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別墅區,七號別墅。”
當張紹羽看到這條短信和發信人的時候,他有些欣喜若狂的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消息到了!葛升找到了紅娘子!”
白麒趕緊走了過去,王哲也放下了手裡的平板電腦,走到了客廳中間的桌子旁,張紹羽給兩個人看了短信的內容,說道:“我就說他們還是靠譜的,現在消息到了,下一步通知辰楓,我們主動出擊。”
王哲皺了皺眉,他說道:“我們爲什麼要主動出擊?”
這句話說完,白麒和張紹羽都愣了愣,王哲回過頭看了看依然認真的看着動畫片的小青龍,說道:“紅娘子到底是什麼妖怪我們還不知道,而且能跟辰楓是一個年代的生物,她的可怕不言而喻,而且自從那天我們見了葛升之後,我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直到剛纔,我才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
張紹羽擡了擡眉毛,問道:“哪裡不對?”
白麒也做出了認真聆聽的表情,王哲說道:“紅娘子跟我們發生矛盾,無非是爲了得到小青龍進入西陵獸山,而且有這樣想法的絕對不止紅娘子一個,甚至可能會出現比她更加強大的對手。這件事情如果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就必須把小青龍送回去,不然就算我們真的消滅了她,以後還會有綠娘子,黑娘子,難道都要我們去擺平嘛?”
王哲說完,看到白麒也做思索狀,張紹羽則是低着頭一言不發,王哲看不到張紹羽的表情,但是看到兩個人都不說話,王哲就繼續道:“其實整個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死結!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從根源解決這件事情,所有的人所有的勢力都在利用我們,利用我們保管小青龍這個定時炸彈,現在如果真的跟紅娘子正式衝突,那一定會有人坐收其成!”
其實王哲說的沒錯,所有的推理和分析都是在事實的基礎上作出的判斷,但是當他說完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正在噴火的眼睛,那是張紹羽的眼睛,此刻張紹羽的眼中似乎滿是怒火,王哲從未見過這樣的張紹羽,他雖然不怕,但還是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王哲,按你的意思,我們直接把它扔出去,所有的問題跑給別人,不就解決了嘛?”張紹羽一字一頓的指着小青龍說道。
王哲一愣,然後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張紹羽突然吼了出來,他大聲說道:“如果真的讓紅娘子那樣的妖精進了西陵獸山,那將會給現代社會帶來什麼樣的打擊?西陵獸山裡面藏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無論到了什麼時候,無論我面對的是一個神話時代的妖精亦或是一個神明,那也是我的敵人。因爲我是個人類,這是一場戰爭,從我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站好了隊伍,永遠沒法做出改變。”
王哲聽了張紹羽這番像是超級英雄的電影中的臺詞的時候,竟然被張紹羽氣的笑了,他反問道:“你是想告訴我你現在正在拯救世界嘛?好我不否認你可能就是在拯救世界,可是爲什麼?我們都只是普通人,我們的一生可能只有區區百年,我沒有你那麼宏大的理想,我只想活的好些,無論是當年加入了妖精獵人的組織還是現在跟你張紹羽一起共事,我都只是非常現實的希望我的生活能過得好些。”
上一次的事情,辰楓傷的很重,他不是那種會爲了張紹羽這樣冠冕堂皇的英雄主義去拼命的人,王哲的生活很現實,或者說在這一刻王哲是站在一個已經有了妻子和責任的男人的身份去說,而張紹羽在此時,還是一個孩子,一個正義的孩子。
“找辰楓來吧,或許他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白麒緩緩的說道,他並不意外張紹羽和王哲會在這件事情上吵架,相比與他們,白麒則更加無所謂了一些,他的背後是一個強大的家族,所以無論他今天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只要他活着,那麼家族就一定不會讓他出事。
張紹羽和王哲沒則說話,白麒則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
葛升站在一幢別墅前,他擡頭看着別墅三樓亮着的燈光,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紅姐用的燈還是那種很亮的白熾燈,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這裡已經幾乎沒有什麼行人,身後停着葛升的黑色奔馳轎車,他站在哪裡,腰桿筆直,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個站崗的守衛一樣看着那幢別墅。
雖然身體沒動,但是葛升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那個女人,那個在他心裡埋藏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的這幢別墅裡,她在幹什麼呢?她還是像當年一樣嘛?一定是的,那天葛升已經看過照片了,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女人,歲月竟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葛升的腦海裡反覆回憶着他們在一起時候的畫面,那個亦師亦友,讓葛升又愛又怕的女人......
今天葛升是來給這個女人報信的,知道了張紹羽正在找她,而且又從自己手裡得到了紅姐的地址,又知道了張紹羽等人手裡有槍,葛升當然不能看着紅姐遭到什麼不測,而且就算是沒有張紹羽,找到了紅姐,葛升恐怕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來找她。
葛升佇立良久之後,緩步走上前去,輕輕的按了按別墅院子上的門鈴。然後他看到一個女人的腦袋從別墅裡探了出來,因爲天已經黑了,所以看不清那個女人是誰,但是那個女人卻應該能很清楚的看到站在路燈下面的葛升。
過了一會兒,一個惺忪着睡眼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穿着一身紅色的睡袍,睡袍雖然相較平常的衣服更爲寬鬆,但是還是難掩女人性感的線條和嫵媚的身姿。
“紅......紅姐......”葛升看着面前離自己兩米都不到的紅姐,雙脣顫抖的叫着。
紅姐一愣,時隔多年,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她了,她剛纔雖然在樓上也看到了葛升,但是葛升的容貌已經不似當年那般英俊帥氣,他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滄桑,紅姐定睛一看,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正是葛升,她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兩個人就這麼對望着,在這一刻彷彿時間都停止了。
紅姐給葛升打開了大門,她沒說話,但是之前臉上的那種睡意已經徹底消散了,走進了屋子,葛升呆立在了門口,整個別墅的設計和裝潢,全都跟十幾年前的那個別墅一模一樣!
紅姐當然想到了葛升會呆住,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靠在牆邊看着葛升。
客廳裡的大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似乎在提醒着葛升時間還在流逝,但是當葛升看了看身旁的紅姐,又看了看自己周圍的景物,彷彿一切都隨着時間凝固在了這裡,彷彿根本就沒有過去十幾年那個在黑道中叱吒風雲的葛升,彷彿像是做了一場夢,就像是那個重傷剛剛從臥室醒來的少年一般,一切都沒發生過。
而這一切當中真的老了也真的變化了的,似乎只有葛升自己......
他覺得很冷,那是一種寒意徹骨的冷,他像是殭屍一樣邁步走進了屋子,屋子很大,但不需要紅姐帶路,這是葛升十幾年來幾乎每天都會在夢中走一遍的屋子,紅姐跟在他身後,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紅姐半躺在了自己的牀上,而葛升則是坐在了椅子上,就像是十年前他們見最後一面的那個夜晚,葛升坐在椅子上對紅姐發脾氣的那個夜晚一樣。
“我......我......”似乎是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當真的開口,葛升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呵......”紅姐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嘴角輕輕上揚,臉上透露着如當年般的自信,然後問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不是當年的小升了,說起話來竟然還吞吞吐吐的?”紅姐這句話像是嘲笑,又像是調侃,也像是敘舊。
“這麼多年......你去哪了?”葛升終於開口了,他語氣很平靜,但心卻起伏不定。
紅姐笑笑,沒說話,她似乎並不在意是不是被葛升找到,也不在意會不會被葛升逼問自己當年爲什麼會離開,更不覺得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有什麼不對,她總是對什麼都不是很在乎,但又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去過好多地方啊,北京,上海,哦,還出過國。”
“爲什麼......”面對紅姐無所謂的態度,葛升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他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和語氣,又問:“爲什麼......不告訴我,也不跟我聯繫?”
紅姐的眼神突然不再迷離,而是盯着葛升,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也不說話,盯的葛升有些發毛,但葛升也不說話,兩個人這麼對視了好一會兒,紅姐才漸漸的把目光挪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