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龍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它到現在爲止都只是認爲自己是個偷偷跑出大人管轄區域的孩子,根本沒有把問題想的多麼嚴重。
張紹羽曾經向白麒提出要把事情的一部分透露給小青龍,可是白麒卻覺得不妥當,因爲一旦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小青龍很可能會爲了西陵獸山整體的利益而不帶着他們回到那裡,一旦那樣,張紹羽、白麒、小青龍就都失去了利用價值,那麼很有可能他們都會死得很慘。
小青龍的年齡,張紹羽和白麒尚未可知,妖精的腦部發育要比人類慢很多,所以很多妖精即便到了幾百歲,可能也就是初中生的腦子,而且他們的生理年齡也未成熟,就像是人類的孩子一樣。
可是龍這種生物,畢竟還是特別的,張紹羽可不敢說這個心理年齡看起來還在十一二歲的傢伙會不會是一個已經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妖精,據小青龍自己說,從自己現在的狀態,變成真正意義上的“龍”還有一道劫要渡,可具體是怎麼渡,什麼時候,它自己也說不清楚。
總的來說,龍,是一種太過神秘的生物了,在到達西陵獸山之前,張紹羽和白麒想不到該怎麼去了解這神話傳說中的古老物種。
李研菲這兩天倒是過的有滋有味,這家店裡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十分新鮮,她把白貓也帶了過來,李研菲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對白麒交代給自己的事情卻一件也沒有忘記,她每天中午都來這裡把魚缸裡的那隻老烏龜放在下午陽光正好能照見的那個窗臺上,那隻烏龜的反應很慢,眼睛十分渾濁,李研菲總是覺得它就像一個老者,充滿智慧又無比慈祥。
白貓總是大搖大擺的走在寵物店中間,像是大王巡視自己的子民,昂着頭,挺着胸,時不時的用爪子去觸碰那些籠子裡的小動物,那些動物對它的這種挑釁要麼無視,要麼瓷牙咧嘴的表示生氣,不過李研菲倒是也注意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就是白貓從不去那隻大個頭哈士奇的籠子旁邊,也從來不去那隻老烏龜身邊去搗亂。
李研菲走過去把它抱起來,輕輕用手撫摸它的毛髮,白貓已不像剛認識李研菲的時候那般抗拒,而是順從的低下頭,享受着李研菲溫柔的愛撫。李研菲坐了一會,看了看時間,到了下午上課的時候,她就把桌子上吃完的飯盒收拾起來,然後把貓放在地上,拎着垃圾走了出去。今天是週五,晚上她打算住在這裡,不知怎麼得,張紹羽和白麒的寵物店裡,沒有其他的寵物店裡的那種濃重難聞的味道,反而讓李研菲有一種如是負重的感覺,好像離開了周圍林立的樓房,獨自進入了一個世外桃源般安靜恬適的地方。
李研菲剛一出門,白貓就跳到了椅子上,曬着太陽睡了起來。
白狐對頭狼說:“你看,這隻該死的貓,竟然真的被馴服了啊。”
頭狼像是人類一樣躺在自己的籠子裡,看了看在椅子上的白貓,那裡還看得出它是一隻老虎,哪裡看得出當初它一個人打跑了二十幾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時的風範,此刻的白貓,表情放鬆,眉宇之間多了一股溫柔,已經像是一隻真正乖巧可愛的小貓咪了。
“所以說,張紹羽和白麒加起來,本事還不如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頭狼笑着說:“有的人,是不能靠武力去征服的,那些生來就帶着驕傲,不願意接受失敗的人,只有在如水般溫柔的人面前,才願意低下自己的頭,願意收起自己的爪子,拔掉自己的牙齒,做一隻溫順的貓。”
白狐搖了搖頭,說:“老大你又開始講這些大道理了,那你爲什麼那麼服白麒啊,他總不算柔情似水吧。”
頭狼被白狐問的一愣,它琢磨了一下,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後來幫助張紹羽和白麒,是啊,這家店裡,那隻白老虎無論是修爲還是能力,只有自己高過它,在李研菲到來之前,白虎從未順從過張紹羽和白麒,可自己呢?頭狼想不通,可是這兩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也許是一種緣分吧。
白狐看着頭狼不知所措的表情,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也不再爲難它,店裡的大多數妖精都在睡午覺,這樣每天安靜的日子,其實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享受。
在所有妖精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老烏龜睜開了滿是眼繭的一雙眼睛,直視的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十分刺眼,但它也不躲避,看了好一會兒,一滴渾濁的淚水從老烏龜的眼睛裡流了出來,沒人知道這滴淚水是因爲什麼留下的,它已經太老了,老的讓人們只知道尊重它,甚至忘了它的過去。老的連曬太陽都得讓別人把它放在窗臺上。老的什麼都做不了......
李研菲打開門,走進寵物店,老烏龜還在原來的位置,白麒特意交代過,這隻烏龜不用喂,也不用換魚缸裡的水,只要中午的時候把它抱到窗臺上曬曬太陽就可以了,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李研菲把它抱回了魚缸裡。
龜背上已經完全乾了,如果不是曾經見過它睜開眼睛,李研菲甚至會懷疑它是不是早就已經死了,烏龜很大,李研菲抱着它的時候,兩隻手都不能合攏,差了一大截。
白貓看着魚缸裡的老烏龜,眼睛裡有一絲敬畏,這間屋子裡所有的動物,對它都有着那樣一種難以言表的敬畏。
晚上不需要照顧動物們,李研菲之所以在週五來這裡住,主要是因爲自己很喜歡這裡的感覺,她很會獨處,不喜歡嘈雜。可有的時候又覺得十分寂寞,這裡很安靜,可是周圍又生機勃勃,這讓李研菲感覺十分愜意。
寵物店又兩層,第二層是一些花草,還有一些蟲子,因爲李研菲害怕,所以白麒告訴她那些蟲子就不用她餵了,至於花花草草,澆澆水就可以了,樓上的花各種各樣,有的正在盛開,有的含苞待放,整個二樓花香四溢,澆水之後還會有一種泥土特有的味道,現在的城市之中,似乎很難聞到那種味道了。
收銀臺的桌子位於二樓和一樓的樓梯口那裡,有一把十分精緻的老闆椅,那裡能聞到樓上的花香和蟲鳴,也能照到月光,能看得出來白麒是一個對空間利用和樓房格局十分有研究的人,李研菲坐在椅子上,抱着白貓,她把籠子裡那隻大哈士奇也放了出來,這也是白麒告訴她的,儘量讓那隻哈士奇多溜達溜達。
其實白麒的用意是讓頭狼在周圍多轉轉,它對於危險的感知非常靈敏,能夠及時發現很多李研菲發現不了的東西,也好保護好她。
功課已經在學校做完了,李研菲沒有開燈,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她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思念着心中的人兒。
月光如同銀色的紗一般蓋在女孩的身上,她長髮飄飄,懷裡摟着一隻白色的小貓,輕輕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就連頭狼這樣見過世面的妖精,也被這樣的畫面美的有些發呆。
“你說她怎麼就抱着那個小妖精呢?要是她抱着大白,我准以爲她是嫦娥仙子呢!”浴缸裡的錦鯉忍不住小聲嘀咕。
頭狼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它不再說話,繼續欣賞着收銀臺裡端坐着的女孩。
大白是店裡的一隻兔子,此時大白正趴在籠子裡呆呆的看着李研菲。
李研菲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她不愛說話,什麼事情也不愛跟別人說,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李研菲的耳朵,十分靈敏,可是剛纔的說話聲也實在太小,雖然好像是聽到有什麼聲音,但是也不能確定是什麼,李研菲也沒有在意。
“滴滴...”手機QQ的聲音響起,李研菲拿起手機,是張紹羽的一條語音:
“小妞!是不是放學了?回家了嗎?”
李研菲沒回他,但是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不回張紹羽的消息是有原因的,因爲李研菲知道不出一分鐘,張紹羽一定還會有消息的。
果不其然,張紹羽又發來了一連串的語音消息:
“你有沒有想你羽哥哥啊?”
“爲什麼不回你羽哥哥的話啊?”
“白麒想你了,讓我問問你店裡還好不好。”
李研菲聽完,打字回覆道:“我在店裡呢,這裡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