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着白鬼院凜凜蝶的腦袋,蘭馨笑呵呵地催促:“白鬼院小姐不要光站在這裡發愣啦,快點拆開來看看你喜歡嗎?蘭馨可是費盡心思挑了好久啊。”
聽到蘭馨的聲音白鬼院這纔回過神來,順從蘭馨的話小心翼翼地解開藍色的絲帶的同時,心裡也隨着蘭馨的話增添了幾分好奇和期待。
——到底會是什麼呢?
打開這狹長的小盒子,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隻白底青花的髮簪:細長的簪身以純淨的白色作底,青色的花紋精緻綿長佈滿了整個簪子卻又不會顯得過於繁複反倒是雅緻清新。
“好美。”
小心地把它取出來放在手中細細打量,白鬼院情不自禁發出了感嘆。
聽到白鬼院的這聲讚歎,蘭馨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呼呼呼~白鬼院小姐能夠喜歡真的是太好了!你一直都不說話我還在想如果不喜歡可要怎麼辦纔好呢~”
珍惜地把簪子握在手中,百鬼院凜凜蝶擡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盯着蘭馨,心裡突然砰砰打起鼓來。
——要說謝謝才行,要向她道謝!要當面真誠地說一聲謝謝才行啊!
“那個——”
“叮——”
掩蓋了白鬼院忐忑聲線的是已經抵達目的地的電梯的提醒聲。電梯的大門應聲開啓,還沒來得及爲這糟糕的時機表示心情抑鬱的白鬼院擡頭看見的場景一瞬間就把她心裡的想法清洗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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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都請蜻蛉大人用您那寬廣的心懷來傾聽一下我這個弱小的人的願望吧。”
一邊將刀鋒對準身下人的面門並一寸寸推進着的御狐神面不改色地說着這樣的臺詞顯然是很不搭調的。
但是不得不說,棋逢對手各有各招。
明明處於劣勢的青鬼院蜻蛉一點也不想要區服,他雙手用力地試圖將刀鋒支開,嘴上還不饒人地喊着:“呵呵~什麼弱小的人啊!明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S來着!別看你這樣總是散發着爽朗的氣質來欺騙着周圍的人,其實你就是個——嗶——吧!如果你承認了這一點的話,我聽聽你的願望也行哦。”
刀身被推回來的那一刻,御狐神不得不再一次加大手上的力氣向下戳去。顯然是不想要服輸的他嘴上卻又服從了青鬼院的要求:“我明白了。那就讓我心甘情願地擔了這個污名吧。我就是個散發出暗爽光波讓周圍的人臣服的鬼畜超變態的S!”
聽到御狐神竟然在自己的基礎上把——嗶——的內容也完美地補充完整了,蜻蛉表情有一瞬的抽搐:喂喂喂!兩面三刀也要有個限度啊!
就這樣,御狐神和蜻蛉兩個人你爭我奪地來來回回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時在他們身邊又多出了兩個人,而那兩個人就是百鬼院凜凜蝶和蘭馨。
當蘭馨看到架在蜻蛉先生面前的長刀的時候,臉色已經白了一層,即使知道這可能是玩笑也無法放下心來。顫抖着嘴脣,此刻的她連蜻蛉先生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不知所措地抓住身旁白鬼院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蘭馨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右手被突然抓住的白鬼院從這囧囧有神的場面中回過神來,看到身邊蘭馨蒼白的表情便緊張了起來,急忙開口將爭鬥的兩人制止:“喂!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別在公寓裡打架啊!明明都是大人了!”
聽到聲音的兩人同時回頭愣了一下卻都沒有想要停止對抗的想法。
青鬼院蜻蛉在看到蘭馨的那一刻短暫的失神就讓御狐神抓住機會又將刀刃貼近了自己的臉頰,他無奈地把腦袋轉向一臉黑線的白鬼院嘿嘿笑了起來:“早安啊,我的小未婚妻,我現在陷入困境了。”
本大人爲了裝個壞蛋就快要獻身了!所以管好你的狗,快點讓他把刀從本大人的腦袋上挪開!
當然啦,即使心裡如此吐槽,蜻蛉也不可能把這些話搬到檯面上來。
而此時的御狐神在佔了優勢的時候就更加的不想收手了。雖然讓凜凜蝶小姐看到現在他這個樣子實在是非常的失禮,但是比起這個,他想要掩飾的秘密顯然更加的重要。
如此思量,御狐神也就沒了什麼顧忌,一邊恭敬地對着白鬼院問好道:“早安,凜凜蝶大人”,一邊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白鬼院面對着蜻蛉的早安問候已經是無語至極了,當她再看到御狐神也是像沒事人一樣對自己說早安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氣惱。於是狠下心來,她對御狐神發出了指令:“把你的刀收起來,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御狐神君!”
立志要做白鬼院凜凜蝶的忠犬的男人當然不會忤逆自己主人的命令。
所以,即使再不情願,御狐神還是聽從了命令將刀收起俯身跪在了一邊。
看着青鬼院蜻蛉終於從地上坐起來,蘭馨這纔將懸起來的新又放回了肚子裡,雖然臉色還是難看的要命,但是在蜻蛉向她投來安撫的微笑的時候,她還是試着彎起嘴角回給他一絲笑容。
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凜凜蝶一時間爲難起來,雖然當着蘭馨的面這麼說不太合適,但她再三思索後還是忍不住對着青鬼院開了口:“你到底幹了什麼?”
被這麼質問,即使是陌生人也會傷心吧,更何況是前未婚妻,雖然是“前”未婚妻。
這麼想着的青鬼院蜻蛉不自覺撇撇嘴角,回視着這個目光堅定的小女孩兒:“嗯?我是加害者嗎?不錯哦不錯。”
聽到青鬼院這不置可否的語氣,白鬼院凜凜蝶雙手抱肩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據我所知,御狐神是不會沒有任何理由就去傷害別人的。”
——看吧!我就說問題還是在大S這邊了,明明都已經如此受到小未婚妻的信任了還在這裡犯中二病!還要我扮壞蛋!
……雖然我也不是那麼討厭。
如此這般自娛自樂的青鬼院最後還是決定了要送佛送到西,只見他對着白鬼院陰森一笑,拋出了炸彈一枚:“哈~還真是相信他啊,明明他和我是同類的說。……不,不如說是同罪好了。”
這種七拐八拐的轉折總是讓人不適應,凜凜蝶在聽到蜻蛉這種驚天的發言以後也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
然而,蜻蛉懶得向她再解釋那麼多,只是勾頭點了點跪在一邊的御狐神:“你直接問他好了,這個男人雖然很擅長欺騙別人,但是好像不會對你說謊啊。”
見從青鬼院那裡得不到答案,白鬼院也就把視線轉向了另一邊:“御狐神君?”
一直沒有插話說什麼的御狐神雙熾在聽到詢問的時候才諷刺的開口,說的卻像是不着邊的話:“還是會說謊的啊,因爲覺得這樣比較好。”
“我本來打算一直瞞下去的,但是,”開起了話頭卻又像是不願意繼續說下去,思考着,揣測着,御狐神的眼神漸漸暗了下來,“如果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話,還不如由我自己來說的好。”
最後的最後,拋棄所有藉口和掩飾,御狐神匍匐在主人的腳下做出了坦白:“凜凜蝶小姐,正如蜻蛉大人說的那樣,我欺騙了您。”
面對這種謎一般的對話,白鬼院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不再顧及身邊蘭馨的感覺,她皺起眉頭向一臉得逞表情的青鬼院索求一個明確的答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蜻蛉見御狐神已經決心坦白也就不在打馬虎眼:“那些信的事啊,我的小未婚妻。那些信不是我寫的。”
耐心地聽着青鬼院公佈了答案,白鬼院臉上的表情其實不是那麼精彩,她思考了幾秒之後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睥了青鬼院蜻蛉一眼:“我知道啊。你當我是瞎子嗎?你是不可能寫出那樣子的信的。我等待的人不是你。”
——我等待的人不是你。
自始至終都知道不是你。
這句話直截了當地傳進青鬼院蜻蛉的耳朵,讓他不禁顫抖了一下。說實話,他覺得自己被打擊了,有一種演戲把自己演進去了的感覺,原來他一直在糾結的事情在面前這個女孩兒眼裡根本不是個事兒,微不足道到幾句話就可以否定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那麼他一直以來的負罪感又算是什麼呢?
——像個傻子一樣。
腦子還在打結,心裡“凸”的一下有點痛,這種感覺讓青鬼院迷茫起來。
這個時候,一隻小手卻落了下來,拂過他的臉頰來告訴他她的存在。
“要好好道歉啊,向白鬼院小姐。只有這樣,才能前進。”
蘭馨曾經說過的話突然迴響在耳邊,讓蜻蛉不覺笑了起來。
“什麼嘛,真無聊。”
就這麼自說自話着從地上站了起來蜻蛉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趁白鬼院發愣的時候一把又將她推入了電梯。
絲毫沒有猶豫,蘭馨眼疾手快地抓住御狐神雪白狩服的一角便再也不鬆手,將御狐神隔離在了電梯之外。
雖然蘭馨自認爲自己好像並沒有資格插手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啊,她也並沒有錯過蜻蛉先生剛纔用眼神向她傳遞的信息——攔住他。
於是,順從他的心意,她將御狐神攔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