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Copy”樂隊,是指駐場在酒吧或者其他娛樂場所,專門翻唱別人作品的樂隊,而演唱的曲目取決於顧客的喜好。樂隊成員不需要多高的技藝,但需要記憶大量的譜子,可以說,一支Copy樂隊一場演出掙的錢要比一支原創樂隊掙的多得多,但大多數有過原創樂隊經歷的樂手都不願意做“Copy”,原因只有一個:沒面子,用北京話說就叫做——丟份兒。
聽嶽嵐河如此說,秦暮楚和胡朋小聲商議了一下:“咱們去不去做‘Copy’?這可比咱們在地下通道賣唱強多了。”
胡朋想了想,說:“如今我們首先要面對的是掙錢養活自己,而不是追求心中的理想。做‘Copy’也不是不可以,但在這之前還是落實一下樂手的問題吧。”
嶽嵐河說道:“說到樂手,我們酒吧前幾天來了一個自稱會打鼓的少年,想在我們酒吧演出,可他也是剛剛來到北京不久,並沒有其他的合作伙伴。後來,我聽他打了一段鼓,覺得這個孩子是個可塑之材,便留下了他的聯繫方式。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着聯繫一下,那孩子叫公冶子申,今年還不到18歲。”
“公冶子申?”秦暮楚吃驚道:“你說的是荊州的公冶子申嗎?”
“他好像是荊州人吧,怎麼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了!我家也在荊州啊!”
“是麼?那太巧了,既然你們認識,我把他的住址給你,你們聯繫一下,如果有意到鄙人的酒吧駐場的話,就打名片上這個電話。”說完,嶽嵐河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巧的記事本,從上面撕下一頁紙第給秦慕楚:“這就是公冶子申的住址,希望你們能夠儘快給我答覆。”
“好的,我們這就去找他!”秦暮楚接過紙條。
嶽嵐河扶了扶墨鏡,說:“那好吧,我還有事就不耽擱了。對了,還未請教你們二位的姓名呢。”
胡朋介紹到:“他叫秦暮楚,也是荊州人,我叫胡朋,來自武漢。”
嶽嵐河愣了一下,喃喃地說:“秦暮楚,這個名字以前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啊,想起來了,當年在荊州舉辦當地第一場搖滾音樂節的就是你吧?”
“沒想到您連這樣的小事都瞭解?真是見多識廣啊!”秦暮楚稱讚道。
“哪裡哪裡,不是我見多識廣,而是那次音樂節早就名聲在外了,就連公冶子申也曾和我說起過你的大名。如果你肯到我們酒吧駐場的話,我一定給你們最優厚的待遇!”
秦暮楚笑了笑:“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想,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樂手湊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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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字條上的住址,秦暮楚和胡朋很輕易地找到了公冶子申的住處,令秦暮楚沒有想到的是,公冶子申居然住在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小區裡面。
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女孩子,個子不高,穿着一件寬鬆的連衣裙,一對撲閃着的大眼睛彷彿兩顆閃閃發光的明星,十分招人喜歡。
“你們兩個找誰?”女孩怯生生地問。
秦暮楚回過神來說道:“打攪了,請問這裡是公冶子申的住處嗎?我們是他在荊州的好朋友。
這時候,一個少年從裡屋走了出來:“圓圓,有客人來了嗎……小楚哥?!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少年正是公冶子申,當公冶子申看到秦暮楚的時候,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秦暮楚解釋道:“我是從嶽嵐河嶽老闆那裡無意中得知你在北京的消息的,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這位是胡朋,前‘TNND’樂隊的主唱,我想你應該還有些印象吧?”
“啊,當然記得!那時候你頂着十分誇張的雞冠頭招搖過市的,呵呵。你們快請進吧!圓圓,給咱們的客人倒水去!”公冶子申熱情招呼道。
那個被稱作圓圓的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走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她端着兩杯果汁遞到兩個人面前,秦暮楚接過果汁,對其禮貌地笑了笑,女孩的臉上立刻浮出一絲紅暈,羞答答地躲到裡屋去了。
三人坐定,公冶子申說道:“小楚哥,胡朋哥,你們兩個怎麼來到北京的?對了小楚,你們樂隊的其他成員也和你一起過來了嗎?”
秦暮楚搖了搖頭,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對其簡單地敘述了一遍,然後問道:“子申,你怎麼也會在北京?那個女孩子是誰?”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呵呵。還記得我們春節見面的時候,和你說我打算畢業後來北京的事情嗎?”
“記得,不過現在才六月份啊,似乎還不到高考的時候,怎麼就過來了?難道你退學了嗎?”
公冶子申嘆了口氣:“唉,就算是吧。其實這件事情有些突然,我事先也沒有預料到——春節過後,我們決定解散樂隊,並趕在開學之前辦了一場告別演出。開學後,林爽和尤里決定考大學,邵劍鋒家裡有路子,出國留學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由於我放棄了考大學,所以對學習的事情也不太關心,每天在網吧上網打發無聊的時間。就在網上聊天的時候,我認識了我的女友顧圓圓——就是剛纔那個女孩,我們剛開始只是聊一些音樂方面的事情,漸漸涉及到了生活以及私人的情感,並最終確定了情侶關係。圓圓是北京人,她的父母都是外交官,經常在國外呆着,很少回家。所以,她邀請我來北京與她同住,當時我想,反正自己也是不打算考大學的,至於那張畢業通知書不要也罷,便提前離開了荊州,到北京和圓圓住在了一起。”
“你小子,整天泡蜜罐裡,可別得意忘形哦!”秦暮楚說着說着壓低了聲音:“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那個’了?”
“哪個啊?我們可都是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你可不要教唆我們學壞!”公冶子申故作清高地辯解,但當他看到秦暮楚和胡朋一齊鄙夷地看着自己,也就裝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既然都在一起過日子了嘛,這種事情早晚都要做的,早做完了早踏實,省的惦記着,哈哈哈……”
“媽的,你小子豔福到是不淺啊,有這麼個漂亮的高幹子女給你提供住處,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同時還能滿足你的生理需要,我他媽怎麼就碰不到這麼好的事情啊?”胡朋又嫉妒又羨慕地說道。
“哈哈,說來也是,從認識圓圓到搬過來和她同居也就用了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我自己也覺得這一切彷彿做夢似的!”公冶子申靦腆地撓了撓頭髮。
秦暮楚問道:“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我是指音樂方面。”
公冶子申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目標,其實我來北京後也接觸過一些樂手,但最終都沒能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
“既然你也沒有事情做的話,不如咱們一起做樂隊吧!”胡朋插嘴說道。
公冶子申想了想,說:“可以啊,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樣的樂隊呢!”
秦暮楚說:“我們原本打算做一支新金屬樂隊,但我們倆身上的錢花的差不多了,當務之急是找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這不,剛纔碰巧遇到嶽老闆,他說他酒吧需要一支‘Copy’樂隊,又碰巧把你的情況介紹給我,所以我們就登門拜訪來啦。”
“我明白了,我自然是來填補鼓手的這個位置的,至於你們二位呢?誰來做主唱?”
胡朋接道:“我和小楚都可以勝任這個位置,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還缺一個鍵盤手,做‘Copy’的話,沒有鍵盤手是做不來的。”
公冶子申笑了笑說:“哈哈,剛纔忘了和你們介紹了,圓圓自幼就學習鋼琴,讓她擔任樂隊的鍵盤手最合適了!”
“哦?”秦暮楚不放心地問道:“可這樣一位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肯和咱們一起吃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