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還沒好?”頭狼問張紹羽。
張紹羽伸出了自己的大腿,然後擡着頭像是感覺了一下,說道:“好多了,不過你一下子問我這個問題像是在關心我似的,讓我有點不太適宜啊,你變成人形的時候還不如現在可愛呢?!”張紹羽弱弱的說。
頭狼不理會張紹羽的日常犯賤,也不在意屋子裡其他妖精的笑聲,他說道:“既然傷好了,這麼重要的一次見面,你不去?”
張紹羽笑了笑,淡然的喝了一口水,剛要說話,就被店門口巨大的剎車聲音吸引了目光。
一輛熟悉的黑色寶馬轎車停在了門口,從車上下來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當然風度翩翩這個詞語是張紹羽自己加上去的,雖然辰楓現在已經去掉了自己的古代衣服也剪掉了自己的長髮,但是在張紹羽的眼裡,他總是那麼風度翩翩的。
雖說是風度翩翩,可是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種能從西裝裡掏出一個火箭筒然後若無其事的轟向自己的仇人再翩然離去的人。
“呦嗬!稀客稀客!您看您要點什麼?”張紹羽像是早餐鋪的夥計招待客人一樣。
辰楓一進門,就看到了正低着頭在張紹羽面前跟他貼得很近的白狐,他皺了皺眉,問:“上次來你這裡怎麼沒注意到她呢?”
“你說這話是不是爲了證明你清心寡慾,色慾不沾身?”張紹羽擡着眉毛調侃道。
“你怎麼在這?我以爲我能見到白麒。”辰楓坐在了櫃檯老闆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對張紹羽說道。
張紹羽被辰楓氣的說不出話來,他說:“我說老大!您也太不見外了吧,還有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當着我懷裡的女孩直接表現出自己很討厭我是不是?”
白狐聽到這句話,一下愣住了,然後狠狠地掐了張紹羽的胳膊一下。
“其實從性格上說,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張紹羽了,只是我很討厭跟你對話。”辰楓說:“說正事,你怎麼在這?是白麒和王哲去見他們的?”
“嗯,我讓他們去的。”張紹羽說道。
辰楓想了想,問道:“這樣的事情,你不自己去辦?”
“不明白?”張紹羽擡了擡眉毛,反問辰楓道。辰楓想了想,搖了搖頭,張紹羽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說道:“白麒和王哲去了,一旦失敗,還有我在,如果我失敗了,這件事情就搞砸了!再說他們肯定聽說了我受傷的事情,萬一欺負我怎麼辦!”
辰楓聽完,笑了,說道:“呵呵......你不是講究破釜沉舟戰略的人嗎!孤膽英雄式的人物設定?自己一個人拎着刀去跟人家打。”
張紹羽的表情很難形容,他似乎是在笑,看着天花板,好像努力平復着自己心裡的情緒,然後對辰楓說:“你想聽真話嗎?”
辰楓不明白張紹羽的意思,攤了攤手。
“我沒有自己的人物設定,我只是在做在當下情況該做的事情,之前我定下那個計劃,是沒有辦法,如果我不去,就沒有人可以去。”張紹羽說:“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是我們這一夥的人了,我已經從一個地痞無賴晉升成爲黑社會了,流氓無賴可以自己出去跟人拿着刀對砍,但是你見過哪個黑社會大哥跟人家拿着板磚對打的?”
辰楓看了看外面,嘴角微微上揚,他不得不承認張紹羽是個十分懂得形勢的人,張紹羽的很多分析判斷,都是結合實際情況的,他時時刻刻關注着一切,這一點即便是辰楓也不得不去佩服他。
“王哲沒給你什麼竊聽或者保護他們的東西嗎?你就這麼在這等着?”辰楓問。
“就在這等着,等着他們的消息。無論是犧牲,還是凱旋。”張紹羽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了笑意,是一種十分嚴肅的表情。
白麒剛看見面前的這個男人的時候,感覺心裡像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一直以來對於西陵獸山這個地方都懷着一種敬畏和探索的心情,但是作爲白家的少家主,白麒是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怯的。
面前的男人長得很一般,看一眼就知道是那種扔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的人,老實說無論是白麒還是王哲,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都有點失望。
男人個頭一般,其貌不揚,穿着一身跟平常人差不多的運動裝搭配,嘴裡沒有獠牙,肋下也沒有逆鱗,當他看到白麒和王哲進來的時候,笑了一下,笑的還算是蠻真誠。
“白家的少家主,白麒。我聽說過你。”等到白麒和王哲都坐下來,男人對他們說道,語氣裡透露着一股自信,他又打量了一下王哲,然後疑惑的問:“怎麼?張紹羽沒有來嗎?”
“他病了,在家裡休息。”白麒說。
男人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張紹羽在家養傷,之所以問這麼一句,只是爲了試探一下白麒,如果這樣的事情白麒都在撒謊,那麼接下里的談話也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給客人上茶!”男人衝着裡面的屋子喊了一聲,雖然他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是說話的時候卻像是很老的老人,白麒心裡明白,這也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精,想到這,白麒不由得又提了提神,接過了僕人端過來的茶杯,然後說道:“您客氣了。”
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非常淡定的看白麒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你知道,現在你們手裡的,是我們西陵獸山的少東家,我的主人非常着急,但是我們不是野蠻的羣體,我知道是小孩子不懂事,先闖進了這裡被你們抓住,所以我的主人希望我們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白麒揚了揚嘴角,他想了想,說:“您可能誤會了,我當然知道小青龍的身份,我也知道西陵獸山在整個妖精世界裡的地位,但是我們並非是扣押,反而是保護。現在就我和紹羽知道的想要利用它找到西陵獸山具體位置的人,已經至少有兩股勢力了。當然這肯定不是最全面的情報,我想您應該比我瞭解的更多。”
男人聽到這些以後,再一次仔細的打量了白麒,眼神中露出讚許,面前這個在他看來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的小子,說的這些話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男人說:“沒錯,這件事情很麻煩,恐怕會涉及很多普通人。”
白麒點了點頭,說:“所以您覺得,如果現在把他交給你,你們能夠保護得好他嗎?之所以讓他留在我們那裡,是因爲各個勢力會因爲其他人而投鼠忌器,可是如果交給了你們,對於他們來說事情就是迫在眉睫,一旦他們聯合起來,你們能保護好你們的少東家嗎?”
白麒說的是張紹羽曾經的分析,現在看來張紹羽當時推測的一切都一絲不差的對上了號,白麒說完,屋子裡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少主必須安全跟我們回到西陵獸山。這是前提條件。”男人想了一會,對白麒說。
“我們還需要時間,這件事情還在發酵當中,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勢力會參與進來,你們着急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壞,但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也許事情的發酵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白麒說。
男人想了想,皺了皺眉,似乎並沒有體會白麒話裡的意思,他問道:“這話怎麼講?”
“我們現在誰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讓小青龍離開國境甚至離開燕都,所以我們只能等,我代表着白家,而紹羽......你應該知道是誰讓我們來找你的吧。”白麒故弄玄虛的看了看旁邊的僕人,對着男人使了一個眼色。
男人當然知道是辰楓找到的自己,如果不是這隻活了千年的老妖精,自己也不會如此重視白麒和張紹羽的讓他們來這裡跟自己詳談。
“我知道,他在幫你們,可是即便你們的隊伍如此強大,我也不會把少主的命交付在你們手裡,這與實力無關。”男人輕聲說。
白麒露出了一種輕蔑的笑,他說:“你這麼覺得,我不怪你,因爲你根本不瞭解張紹羽。”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張紹羽並不是想要背地裡偷偷地把你的少主送回到你的西陵獸山,而是要真正的終止整件事情。”白麒說。
男人想了想,又結合剛纔白麒的話,他身體一震,嘴脣略微有些顫抖的問:“你...你的意思是?”
白麒會心一笑,說:“沒錯,這並不是一場逃亡,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場報復,報復那個欺騙並且利用了我們這麼久的組織,報復這個世界上還知道真相的其他獵人,報復這件事清裡帶給我們傷害的一切。壯大隊伍並不僅僅是爲了自保,而是爲了消滅敵人。”
男人認真的看着白麒的眼睛,男人知道,白麒並不是在開玩笑,他的眼睛裡寫滿了堅定和仇恨,雖然不知道白麒和張紹羽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是能夠讓辰楓這樣的人物加入他們,男人知道也許現在認真的接受張紹羽和白麒的建議纔是最可行的辦法。
“你是想借助這件事情,讓我們幫助你們摧毀掉那個已經腐敗到底的獵人組織,還有那些隱藏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些以妖精爲商品的黑色勢力?你是不是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了?”男人問。
白麒笑了笑,他說:“我知道你會這麼覺得,會有很多擔心,所以我帶了我的朋友來。”說着,白麒指了指王哲。
王哲心領神會的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事情並不困難,我們現在完全有能力逐個擊破,而且我希望你們明白,你們並不只是在幫助我們,也是在幫助你們自己,你很清楚你現在沒有辦法把小青龍帶走,對嗎?屆時,燕都市將會成爲一切混亂和廝殺的中心,我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到別人知道了我們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送走小青龍,而是一鼓作氣的拔掉那些獵人甚至殺光他們的時候,你就可以帶着你的主子,回到你們那個世外桃源去了。”
男人聽完,笑了笑,問:“那你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妖精獵人的存在,是爲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妖精和人類都能夠和平共處,不是爲了讓知道真相的人用這個去爲自己賺取利益,我們只是在做我們該做的。”白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