望舒身邊來,聽着人羣裡的熱鬧聲,不由問道:“怎的這般吵鬧?別不是瀾清惹出了什麼熱鬧來。”
沈望舒笑道:“大哥你可還真是放心不了二哥了,咱們上前看看便知了。”
人羣裡引起熱鬧的並非沈瀾清,而是長情。
而這兒之所以擠來這麼多人,是因爲這兒有整條街上最大最漂亮的一盞花燈,卻不是賣的,而是誰猜能將這攤主出的燈謎猜得最快最準最多的才能贏得那盞最大最漂亮的花燈。
那盞頭籌花燈,是一隻孔雀的模樣,燭火在雀身中燃燒,使得這隻孔雀花燈看起來漂亮非凡。
正因爲漂亮,所以吸引了衆多姑娘小姐們的鐘愛,是以這花燈攤子前便圍滿了人,皆是來競猜的,男男女女,好不熱鬧。
越溫婉在看到那盞孔雀花燈時只覺驚豔不已,脫口而出,“太漂亮了!”
沈瀾清緊着哼哼聲道:“漂亮你也猜不到,老子也不可能給你猜。”
沈流螢亦是兩眼放光,搖晃着長情的胳膊,興奮道:“呆貨呆貨,我想要那盞孔雀燈籠!”
於是,長情就只能爲自己的小妻子“上陣”了。
長情“上陣”前,已經有好幾波人上前猜了,卻都失敗了,不是一道燈謎都猜不出的,便是猜出了第一個卻又猜不出第二個的,倒不是燈主出的燈謎有多難猜,而是必須要在燈主限制的時間內將他所出的燈謎猜出來,且這燈主所給的時間,僅僅是他數到三的時間內,這就等於說給人思考的時間非常非常短,有些人根本就還未能聽得明白燈謎,時間就已經到了,果然想取得頭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沈流螢覺得這明顯就是燈主故意刁難,壓根就不想送出那個孔雀花燈,不過就是爲了吸引更多的人來他的攤鋪看花燈而已。
但也正因爲難,也纔會吸引更多的人前來,大多都是想要在衆人或是在自己心儀的姑娘面前表現自己才華的,可惜目前爲止還沒人如願。
燈主還在大聲吆喝,吸引着想要表現的人前來。
長情便在這時候走了上前,他那一身暗緋色的錦衣加上他那萬年堅冰一樣的面癱臉,這麼往人羣裡一杵,單單是氣質就頓時把他身旁的一干男人給比了下去。
不僅如此,甚至把別的男人所心儀姑娘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登時讓這些個男人滿腔的不服氣,一臉“就在燈謎上見本事”的樣,讓沈流螢瞧着非常想笑。
可當長情第五次在燈主剛剛喊出一個“一”的時候便能回答出謎底時,方纔那些個一心想和他爭個高低的男人們全都蔫吧了,周圍的人更熱鬧,燈主開始變得緊張。
因爲他一開始所規定的就是誰能在他所規定的時間內又快又準地回答出他所出的十道燈謎的話,就能贏得他的孔雀花燈,現下,長情已經猜出了五道燈謎,就只還剩下一半的題而已,而照長情這想都不想便能猜出謎底的速度,顯然那盞孔雀花燈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當然,沈流螢看燈主面上神色的變化就知道他壓根就不想給那盞孔雀花燈。
燈主當然不捨得,這可是他花了四十兩銀子才讓能工巧匠做出來的,爲的就是靠它招攬生意,他是算定了他那麼苛刻的條件內是不會有人贏得這盞頭籌花燈的,否則他也不會一臉的信誓旦旦,誰知遇到了一個腦子非人的傢伙!
沈流螢忍不住對身旁的越溫婉小聲笑道:“二嫂,我覺得那燈主此時肯定很想打死我相公。”
越溫婉捂嘴笑,“我看出來了。”
此時燈主在出第六道燈謎。
“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燈主道,“打一字。”
這道燈謎,明顯比前五道燈謎要難猜。
“一——”燈主高唱一個“一”字。
他話音才落,便聽得長情淡漠道:“日。”
燈主心裡咬牙切齒。
周遭的人還在一頭霧水,“日?什麼日?”
有人恍然大悟,“哦——日子的日!”
“下一道題!”燈主道,“四座大山山對山,四條大川川對川,兩個日字肩並肩,四個口字緊相連。猜一字。”
這一回,還不待燈主唱數,便聽得長情已經道出了謎底,“田,田地的田。”
“這位公子好生厲害啊!”
“對啊對啊!”
旁有人大聲讚道,燈主黑了臉,沉聲道:“下一題你看好了,這一題猜出來算兩個題!”
燈主說完,這一回他沒有說出謎題,而是從身旁的攤子上拿出一副對聯,可這副對聯只有上聯卻沒有下聯,下聯只是一張空白的紅紙,燈主將空白的下聯攤開放到攤子上,然後將一支蘸過了墨汁的毛筆擱在筆架上。
只見上聯寫着“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旁邊寫着一列小字,“打一日常把用物,並用一謎對出下聯”。
這時立刻有人站出來罵燈主道:“你這人太過分了啊!先不說這位公子猜不猜得出謎底,就算猜得出,你就給這麼一支蘸了墨的筆卻不給硯臺,怎麼寫得完下聯!?”
“就是!你就是不想讓人贏得那盞孔雀花燈是吧!?”
燈主這時昂起下巴,有些得意地大聲道:“規矩前邊我已經說過了,十道題!我可沒有說全都只是用嘴猜啊!”
哼哼,猜不出來了吧?想贏得我四十兩的花燈,沒門!
然,就在燈主得意之時,只見長情拿起了他準備好的毛筆,在那空白的紅紙上飛快地寫下了下聯: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
筆肚裡的墨不多不少,在他是手下剛剛好夠書寫完這幾個字。
就在他手筆之時,人羣裡立刻響起了喝彩聲:“好字!”
燈主看着長情寫好的下聯,前一瞬還嘚瑟的臉,這一瞬立刻黑得險些抽搐。
這男的到底是不是人!?謎題都出得這麼難了,竟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猜得出!
只是長情雖然已經寫出了下聯,卻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謎底究竟是什麼,沈流螢與越溫婉更是一頭霧水。
沈望舒此時站到了沈流螢身旁,溫和淺笑道:“上聯和下聯的謎底分別是油燈和桿秤。”
沈流螢和越溫婉這才恍然大悟。
愈來愈多圍過來的人更是喝彩不已,此時紛紛給長情吆喝道:“燈主,趕緊地把你的最後一道謎題亮出來!”
“就是就是!趕緊亮出來!”
燈主這時咬牙切齒地拿出一隻鳥籠,掛到了一旁的燈架上,只見籠中關着一隻小鳥,籠旁懸掛一串銅錢,銅錢旁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註明猜謎者須做一動作猜句衙門用俗語。
“刁難人啊你這是!”又有人罵那燈主。
“一!”燈主只是哼聲唱數。
這一次,“一”的時候長情沒有動作,燈主頓時來了精神,繼續唱“二!”
“二”的時候,長情還是沒有動,燈主精神抖擻,周遭的人則都是爲長情緊張了起來。
就在燈主要唱出“三”以爲自己保住了孔雀花燈的時候,只見長情上前取過銅錢,而後打開鳥籠放走了小鳥。
燈主氣得渾身抖,覺得自己心肝脾肺腎都在疼,疼得慌。
沈流螢依舊一臉懵,還是沈望舒在她身旁告訴了她謎底,“得錢賣放。”
即衙門收了賄賂之後便放人。
“原來如此!”沈流螢覺得,要是沈望舒沒給她解釋的話,她壓根就看不懂這謎底究竟是什麼意思。
人羣裡已有人爲長情大聲道:“恭喜這位公子拔得頭籌!”
“燈主,把燈拿過來給這位公子唄!”
“就是!敢擺燈謎就要捨得讓人猜讓人贏啊,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
“怎樣啊!?我有說我沒給嗎!?”燈主心疼得臉都綠了,只見他十分不情願十分不捨得地將孔雀花燈遞給長情,憤怒道,“給!你贏得的花燈!”
長情面無表情地接過,他是不知道他這一臉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此時迷了多少姑娘小姐的眼,又是迷了多少芳心,甚至有姑娘紅着臉要上前與他說話,他卻是誰人都不看一眼,轉了身便走到沈流螢面前,將手裡的孔雀花燈遞給了她,“螢兒,你要的花燈。”
然,沈流螢此時看的卻不是長情遞給他的孔雀花燈,而是看向那正要上前與他說話的姑娘,只見那姑娘那本是羞澀的神情在他將花燈遞給她的時候全變了,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然後是一臉傷心地跑開。
“螢兒?”長情見沈流螢不接,便又喚了她一聲。
沈流螢這才笑着接過長情遞給她的孔雀花燈,笑得開心,而後高興地問沈望舒道:“三哥三哥,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沈望舒笑着點點頭。
沈瀾清一臉嫌棄,“呿,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我自己糊的呢!”
那燈主本就在心肝疼中,再聽到沈瀾清這麼一句,他簡直全身上下每一塊肉都在疼。
偏生越溫婉此時還要戳人燈主傷口道:“流螢,你看那燈主心疼不捨的樣子,像不像吃了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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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主完全被沈流螢幾人重傷了。
“噗——”沈流螢被越溫婉的話逗笑出了聲,便是清幽都笑了。
沈流螢舉起手裡的孔雀花燈看了好一會兒,而後將它從新塞回到長情手裡,緊着拉起越溫婉的手道:“走啊二嫂,我們到前邊看看還有什麼好玩兒的!”
於是,長情又緊跟在沈流螢身後“跑”了。
小若源衝過去跟上,一邊興高采烈道:“孃親!小壞壞!等等藥藥!藥藥要和你們一塊兒!”
倒是越溫婉在跑出兩步後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沈瀾清幾人的方向。
只聽沈瀾清當即道:“別叫我,我才懶得搭理你!”
只見越溫婉笑着跑回來,就在沈瀾清正要嫌棄地罵她時,卻見她拉起了清幽的手,將清幽拉走了,笑道:“你叫清幽是吧,走啊,和我們一起到前邊玩兒!”
沈瀾清怔怔地看着看都沒看他一眼的越溫婉,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是吧,這塊狗皮膏藥居然不是黏他的!?
清幽緊張不已,慌忙道:“越姑娘,奴婢只是個下人,怎能……”
“那又怎樣?”越溫婉笑得露出了整齊的貝齒,“下人也是人啊,就不能去玩兒了?走吧,流螢還在等着我們呢!”
越溫婉說完,果斷地將清幽拉走了,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清幽緊張地回過頭來看向沈望舒,只見沈望舒朝她微微一笑,就像在說“好好去玩吧”一樣,清幽這才輕輕一點頭,跟着越溫婉走了。
沈瀾清這時露出一臉笑眯眯的神情,擡手扳上沈望舒的肩,一邊用身子輕輕撞他一邊笑道:“我說小望舒,你對清幽這麼好,難不成……你這小子喜歡上人清幽啦?”
沈望舒沒有因沈瀾清的話而緊張着急,他依舊淺淺笑着,坦然道:“二哥你這話讓姑娘家聽到了可不好,我視清幽爲妹妹,又怎會對她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二哥你想多了。”
“是麼?”沈瀾清故作一臉不相信的模樣,甚至還伸出手指來戳沈望舒的腰,戳得沈望舒笑出了聲來。
沈斯年這時擡起手來揪了一把沈瀾清的耳朵,沉着臉道:“別逗望舒,自己不修邊幅還要整得望舒和你一樣?”
沈瀾清不服氣的摸摸被沈斯年揪過的耳朵,“大哥,你偏心吶!你就疼小望舒不要我這個二弟了。”
沈瀾清這話才說完,便遭來沈斯年在他頭頂上輕輕拍了一掌,繃着臉道:“胡言。”
沈瀾清哼哼聲,然後擡起另一隻胳膊,也扳上了沈斯年的肩,笑眯眯道:“哎呀呀,多少年沒有這般和我的好大哥還有小望舒這麼搭着肩了!”
沈斯年這回竟是難得的沒有拂開沈瀾清的胳膊,只是有些嫌棄他道:“你知道就好!”
就在這時,沈瀾清忽然收回了手,同時從沈斯年及沈望舒中間跑開,嘴裡興奮道:“我聞到了酒香!在哪兒呢!?”
“……”沈斯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瀾清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他這性子……”
“大哥何必這麼苦惱,總歸是有姑娘喜歡二哥這副性子,願意與他過日子不就好了?”沈望舒安慰沈斯年道。
沈斯年也只能接受這個安慰了。
沈望舒此時看向身旁的花燈攤子,看着掛在上邊的各式花燈,只聽沈斯年問他道:“望舒可是想要花燈?”
沈望舒笑着搖了搖頭,道:“姑娘和小孩兒家喜歡的花燈,我若拿着,怕是讓人笑話,只是難得讓清幽出來玩一次,且方纔也與她說了給她猜一盞花燈,瞧着這家的花燈不錯,便多瞧一眼。”
沈望舒說這話時注意觀察着沈斯年的神色。
只見沈斯年默了默,而後問他道:“不若我給清幽也送一盞花燈如何?”
沈斯年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爲想到了方纔清幽將花簪還給他時候似乎不開心且還有些難過的模樣,總覺是他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她不開心,他本意並不是要讓姑娘家不高興,花燈就當是賠不是,總歸是個姑娘家,當是會喜歡花燈的。
“大哥怎忽然想給清幽送花燈了?”沈望舒故意問道。
沈斯年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沈望舒的問題,只是又問他道:“望舒可知清幽喜歡什麼樣式的花燈?”
“我也不知,大哥看着挑便好。”沈望舒溫和笑着。
沈斯年又默了默,最後挑了一盞桃花模樣的花燈,付了銀錢給攤主。
之所以會挑着一盞桃花花燈,是因爲方纔清幽所看上的那支花簪便是桃花模樣。
方纔的事,沈斯年並沒有與沈望舒說,倒不是他要故意隱瞞,不過是因爲他覺得這樣的小事沒有什麼說的必要而已。
沈斯年低頭看着自己手裡的桃花花燈,想了想,將花燈遞給了沈望舒,道:“望舒替我把花燈給清幽吧。”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沈望舒便已經從他身邊走開了,自然沒有接他遞來的花燈。
沈望舒面上含着溫和的淺笑,花燈怎能假他之手交到清幽手裡,自是大哥親自遞給清幽纔是好。
沈流螢幾人此時正在湊熱鬧看人畫糖餅,小若源要畫一朵超級大花,越溫婉要畫一隻豬,清幽隨意,沈流螢則是笑着道:“我要畫一隻胖兔子!呆貨,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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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應沈流螢。
“呆貨?”沈流螢看向身側及身後,卻發現一直緊跟在她身旁的長情,不見了。
只有那隻孔雀花燈掉落在她腳邊。
------題外話------
關於燈謎什麼的,都是百度的百度的百度的,我腦小,可想不出來這麼高深的謎,哦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