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那總經理看着她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那招牌,疑惑着問道:“怎麼不進去啊?這裡是你說的那家當下吧。”
幸福猶豫了一下,擡腳走了進去。剛纔晨哥應該也是從這裡走出去的,他來的目的應該和她差不多吧。這些事情,她並不是一開始就跟進的,那麼她就要下更多的心思去了解這些人、事。並不是說幸福對這些事情就有多用心。只是現在決定要入夥他們了,以後總會遇到危險的。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下雨天,“當下”裡沒有一個客人,但是那穿着淡藍色襯衫,外面套着白色修身西服的服務生還是站在櫃檯後,微笑着打着招呼。他說了一個很長的句子,什麼緣分啊,聊天啊,幸福都沒有注意去聽,而是看着大門對面那牆上的畫驚呆了。那畫好美,畫上的人好美。京劇,臉譜,似男似女,總之就是漂亮。
總經理推推幸福:“喂,別看了。口水都要流了。”
“啊,美人啊。”
小帥哥繼續微笑着:“他確實很美,小姐,能和你聊聊天嗎?”
好有特色的一家店。幸福心裡打了分,目光也看向了那櫃檯裡的各色佛珠手釧什麼的。明碼標價,有便宜的,十幾塊幾十塊的,也有貴的上萬十幾萬的。
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呢,就聽到那小帥哥說道:“師父慢走。”
幸福擡頭看去,被稱爲師父的,是一個看上去也就二十多三十的年輕人,頭髮偏長,臉上沒什麼表情,冰冷的樣子。就是走出了店鋪,外面細雨紛飛的,也沒有打傘。
既然被小二稱爲師父,那就應該是老闆了。她馬上問道:“剛那個是臧老闆?”
“對,也是我師父。小姐放心,師父教了我很多,我一定能幫助小姐選擇適合小姐的珠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幸福已經出了那店面了。高跟鞋噠噠噠就跑到了臧老闆面前說道:“先生,先生,我看你面相,你的佛道緣很重。而且你應該沒有老婆,或許應該是一輩子都沒有老婆。先生,想不想芙蓉帳暖啊?有興趣我們坐下來聊聊?”
臧老闆還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伸出了給人看面相時標準的指印,說道:“小姐,看你面相,你也是佛道緣極重的人。不過你這輩子應該會結婚,只是會晚婚。最好找個行內的人吧,要不會被你剋死的。至於我的芙蓉帳暖不暖,這個就不用聊了。”
臧老闆徑直離開了。而跟着出來的總經理在那笑了起來:“幸福啊,你就算是看上了人家,也不用這麼個追法吧。”
“靠!怎麼有這樣的人啊?”
“記得啊,你要找個道士或者和尚結婚,要不然的話,你會剋死老公的。”總經理拍拍幸福的肩膀,笑得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還笑啊你,行了,今天下午我請假。我要回家跟我媽吃飯去。”
總經理的臉一沉,道:“行,扣全勤。”朋友是朋友,哥們是哥們,工作還是工作的。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的時候,曲岑仕、小胖和晨哥三個人來到了金子姨媽家。是因爲幸福姐電話裡的那句,有重大發現,讓他們都過來的。
曲岑仕對金子姨媽這裡還算熟悉。小時候,暑假時還經常過來吃飯。大一點了,過年過節的時候,也會過來慰問一下。
給他們開門的是幸福爸,幸福爸還圍着圍裙呢,柿子馬上說道:“伯伯好,幸福姐呢?”
“哦,來了,來了,馬上就能吃飯。幸福還跟她媽在房間裡翻着舊東西呢,也不知道找什麼的,都翻了一下午了。”
順着幸福爸的眼神看去,那是幸福姐的閨房啊,他們三個大男人也不好進去,就在廚房餐廳幫幫忙了。
等着幸福爸喊着出來吃飯了,纔看到那兩母女出來了。幸福姐一走出來,就將手中的一張名片遞給了他們說道:“喏,‘當下’的名片。”
她還以爲找不出來了呢,沒有想到翻了一下午,還真的讓她從書桌的某個角落裡翻出來了。小學到現在的東西啊。
小胖伸手接過了名片,翻來看了看。柿子在一旁說道:“這個我也有啊。我外公給我的。當初就是我外公讓我去找‘當下’的臧老闆的。”
一席人坐下之後,幸福才說道:“重點就在這裡。這張名片是我媽,在二十……呃,二十幾年前了,反正就是我還讀小學的時候,在一次業務中,碰上了一個很牛逼的風水師。當時那風水師就給了我媽這張名片,說他是‘當下’的老闆,姓臧。二十幾年前啊!重點是時間。”
小胖還有點聽不懂的問道:“二十幾年前,時間怎麼了?”
幸福爸正個時候給大家盛了飯,讓三個男人都慌忙了一下。畢竟幸福爸是長輩。幸福爸就說道:“都先好好吃飯吧,吃完飯你們再慢慢說。”
幸福媽也招呼着大家先吃飯,還說道:“幸福跟我說了點你們的事情。我可先說了,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真不知道她叔叔怎麼想的,就讓她跟你們入夥了。你們幾個可要穩點,有什麼事情辦不下的,回來說。別去冒那麼多險。我的幸福傷着了……”
“媽!”幸福姐打斷了媽媽的話,“我都多大的人了。在你眼中我就這麼菜鳥?蒸餾水當魚餌呢。要出事,他先出事。”
曲岑仕馬上陪着笑臉道:“姨媽放心,我保證幸福姐平平安安,說不定還能拐個女婿回來給你呢。”
說着這話,他還朝着晨哥打着眼色。
這個眼色那麼明顯,誰都看得出來了。晨哥和幸福媽媽也是認識的,因爲長輩的原因,過年也會來走動一些。只是現在,幸福媽媽明白了柿子的意思看向晨哥的時候,他是一直低着頭,吃着飯菜什麼也不說。
小胖在一旁乾着急了。這要是晨哥真有意思,現在表現不好的話,將來就要過不了丈母孃那關了。
所以小胖連忙說道:“晨哥,你今天怎麼了?說句話啊。”
“沒什麼說的。”他冷冷地說着,繼續吃着飯菜。這態度就讓人不爽了吧。
幸福媽媽也沒有多在意,說道:“行了,阿晨一直都這樣。”景叔當年出事的時候,幸福媽媽怎麼會不知道呢?晨哥的變化她也是明白的。不過說不定讓他有個女朋友,真的能讓他回到曾經的樣子。只是幸福……可能嗎?不是說幸福媽媽就看不起晨哥了,而是她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沒有點什麼特別的事情,幸福是絕對不會看上阿晨的吧。
因爲大家都知道有事,就都吃得比較少。一頓家常飯之後,就回到了剛纔的話題上來。幸福說道:“二十多年前,我媽看到的臧老闆,是二十多三十歲。而今天我看到的臧老闆也是二十多三十歲。時間是重點。”
柿子說道:“你的意思是,不僅‘晶緣’有問題,‘當下’也有問題?”
“喂,那個臧老闆不會是鬼吧。”小胖說着。
晨哥則是比較客觀地說道:“說不定,姨媽看到的是上一任臧老闆,而這一任臧老闆是他兒子。”
“‘晶緣’的上一任老闆是癸乙,癸乙在鬼市開了一模一樣的‘晶緣’。那麼如果‘當下’也有上一任老闆,會不會也在鬼市開了一家一模一樣的‘當下’呢?”柿子說道,“我到現在都直覺着,咳咳,‘當下’和‘晶緣’是有聯繫的。要不然‘當下’的老闆,怎麼能看一眼‘晶緣’那一百零九顆的佛珠就馬上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呢?”
“還是要再進一次鬼市啊。”小胖說着。
幸福這回興奮了:“太好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還沒去過呢。”
在幸福說話的時候,柿子再次咳嗽了起來。而且這一次還咳得挺厲害的,讓大家都注意到了他。
幸福爸爸說道:“涼到了?這天氣,很多人涼感冒的。”
小胖聽着就在那忍忍着笑意:“他不是被涼到了,他的豔福來了,衝着他了。”
柿子白眼就瞪了過來:“就你話多!”
小胖還是在那笑着。要知道他下午在家裡上網玩的時候,看到柿子進來的第一眼,整個人都驚住了。這種天氣啊,柿子竟然沒有穿着外套,全身前面溼了,後面乾的。問他到底怎麼了。他說是摔跤了。
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到,那溼的地方,在腰間環成了一個圈。明顯就是有人溼淋淋的時候抱了他。能這麼抱着曲岑仕的,估計也只有天絲吧。原來那傢伙是約會去了。
不過約會約成這樣也夠艱苦的了。
爲了轉移話題,柿子馬上說道:“這樣吧,我明天去公安局查查臧老闆的家庭。晨哥就去準備一下,我們進鬼市的事情。”
又說了一些閒話,後來還是幸福媽媽看着曲岑仕一直在咳嗽,讓他們早點回去,吃藥好睡覺了,他們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