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本寨主躬着身子,一隻手無力地扶在腰上,緩緩地挪出竹屋,一百年來黑息寨寨主的威儀,經過這一次摧殘後蕩然無存,我的牙齒磨得咯咯直響,目光也一定充滿煞氣。
卉娘阿卉娘,誰叫你三番五次進行邀請,昨夜又替人家開了葷,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悔恨交加,恨不得將完事後側臥榻上,繞有興致地看着我的死靈捏碎。
“看來,鬼君不將本寨主毀掉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那雙手來扶我,我觸電般推開,生怕一丁點接觸便將他剛剛熄滅的大火點起。
“方纔見卉娘似乎有些經受不住,本打算中途停住,讓卉娘休息幾個時日,熟料卉娘似乎頗爲受用,弱不經風不過是骨酥體軟,無法勝情的反應罷了,不想讓卉娘失望,便繼續下去。”
他扯出令我膽戰心驚的一番話來,將自己置於委屈的境地,似乎還帶了幾分委屈。
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哇,要不要這麼裝?!黑山老妖快快來,替我將這個一天到晚裝到死的傢伙收走吧!
我要瘋了,555~
我一隻腳挪到他的鞋上,碾了碾,“鬼君這些年來吃白飯慣了,黑息寨對鬼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倘若鬼君還念着一份恩情,希望回去守寨,與小弟們生死與共……”呸呸呸,他本就死了,最多不過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改口道,“率領小弟們爲戰鬥做好準備,在修德上恐又要添上一筆功勞。”
他嘴角揚起,眸爍流光,有些暖曖的意味,讓我的一顆心飛快跳動起來,待我說完,垂眼看向下方,“卉娘,你踩疼我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腳再加了重重一把力,才意猶未盡地移開,“抱歉,不巧踩到鬼君了。”
“我看卉娘迫不及待地與我肢體接觸,興許是需要再來一次。”子懿湊進我,眉稍擡,意味不明。
我的一隻手還在揉着小腰,聽他這話,下意識地退開一步,“鬼君慾求不滿,本寨主也有過見識,只是麼,鬼君蓄意將責任往本寨主身上推就不對了。”
我加重了“蓄意”兩個字,心中暗罵,這傢伙今日是鐵了心與我擡槓,引夢石我還取不取了?
拖延了一個多時辰,我終於不耐,額心紅焰直冒。
彷彿是察覺到我揣着的滔天怒火,子懿沉定地盯着我,“卉娘,你究竟要去何處?”
乾脆也不必隱瞞了,我是寨主我怕誰?
“夕望山,引夢石,鬼君倘若執意要破壞,本寨主自會尋其他方法。”
我扔下一句話,不顧他瞬間一白的臉色,以極其狼狽姿態向南方趕去。
從他的反應來看,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而他念着已逝去百年的白衣仙子,以佔了美貌便宜的我爲替代品,自施展鬼花鎖魂殺得知這一場真相後,更是一直剜着我的五臟六腑。
我這一生啊!活了大半輩子,才知道除了寨子外什麼也未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