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驍睜大了雙眼死死盯着葉柏舟。網值得您收藏……
他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可他不願意相信,身子正承受的折磨與不願接受的答案逼得他已幾近瘋狂,只聽他突然大喊出聲道:“不可能!整個天下,沒有人能解得了連心草之毒!你要是已經解了毒,你爲何還要出現在本宮面前!?你要是已經解了毒,你就改逃得離本宮有多遠就逃多遠!你要是已經解了毒,怎麼還可能來求本宮疼愛你!你是本宮的!永遠都是本宮的!你註定要被本宮壓在身下哭!”
“本宮在等,等你自己來到本宮面前,跪下來求本宮疼你愛你,你看,你自己來了,證明你的身上的毒沒有解!證明你的身子在想着本宮需要本宮!”衛驍已然瘋狂,爲思念而瘋狂,爲體內的連心草之毒發作折磨至瘋。
“不,我不是來求你。”葉柏舟眼神冰冷,冰冷的語氣裡一絲情感也無,“我只是來看你有多痛苦而已,然後,讓你更加痛苦。”
衛驍像是聽不見葉柏舟說話似的,只見他冷冷一笑,然後竟是高興道:“對了,小璽!本宮應該把小璽找來,讓她在旁好好看一看你是怎樣與本宮交纏,是怎樣赤身**地本宮身下承歡,讓她看看她的柏舟大哥在本宮身下有多迷人!來人,來人!替本宮將寧心公主找來!”
葉柏舟那本是冰冷如霜的眼眸突然晃了一晃,眼眶驀地微微睜大。
他所有的冷靜,在這一瞬間凝結,碎裂。
只聽衛驍又笑道:“怎麼,聽到本宮要找小璽來,你的反應就這麼大?可真是和從前一模一樣呢,呵,呵呵!你的反應出賣了你的心,證明你在乎小璽,這樣一來,就算小璽將自己對你的情思藏得再好,都沒用,若非你曾在本宮面前有過這樣的反應,本宮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本宮的小璽原來和本宮一樣,心裡有着你呢!”
“你以爲對小璽不理不睬,本宮便不知道你對小璽的心?你以爲小璽隨本宮到西疆三年是爲了什麼?不過是爲了哄本宮開心求得你三年安寧,你呢?你給過她什麼?你永遠……都配不上本宮的小璽!從你被本宮壓在身下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再也配不起本宮的小璽!你只能是本宮的!你只能屬於本宮!哪怕是本宮最爲疼愛的小璽,本宮也絕不將你拱手讓給她!本宮就是要你夾在本宮與小璽之間,痛苦不堪!哈,哈哈哈——”衛驍已經瀕臨瘋狂的邊沿,“你是本宮的!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魂靈,都只能是本宮的!你的眼裡,也只能有本宮!本宮會將這天下捧在手心送給你!你開心麼!?嗯!?”
“呵呵!本宮知道你恨本宮,恨到了骨髓裡,本宮不介意不在乎,因爲你已經將本宮牢牢記在了心裡刻在了心底,本宮是你此生的恥辱,你如何都忘不掉,哪怕你有本事抹去你的記憶,你的身子,也一樣烙滿本宮疼愛過你的痕跡!哪怕你死,都忘不了洗不掉!哈哈哈——”
衛驍嘶聲笑着,痛苦,猙獰。
就在這時,他的口中,涌出鮮血。
一截斷掉的舌頭,從他口中彈出,掉到地上的血水裡。
突然而來的劇痛令他雙目大睜得幾乎暴突出來。
葉柏舟手裡拿着一把短小卻鋒利無比的匕首,匕首上有血,衛驍舌頭上的血。
只見他將匕首上的血在衛驍的綢袍上擦淨,面無表情道:“我會讓你很痛苦,和骯髒的我一樣,生不如死。”
*
沈流螢其實心底有些不放心葉柏舟,畢竟她所聽說的太子是征戰沙場的,武功必然不弱,而葉柏舟不過是個弱之人而已。
是以當她看見葉柏舟安然無恙地從太子寢殿裡走出來的時候,她才放下心來。
就在葉柏舟走回到長情面前來時,那去“捉老鼠”的官無憂也忽然回了長情面前來,然後笑着問他道:“輪到我了吧?”
“嗯。”長情微微點點頭。
只見官無憂背過身去,頃刻後才又轉過了身來,沈流螢重新看見官無憂時,她驚住了。
因爲,官無憂在短短的時間內,竟完全變了一張臉!
細長的丹鳳眼,細長的眉,襯得他那雙細長的丹鳳眼看起來頗爲深邃,鼻挺如峰,竟是——衛驍的臉!
沈流螢不曾見過衛驍,她自是不知官無憂變成的是誰人的模樣,她只知,官無憂的易容術,足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因爲,便是連他的聲音,都完成變成了另一個人!
若非他身上還穿着官無憂的衣裳,根本就讓人察覺不出來他是官無憂!縱是眼神,都變得陰佞得完全沒有了官無憂的模樣。
只聽他又問長情道:“可有破綻?”
“完美無缺。”長情向來信得過官無憂的易容術,足以以假亂真,哪怕是被模仿者最親近的人,也難以察覺得出來,更何況,還是一個已經瘋了的人。
官無憂輕輕一笑,“無憂定讓主上滿意。”
“我要的人,儘快送出來。”長情吩咐道。
“無憂辦事,幾時讓主上失望過?”官無憂說完,竟沒有再理會長情,轉身便往衛驍寢殿的方向走了。
沈流螢聽得有些懵,正沉思着官無憂說的都是什麼意思。
長情則是看向面無表情但面色極爲難看的葉柏舟,什麼都沒問,什麼安慰的話也都沒有說,只淡淡道了一聲:“回了。”
葉柏舟微微點了點頭。
沈流螢此時恍悟過來,震驚地對長情道:“阿呆,那個無憂扮成的人是——”
沈流螢震驚的話還未說完,長情便傾身親了一親她的脣,打斷了她的話,道:“需螢兒幫我一個忙,稍微改動德公公那幾人的記憶。”
“可是——”沈流螢此時沒心思對長情生氣,她的心正跳得厲害。
“會被殺頭的,螢兒。”長情又打斷了沈流螢的話。
沈流螢趕緊擡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好像這樣便能保住自己的腦袋似的,“真是被你個呆貨害死了!快快快!我要快點從這兒離開!我要回家!我可不要掉腦袋!”
那個官無憂易容成的人,是太子!
這個呆貨,這是吃了狗膽還是豹子膽了!?
沈流螢內心欲哭無淚,她不僅被墨衣墨裳坑了,還被這個呆貨給坑了!她的智商……居然輸給了一個呆萌傻面癱!
沈流螢邊走邊傷心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來了,早知道我就不上你的船了,早知道我就不抱你的腿了,早知道我就不理你了!”
長情覺得好笑,“螢兒錯了,不是螢兒跟我來,而是我跟螢兒來的。”
“你閉嘴!你別理我!你把我給害慘了!”要是那官無憂露餡兒了,她要跟着這個呆貨一塊兒玩完!
“螢兒別怕,我會保護螢兒的。”
“你閉嘴!就是有你,我才這麼不幸!”
“遇到螢兒,是我之大幸。”
“別說這麼肉麻的話!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還有,我怎麼覺得你這個呆突然變得有點聰明瞭,這不像你!”
“我本來就不傻的。”
“聽你這話你就是個傻的!只有傻子才強調自己不傻!你說,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螢兒的話,我聽不懂。”
……
葉柏舟走在長情與沈流螢身後,蒼白的臉上,眼神有些空洞。
*
安寧宮。
衛璽坐在桌案旁,安安靜靜地縫着一雙鞋子,男人的鞋子。
她的上眼瞼很腫,下眼瞼的青灰很濃重,她似乎很疲倦很疲倦,可她卻不捨得停下手上的活兒。
冬兒坐在一旁陪着她,只見冬兒眼眶紅得厲害,看着衛璽全都包着紗布的十個指頭,心疼地想哭道:“公主,您已經這樣整整三天三夜了,奴婢求求您,您停一停,吃些東西,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我不餓,也不累。”衛璽輕輕搖了搖頭,“時間不多,我要是停下來的話,怕就趕不及了,在西疆的時候我就答應過皇兄,要給他縫一雙鞋子的,這都過去好久了,我都還沒有縫好,要是再不縫好的話,皇兄就穿不着了。”
“可是公主……”看着衛璽認真的模樣,冬兒雖心有不忍,卻還是將憋在心裡好幾日的事實說了出來,“只怕太子殿下而今根本就不會想要穿您做的鞋子啊!”
冬兒說完,落下了淚來。
衛璽手一抖,鋒利的針扎進了她的手指頭,她卻像不知疼似的,怔愣住了。
“公主!”冬兒見狀,趕緊握住衛璽的手,將鋒利的針從她指頭上取出,甚至還搶了她手裡的鞋子。
只見衛璽苦澀地笑了一笑,輕聲道:“是啊,皇兄如今,根本不會再想要穿我縫的鞋子。”
衛璽不笑還好,她這一笑,冬兒的眼淚便撲簌簌地往下落,“公主,您這又是何苦折磨自己,皇上那麼疼您,您要是不想嫁給西戎皇子,只要您跟皇上說一聲,皇上會答應的!可您……可您爲何要答應西戎皇子的求婚啊!”
“恆右皇子挺好的,我在西疆的時候,曾見過他,是個好人,當是會好好待我的。”衛璽又笑了笑,從冬兒手裡拿過她搶走的鞋子,“來,把鞋子給我吧,就算皇兄不穿,我也要縫完的。”
“可是公主並不喜歡他啊!”冬兒的眼淚掉得更厲害,“公主若是嫁給了他,公主不會開心不會幸福的!”
“開心幸福?”衛璽垂着眼瞼,繼續縫手上的鞋子,輕聲道,“身爲皇室兒女,自來婚姻不由己,沒什麼的,而且方纔我也說了,恆右皇子是好人,當是會待我好的,我應該會過得開心的。”
“公主您自欺欺人!”冬兒似有些惱了。
誰知衛璽這會兒竟淺笑着誇讚她道:“冬兒的字都沒白學,以後若是嫁了人,當也不會被夫家欺負。”
“公主!”冬兒看着衛璽的笑,心更疼,一時間她顧不得禮數尊卑,竟將衛璽手裡的鞋子搶了過來,邊哭邊道,“公主您鍾情的是葉公子,只有嫁給葉公子,公主您纔會過得開心!公主您爲何不跟葉公子說!您要是跟葉公子說了——”
“冬兒!”衛璽忽然激動地斥了冬兒一聲,冬兒這才發覺自己逾越了,趕緊跪到了地上,低下頭道,“公主恕罪!”
衛璽看着自己右手腕上戴着的檀木鐲子,用左手輕輕撫着,眼睛裡佈滿了哀傷,輕聲道:“冬兒,以後莫要再說這種話了,後日我便要隨恆右皇子前往西戎了,這種話若是落到別人耳裡,只會害了葉公子,也會失了我召南顏面。”
“公主……”冬兒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沒什麼的。”衛璽輕輕笑着,“我已經十七了,是該嫁人了,或許就像皇兄所說,我若是嫁了人,就不會再像現在這麼痛苦了,挺好的,挺好的。”
“公主就算要嫁,也不該這麼着急啊……”冬兒哭得傷心。
“沒什麼的,不着急,我很高興,真的。”衛璽笑着說着話,卻有淚從她眼眶裡落出,滴到她的手背上。
她要嫁人了,這是喜事,該高興的,可,爲何要落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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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寫在舌頭上打顆釘子,再穿根繩,然後在手裡拎着晃着玩耍,哦呵呵呵~但是!這個太不符合小舟舟的設定了,我也就只能忍痛割愛了,不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