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楓看了看張紹羽,點了點頭,他繼續說:“其實西陵獸山的一切,包括他們一直自以爲優越的血統,其實都只是從神獸身上繼承的一點點東西而已,只是那些東西現在確實已經是非常少見了。”
白麒看着荔枝的眼睛,似乎對荔枝有些沉醉,大多是因爲酒精上頭吧,如果換做是平時,白麒是不會這樣看着一位女士的。
“可是在平常人看來,那已經是稀世珍寶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經歷過那麼多年代,看過那麼多世界上的滄桑,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的人還都是很物質的。”王哲可能是這些人裡真正在這個塵世間體會過最底層的痛苦的人吧,因爲無論是白麒還是辰楓,他們都可以算得上是吃喝不愁的人,可是王哲卻是在生死線上掙扎過的人。
“知道嗎,在妖精們看來,人類所追求的一切物質都是無聊的,妖精們追求的東西都是生存所需,而人類追求的,已經是一種生存之外的東西了,他們拼了命的去得到一些他們其實根本需要的東西。”辰楓說:“但是我們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物質社會,是推動人類發展到今天的很大的一個原因。”
張紹羽想了想,說道:“可是人類追求到最後,是長生吧。能夠永遠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纔是那些人最終的追求。”
王哲嘆了口氣,說:“可是那是那些成功人士的想法吧,那些每天過着富裕的生活,每天都泡自己喜歡的女人,開着車,對每個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的人,他們的夢想就是永生吧。可那些普通人,他們可能對於永生,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渴望,因爲對於他們而言,活着就是終日奔波,爲了家庭和生活疲憊不堪,所以其實永生對於每個人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對嗎?”
“哈哈,還是你對這件事情認識的比較深刻啊。”張紹羽笑着對王哲說。
辰楓看着他們,搖了搖頭,說:“其實你們是放棄了永生的能力啊。”這句話一說,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有荔枝的表情還算是正常,白麒有些驚訝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人類也是可以永生的嗎?”
辰楓點了點頭,說:“在很久以前的時候,人類和妖精一樣,都是動物,動物對於自然的理解更加深刻,動物們知道該怎麼去汲取自然的養分,哦,用你們的話說就是集天地之靈氣,取日月之精華吧。所以後來開始有了活得久的動物變成了妖精,他們自封爲神,統領着大陸上的人類和其他沒有成爲妖精的動物們,可是其實老天是公平的,老天雖然沒有給人類長生的能力,但是卻給了人類一種沒有任何動物或者妖精能夠匹敵的。”
“是大腦。”張紹羽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他可以很肯定。
辰楓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說到:“沒錯,就是大腦,上天賜予了人類高於其他生物無數倍的大腦,這是任何生物都望塵莫及而且事故無法超越的。”
“優秀的大腦是內在的基因,只有時間才能證實它的用處和力量。”王哲一邊思考一邊說。
“沒錯,一開始妖精覺得自己纔是天選之子,他們靠着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優勢牢牢地佔據這這個世界的統治地位,但是人類一直在緩慢的變化並且發展着,從猿人到智慧人類,妖精一直以爲雖然人類的智慧比較可怕,但是他們短暫的生命根本不會威脅到自己,可是事實證明他們錯了,人類的發展超乎了他們的想象,雖然生命短暫,但是人類的繁衍能力卻很強,他們把文明傳遞給下一代,而妖精的數量卻十分緩慢的增長,因爲動物想要變成妖精實在是太難了,那幾乎是一種質的飛躍,可以說妖精和動物其實並不是一種生物。”辰楓說。
“所以說時間給了歷史一個答案,從封建王朝開始,帝王們對平民隱藏了妖精的真相,而那些在上古時期被人們當作圖騰崇拜的神獸也都退隱深山,似乎和人類社會之間形成了某種平衡,或者說有什麼契約或者是強大的力量控制着他們,總之一直到現在,妖精和人類之間的文明已經越走越遠了。”白麒說出了白家家族教學中的那段歷史課文。
辰楓笑了笑,說到:“沒錯,就像是某種特定的平衡。”
張紹羽輕笑了一聲,說道:“可是任何規則之下,都會有不守規則的人存在,妖精也不都是退隱山林的,人類也不都是善待妖精的。我覺得如果現在把妖精的秘密公諸於世,那麼第二天我們新聞的頭版頭條就會是如何從妖精身上榨取對於人類而言有用的東西,也許會演變成一場戰爭,又或者是一次屠殺。”
“是啊,人類早晚會有一天滅亡在自己的貪婪之下,人性當中的弱點實在是太過明顯了,這一點與妖族不同。”辰楓說。
這句話說完,包間裡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今天的話題已經太大了,即便是辰楓,也沒有辦法左右兩個種族的未來,他是個妖精,以前是一隻狐狸,或許有一天他會成爲張紹羽和白麒的敵人,即便他很欣賞這兩個年輕人,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們屬於不同的種族,從出生那天起就站在了自己的立場上。
辰楓舉起了杯子,酒瓶之中還剩下最後一點酒,張紹羽幫他倒滿,然後均勻的給每個人都分了一點酒,已經很晚了,今天的這頓飯,該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候了。
“紹羽,我們五個人今天都在這裡,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已經有了一個可行的計劃,所以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這,趁着我們的夥伴們都在,說說吧。”白麒說道。
張紹羽沉思了一會,他說:“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我和白麒現在能夠確定的第一個組織,那個紅衣服的女人,我還記得怎麼找到她,雖然不知道那天那個刺殺行動的人是誰,但是我相信我認得出來,不過這一次可能還是要由我們配合辰楓來行動。”
“如果成功了,那麼後面的事情可能會好辦一點,只是一旦開始,在徹底結束之前,就都沒辦法停止了。”辰楓對張紹羽說道。
張紹羽沒說話,拿起酒杯,和三個人碰了一下,荔枝在一旁看着,也不說話,四個男人喝光了酒杯裡的酒,張紹羽說到:“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把刀架在你的被子上跟你談判,那麼我覺得唯一的選擇是用槍打碎他的兩個膝蓋,讓他跪在我的面前,然後告訴他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而我做這一切之前,已經做好了自己會先被那把刀砍掉腦袋的準備了。”
“如果你生在古代或者是亂世,一定能夠青史留名。”辰楓笑着說。
“是啊,像是我這樣活在規則之外的人,總是會引起更多的關注。”張紹羽也說。
然後是四個人的大笑,似乎所有東西都能在這四個男人的笑聲中散去,悲傷或是喜悅,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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