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青看着窗外的朝陽,他每天都起的很早,起牀之後就站在落地窗前等待日出,因爲這個習慣,張繼青也刻意的在燕都市買了幾乎是全市最高的房子的頂層,他每天早上都會靜靜的看着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而這段時間,他也會整理自己的所有思緒。
陽光照在張繼青的臉上,他的容貌俊朗,五官標緻,雖然穿着一身睡衣,但有型的身材和筆直的腰桿讓他像是商場裡的模特一般。
當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此時是早上五點三十分,張繼青知道不會有人這麼早給他打電話的,他緩步走下樓,樓下有幾個打太極的老大爺,張繼青竟然還微笑點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張老闆買早餐去?”一個年紀大概在六十歲左右的老者笑着問。
“嗯!”張繼青微笑點頭。
“我說你還真是奇怪,明明落下就有早餐鋪子,您每天都這麼早出發去那麼遠的地方買早點?”
張繼青笑笑:“當運動了。”
張繼青這個人的腦回路的確是有些不同,他寧願每天五點半出發,去兩公里左右的地方買早點,而當玉兒問起,他又說的頭頭是道:“每天早上五點半,都是很好的時間,這個時間不會有人給你打電話談生意,這個時間是屬於你自己的,如果下樓去買豆漿,剛拎上來的豆漿太熱,我們還得等,我去遠的地方買,不光那裡的早點更好喝,而且拿回來也差不多涼了,我還能順便溜溜彎兒,最重要的是我回來的時候你也差不多起牀了。”
玉兒聽後我從反駁,張繼青就一直保留着這樣奇怪的習慣,無論到了那座城市,都是如此。
只是這一天有些不尋常,就在張繼青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張繼青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接起了電話:“你好。”
“是張老闆吧?”
“嗯......您是?”
“我是樊蕭彤,我的人說您一般這個時間比較閒,所以......沒打擾你吧?”
張繼青的眉頭舒展開來,他笑着說:“怎麼會打擾呢,想不到彤哥已經把我的作息時間都摸得這麼透徹了,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樊蕭彤微微一笑:“嘿嘿,看您說的,我現在就在您小區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您直接上車就好了,我們談點事情,順便.......請您吃我們燕都市的特色早點!”
“好啊!有個本地人帶我領略一下這的風土人情,我求之不得!”張繼青說。
樊蕭彤掛斷了電話,其實他已經遠遠的看到了張繼青的身影,否則就算是手下告訴她這個時間張繼青已經起牀了,他也不會輕易地在這個時間點給別人打電話,樊蕭彤微笑着看着那個身影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張繼青走到了車窗旁邊,猶豫了一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到了樊蕭彤的旁邊:“想不到燕都市大名鼎鼎的彤哥,竟然如此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樊蕭彤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道:“看樣子張老闆您也不大吧,我們彼此彼此。”
樊蕭彤的車子一路行駛,竟然來到了一處燒烤店,就連張繼青也沒有想到,早上六點左右的時間,樊蕭彤竟然拉他來吃燒烤。
很顯然,這家燒烤店的老闆今天是特意把鋪子開的這麼早的,這一定也是樊蕭彤囑咐的。
“我們燕都市的人,都在這個點吃燒烤嗎?”張繼青擡了擡眉毛,問道。
樊蕭彤落座之後笑着說:“哈哈哈,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特色嘛!您不喜歡咱們立馬換,不過我覺得呀,這人到了一個地方,就要習慣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要不然,很難真正的紮根生存下去,您說是吧?”
張繼青微微一愣,他想不到樊蕭彤給自己的下馬威竟然是如此的幼稚,張繼青微笑着說:“彤哥你說得對,到了一個地方就要習慣一個地方的習俗,規矩,既然我來了,那就客隨主便好了!”
樊蕭彤一笑,示意老闆把菜單給張繼青遞上一份,張繼青沒看菜單,直接說道:“我要三串青辣椒,一份蒜蓉扇貝,一份揚州炒飯,兩個整個的魷魚,再加一份麻辣小龍蝦。這些都要辣的!”
樊蕭彤和旁邊的燒烤店老闆目瞪口呆的聽着張繼青輕車熟路的說出了這些食物,而張繼青則是一臉微笑的轉過頭看了看有些胖的老闆,說:“這些都是燒烤的常備菜,你這裡應該都有吧。”
“有!有!我這就下去準備!”老闆連連點頭。
樊蕭彤說:“想不到青玉集團的董事長,竟然還對吃路邊攤如此的有研究。”
“我以前跟朋友開過這種燒烤,如果再往前,曾幾何時於我而言,吃上一頓燒烤,簡直就像是過年一樣,我當然不會不瞭解。”張繼青笑着說。
“看來張老闆也是白手起家的?”
“嗯。”張繼青點頭,給樊蕭彤倒了一杯涼啤酒,這大概是樊蕭彤人生中喝的最早的一頓酒了,還不到六點半的功夫,這兩個人竟然坐在一家燒烤店裡正喝着冰鎮扎啤,着實可笑。
“之前就聽人說張老闆要見我,苦於一直沒有時間,實在抱歉,我先乾爲敬!”樊蕭彤一邊說着,一邊一口乾掉了杯中的啤酒。
張繼青也喝乾了杯中的酒:“彤哥你太客氣了,我知道任何一個商人來到一座新的城市,想要爲自己的商業帝國開疆擴土的時候,都需要在當地跟您這樣的角色打好招呼。因爲這是不可缺少的。”
“我?”樊蕭彤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是個人人喊打的角色,像我這樣的人,何來不可缺少,我看所有人都恨不得壓根就沒有我吧!”
張繼青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彤哥知不知道中國古代的時候的鼎是什麼樣的?”張繼青這是個設問句,他說完沒給樊蕭彤回答的時間,繼續道:“這鼎啊,有三條腿,只有三條腿的鼎才站的最穩,這社會也一樣,官,民,匪,一樣都不能少,我們從商的,算在民裡,從官的,無需我多言,那現代的匪呢?當然就是彤哥你們了,社會要是沒了你們,就亂了套了!”
樊蕭彤聽罷哈哈大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意思的理論!”
說着,兩個人第二次碰杯,一飲而盡。
“那張老闆這一次來到燕都市,是想做什麼樣的生意呢?”樊蕭彤終於把話引入了正題。
張繼青微微眯了眯眼睛,說:“當然還是我們青玉集團的老本行,做一點進出口貿易,而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彤哥您儘管張口,我們互助互利嘛!”
樊蕭彤輕輕的剝開一隻小龍蝦,放進嘴裡,輕輕咀嚼了兩下,說:“如果是做生意,當然祝你們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我也能從中獲利,只是我不知道張老闆是不是還對其他的事情感興趣,比如......我聽說張老闆還去了前幾天白家的葬禮?莫非張老闆跟白家的人還有什麼交集?”
張繼青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進入正題了,他跟樊蕭彤此時此刻還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往來和利益上的矛盾,所以兩個人沒有必要說太多的客套話或者隱喻,樊蕭彤就是來試探張繼青虛實的,而這也正是張繼青想要的。
“我並不認識白家那個死去的人,我去那裡是爲了見一個人,哦對,這個人你也認識,他叫張紹羽。”張繼青緩緩地說。
樊蕭彤心中一緊,想不到張繼青竟然沒有一點隱瞞的說出了實情,但是轉念一想也並不覺得奇怪,這樣的事情自己如果不調查清楚,也不會貿然來找他打探情況,所以張繼青沒必要說謊,或者說他還沒有到該說謊的時候。
“張紹羽?他就是個普通人,張老闆你找他?”樊蕭彤繼續試探。
張繼青笑了,那種狡黠的笑容讓樊蕭彤有些不自在,張繼青說:“彤哥,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並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你說對嗎?比如爲什麼我作爲青玉集團的董事長,會親自到一個葬禮上去找一個二十出頭的普通人,比如爲什麼你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就坐上了整個燕都市黑道第一把金交椅的位置,比如爲什麼,我們會在早上六點半,坐在這吃燒烤喝啤酒......”
張繼青頓了頓,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可是這一切又都可以很合理,比如你知道哪些是合理的,哪些是不合理的,而我也知道一些其他的,那麼如果我們能開誠佈公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是不是我們兩個人就已經知道了這其中所有的邏輯了呢?”
樊蕭彤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的一個企業家,他所掌握的秘密,一定跟張紹羽等人有關,那麼現在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當然!既然坐在一起吃飯,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我當然會開誠佈公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張老闆,只是不知道張老闆是不是跟我一樣?”
“當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