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要有人爲此負責。”
“知道是誰報警的嗎？”
“前後總共有兩個電話，一個電話是青鴻觀打的，另外一個是……”說話的大妖看了看老山羊。
用不着問，肯定又是老楊的那個乾兒子搞的鬼。
“老楊，這件事你怎麼想？”
“我沒想法，什麼想法都沒有，別管我。”老山羊連連搖頭，他不背鍋的，兒子是兒子，老子是老子，更何況還是乾兒子。
“既然你不想管，那麼我安排他出國怎麼樣？”臉上有青斑的那個大妖問道。
“行啊，讓他出去走走，省得他老是在國內惹麻煩。”老山羊仍舊一點都不在意。
看到這傢伙如此反應，旁邊的大妖多少有點明白了，那個討債鬼十有八九是類似替死鬼的存在。
這類秘法有很多，一般都是找一個同類的小輩，平時當寶貝一樣供着，需要的時候當替身，或是用來應劫，或是奪舍重生。
“既然這樣，我就讓人安排了。”青斑老者仍舊打算最後確認一下。
“安排吧。”老山羊泰然自若。
“行，這邊就搞定了，剩下的就是那羣道士，這招高明。”老猴子不由得讚歎起來。
他其實也看明白了。
很明顯江寧自己也不敢對那羣道士下手，只要是修士，全都不敢這麼幹，這也是老楊的乾兒子三番五次借那羣道士的手對付那隻兔子的原因，也是那羣道士敢肆無忌憚的理由。
可惜他們忘了。
只要不是修士，就根本用不着在乎他們。
當然這種事也講究一個因果，如果那隻兔子動用了自己背後的勢力，讓那羣道士吃苦頭，這個因果仍舊得由兔子來背，和他親自下手沒什麼兩樣。
這就是老天爺訂的規則。
反過來說，像現在這樣就沒事，那隻兔子沒有背上任何因果，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只能算那幫道士倒黴。
“他本來不是攢動咱們動手嗎？爲什麼他自己動手了？”老猴子問道。
衆位大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了那個小地主身上，他們之中也就只有這傢伙比較擅長動腦筋。
那老頭撓了撓腦袋，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巴掌：“我明白了，這小子既不是衝着那羣道士，也不是衝着老楊的乾兒子，他的目標是那羣天人合一的老傢伙。”
“這是怎麼個說法？”青斑老者糊塗了，怎麼牽扯上了那個？
“他肯定沒辦法把那些傢伙找出來，華山派的傳承沒斷，用不着他來接續，所以那幫老傢伙根本不會搭理他，同樣他也沒辦法聯絡上陳摶，陳摶是出了名的懶鬼，所以他藉機發飆，乾脆來了這麼一手，如果那幫老傢伙再不搭理他，只憑這個，他就能讓華山派斷了傳承。”小地主一連串解釋。
衆人面面相覷，好半天老猴子大叫一聲：“厲害——”
………………
“你確實夠厲害的。”
“簡簡單單的一招就讓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借勢用力，順水推舟，厲害，確實厲害。”
“……”
冥冥之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讚歎聲。
江寧已經有過一次經驗，所以這一次他一點都沒在意，遠沒第一次的震驚，又因爲和秦大爺有協議，再加上之前發生的那一連串糟心事，所以他連一絲仰慕的念頭都沒有。
不過有一點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裡人可真多……比衡山那邊多得多。”
沒辦法，這是事實。
雖然沒有仔細數過，但是他可以肯定衡山那邊的天仙不會超過十個，這邊就多了，感覺至少有四五十個，甚至有可能更多。
要知道這兩家的歷史根本不能比，上清派是從晉朝的時候開始的，華山派立派都已經快元朝了，中間隔着接近一千年。而且全真派立派的時候，天地元氣已經漸漸衰弱。
他甚至有那麼點心動，或許全真派的路子纔是最正確的，不過轉念間他又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
這條路通向的目標是天人合一。
對於不知道真相的人來說，這條路很有吸引力，但他不是，如果天人合一就是這樣，他情願轉世。
全真派選擇這條路，付出的代價卻不小。
他們失去的是實力。
在全真派興起之前，佛道兩門的影響力基本上差不多，地盤也差不多，但是全真派興起之後，道門的勢力急劇降低，哪怕明朝的時候，從上到下都更推崇道門，道門的勢力仍舊在逐漸萎縮，這就是實力跌落的證明。
這裡面雖然有天地元氣衰減的因素，但是全真派選擇的這條重道輕法，一心長生的路也是關鍵之一。
………………
“外面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冥冥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那聲音顯得很平淡，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
江寧並不感到奇怪。
這實在太正常了，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連這些都看不透，那些人根本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更別說超脫了。
“真要解決其實很容易，只要把記憶洗掉，然後催眠一下，灌一些別的記憶進去就行。”江寧沒提那些警車，這件事非常容易解決，讓這裡的妖怪搞定就行。
他也沒討價還價，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你應該會解決吧？”那個蒼老的聲音不得不確認一下，畢竟江寧的目的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卻還沒有達到，萬一這傢伙出去之後拍拍屁股，什麼事都不管，他們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所託非人啊！”江寧一語雙關，既可以認爲是現在的華山弟子不行，華山傳承交給他們是所託非人，同樣也可以看作是在說那些妖怪。
這件事起因是老山羊的乾兒子，那三個道士想要拍小山羊的馬屁，結果惹出了一連串的事。
這個仇結得莫名其妙。
“那又有什麼關係？當年這樣的佈置，只不過是下一招閒棋，我們從來都沒有把希望寄託在這些傳人的身上，難道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佛道兩門的路已經絕了。”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這可未必。”江寧可不這樣認爲。
“我知道你指的是上清派的傳承，不過那真是上清一脈的東西嗎？再換句話說，衡山那邊的道友希望你恢復的真得是上清派的傳承？”那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江寧微微一愣。
他以前確實沒想過，現在他才感覺味道不對。
現在上清派的掌教是倆黴女，上清派的弟子有兩種，一種是二奶、小三和她們的便宜老公，一種是同性戀和異性癖，修煉的東西是從魔功衍化而來，雖然用上清派獨有的法門改成了道門傳承，但是根子畢竟是魔門的，還攙雜了不少旁門的手段。
這要是他自己的門派，要是他的後人敢這麼玩，他肯定一巴掌把那些後人全都打成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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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上清派的那些天仙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傳承，祂們需要的十有八九是信仰願力。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衡山那邊諸位道友需要的東西，我們這裡一點不缺。”
江寧心頭一動。
五嶽之中除了泰山，另外四嶽的地位應該差不多的，但是現在最有名的卻是西嶽華山和中嶽嵩山。
華山之所以這樣有名，真正的原因是“華山論劍”和“獨孤九劍”。
“你不會告訴我，《射鵰》《神鵰》《笑傲》這幾本書的背後是你們的手筆……”江寧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認爲我們全真派重道輕法嗎？這話沒錯，卻也不對，我們捨棄了丹藥、法器，符篆、大陣這些身外之物，一切都靠自己，但是對占卜易算始終沒捨棄，相反，用不着研究別的東西，我們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這上面，所以全真一脈在這方面別有所長，最終捕捉到了那一線天機。”那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厲害。”這一次換成江寧驚詫了。
不過驚詫歸驚詫，他仍舊不認爲這條路是正確的，占卜易算，遇事前知，這雖然重要，但是用不着整個門派都撲上去，專門找一羣擅長這方面的人去做就行。
這就像人人都知道科學家很重要，但是不可能全都往這個方面發展，總要有人做工程師，經商，種田，打工吧？
另外道門之中並不是只有一個華山派，別忘了還有武當呢！這個更有名。
“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們就幫你把陳摶道友請過來，你要見的不是他嗎？”那個蒼老的聲音催促道。
江寧原本沒什麼事，聽到這話卻不由得心頭一動。
他很清楚，他和華山派的這些天仙之間純粹就是交易，機會難得，錯過可惜。
“有，我想知道爲什麼以前靈藥對皇帝和朝廷重臣沒什麼效果，現在卻能夠起到效果了呢？有沒有辦法讓一切恢復原狀？”江寧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
在衡山的時候他忘了問，秦老頭則不敢說，如果問陳摶的話，他不清楚陳摶會不會開口？在他印象之中，那位是很怕麻煩的。
“這是天道規則，涉及萬民信仰，社稷之力，這個和你說了也沒用，你只需要知道，這和靈物有所衝突，天道沉睡，規則隱沒，不過這樣一來天地元氣也隨之消失，靈物也就不存在了，唯有此刻，天道將醒未醒，規則還沒重現，天地元氣卻已經復甦，各種靈物相繼出現，纔會有你所說的那些事，不過這樣的時間不會太長，頂多一甲子，天道就會醒來，這樣的好事再也不會有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回答。
“一甲子？”江寧無語了，一甲子就是六十年。
好長啊！
當然這個一甲子肯定不是從現在開始算，天地元氣恢復的徵兆最早是二十年前出現的，也就是說，頂多還剩下四十年。
“有辦法縮短嗎？”江寧再問，雖然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不過這個問題和前面那個有關聯，所以看作一個也行。
“祭天。”那蒼老的聲音回答道，隨着話音落下，四周恢復了一片寂靜，顯然那些冥冥之中的存在全都已經隱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虛空中傳來了一聲嘆息：“聽說你在找我？”
“陳摶老祖？”江寧連忙問道。
“沒錯。”對面答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