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地獄裡面不再是一片漆黑，時不時會閃出一片光芒，最頻繁出現的就是一片金碧流轉的光華，其次就是一團蒼白的火焰。其他光芒只是偶爾閃現一下。
這就是實力的證明。
江寧絕對沒想到，實力最強的居然是那位美女，不過他知道那個女人修煉的也是魔功。
金碧光華……應該和大自在天無關。
如果和大自在天有關的話，要麼無形無相，無影無蹤，要麼五光十色，煥彩紛呈。
按理說，不是同一個系統的，用不着太過提防，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到那個美女就是不爽，就是想躲得遠遠的。
“你在琢磨什麼呢？”榮媽突然問道。
“那個黑老怪物真夠難對付的。”江寧當然不可能說實話。
“有點詭異！”那位老伯突然皺起了眉頭，神情變得異常凝重：“這麼長時間都沒能逼出他的真身……這個傢伙會不會已經沒有真身了？”
江寧心頭一動，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這有可能嗎？”他立刻問道。
換成別的事，他絕對不會隨便開口，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懷疑他那個轉世大妖的身份。但是涉及黑老怪，他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有。”老伯似乎在搜索着他的記憶，好半天才繼續說道：“我記得有一種非常偏門的秘法。”
“分裂元神，重入輪迴。”榮媽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原來老姐姐也知道這種辦法。”老伯頓時變得客氣了幾分。
“我也沒把握度過人劫啊！”老太太慢悠悠地嘆了口氣。
“難道重入輪迴，再來一次，就有把握度過人劫了？”江寧感到奇怪，這和他知道的常識不同啊！
他只知道，如果轉世重來的話，曾經度過的劫難就不成問題了，但是沒度過的，照樣會卡得死死的。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榮媽搖了搖頭：“如果覺得自己沒把握渡過去，可以分裂出一絲元神，讓這絲元神輪迴轉世。等到重新修煉成大妖之後，再把原來的肉身祭煉成一件法寶，然後人寶合一，這樣一來等於避過了人劫。”
“還有這樣的秘法？那以後渡人劫就用不着擔心了。”江寧很是驚詫，暗地裡他有點懷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事？
“哪有這麼便宜？”老伯一陣冷笑，他也是個知情的：“如果誰都能用，這種秘法就不會被認爲是偏門了。”
“有什麼問題？”江寧連忙問道。
“問題大了去。”老伯重重地嘆了口氣：“一旦輪迴轉世，那絲元神就是另外一個人了，他還得辛辛苦苦修煉上去，重新修煉到大妖境界。但是最後人寶合一的時候，只有一個自我能夠保留下來，也就是說前面那個自己和後面那個自己，只有一個人能夠倖存下來，另外一個等同於形神皆滅。”
“臥槽。”江寧總算明白爲什麼沒人敢用了。
這得有一個人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哪怕他們曾經是同一個人。
“這有什麼關係？”榮媽在旁邊發話了：“只要前面那個願意放棄自我不就行了？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這話怎麼說呢？”老伯有點尷尬：“誰都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我覺得好死不如賴活着，哪怕變成一道光，每隔幾十年才能甦醒一些，頂多過三五年就得繼續沉睡，我也願意。”
“人以類聚，物以羣分，這裡風氣如此。”榮媽頗有點不以爲然，當初跑船的時候，她也在這裡待過不短的時間，只是和這裡的妖怪沒什麼接觸罷了。
“難道你們那邊全都這樣想得穿？”老伯也來了脾氣。
“那當然。”榮媽呵呵一笑：“有這種想法的老傢伙，一般很早就開始準備了。”
老伯皺了皺眉頭，過了片刻又點了點頭：“沒錯，人寶合一也是有講究的，最好是同族同宗，如果是血脈相傳就更妙了，所以打算走這條路的話，大多會早早地留下血裔。”
“臥槽。”江寧頓時想起了某個王八女孩，另外還有住在書房裡面的某頭母老虎，還有他的某個小弟。
“怎麼？你當初沒準備？”榮媽笑了。
她也一樣。
“晚了。”老伯長嘆一聲。
“那可未必。”榮媽輕笑起來。
“呦——老姐姐，您有補救的辦法？”老伯越發客氣了。
“我也是最近纔開始琢磨……如果找一個人類，生一羣半妖會怎麼樣？”榮媽彷彿在自言自語。
江寧不知道老伯是怎麼想的？他只知道自己已經寒毛直豎，骨頭縫裡面全都是冰渣。
榮媽所謂的最近纔開始琢磨，恐怕是看到他的那個老祖宗之後吧？
他的那個老祖宗可不就是一個困在人劫裡面的大妖嗎？又有他這個轉世大妖的子孫……
應該不可能，肯定不是真的。
江寧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畢竟他能夠覺醒是因爲一連串意外。
如果他的宿舍裡面沒有那兩個鳥人的話，他未必會出去找房子，如果他不是誤吞了喵姐冰箱裡面的那顆妖丹的話，他不會覺醒，如果不是胡嬌嬌的那一巴掌，以他那半妖的資質，想要修煉有成，簡直是難比登天，更別說修煉成大妖了。
所以就算他的老祖宗真打算走這條路，而且早有準備，也不可能是他啊！
………………
光網破了。
毫無徵兆地破了。
老伯的臉色瞬間變了，沒人比他更明白其中的厲害。
“嗷——”黑地獄中傳來了一陣怒嚎，那是飛車黨的聲音。
“原來是你，你居然也是他們一夥的，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這一次響起的是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那聲音似女似男似老似少。
“你個死人妖，居然也敢多嘴。”黑暗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聲音，那聲音不緊不慢，卻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隨之而起的是一陣裂帛之聲。
“我們走。”似女似男似老似少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下一瞬間，一片金碧光華瞬間撐開了黑地獄，緊接着那羣大妖逃了出來，他們中的大部分身上都帶着傷，傷得最重的就是飛車黨，只見他身上的皮夾克已經四分五裂，底下皮肉翻卷，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骨頭。
“算你們識相。”低沉的聲音再一次從黑地獄裡面傳了出來。
“今日之賜，他日必百倍相報。”那位美女輸人不輸陣，口氣還挺硬。
江寧偷偷地退開了幾步，他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下意識地抗拒這位美女了。
原來這位和東方不敗屬於同一種類型。
“我等着你，可別讓我等太久。”黑地獄中的那位顯然一點都不在乎。
“好了阿彩，人家成名比我們至少早了一千多年，也算是老一輩裡面碩果僅存的人物之一了，輸在他手裡並不丟臉。”彪哥淡淡地說道。
“只是老而不死罷了。”那低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隱約能夠讓人感覺到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蒼涼和孤寂。
“這傢伙是誰？”江寧偷偷地用心靈傳輸的方式問榮媽。
“他叫叱”榮媽同樣也用心靈傳輸回答。
“一個字的名字？”江寧感到有些意外。
“所以才說這傢伙的資格老啊！武王伐紂的時候，這傢伙就已經活蹦亂跳了。”榮媽很有那麼幾分感嘆。
“臥槽，封神演義啊！”江寧有點傻了，他知道妖怪能活，但是這麼能活的也不多見。
之前他說知道的那些大妖，一般也就一千幾百歲，最老的就是歸二爺，他老人家戰國末期成妖的，看着秦始皇統一天下，牛不牛？
但是老烏龜和這位一比就差遠了。
“封神演義那是傳說，不過歷史上真的打過這麼一回，也確實把修士和妖怪牽扯進去了，不過那裡面絕對沒什麼原始天尊、通天教主。更別說老子了，那時候他都沒生下來，連影子都沒有。”榮媽明顯有點老年癡呆，說了半天也沒到點子上。
“他那時候是大妖，還是小嘍囉？”江寧此刻滿腦子都是八卦，其他的什麼都不想，徹底淪爲打醬油的了。
“如果他那時候已經是大妖，那還得了？”榮媽語氣都變了。
“那倒也是。”江寧想想也不可能。
他已經知道大妖之後還有三劫，歸二爺兩千多歲，恰好是人劫後期。
封神距今三千多年，那個叫叱的老傢伙如果是這個歲數，很可能已經度過了地劫，也就難怪這麼厲害。
如果封神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大妖，那至少得四千歲。
四千歲對應的是天劫。
按照李大媽的說法，天劫不管過不過得去，最終都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這傢伙是哪邊的？”江寧問道，他怕榮媽理解錯誤，又加了一句：“我指的是當年。”
“當年他站錯了隊。”榮媽回答得挺含蓄。
“哦——”江寧明白了，原來是反派人物，還是個三千年的老反派。
當年是反派，現在仍舊是反派，一點進步都沒有。
“這傢伙看來很牛逼啊！”江寧感嘆一聲，又往後縮了縮。
“那是當然，封神之戰其實是第一次修煉者之間的全面戰爭，之前大家都是自己管自己修煉，偶爾交手也都是點到爲止，那次就不一樣了，必須分出個勝負來，兩邊都不得不用出全力，孰強孰弱一目瞭然，這纔有了後來的幾種體系。
這個老傢伙雖然站錯了隊，但是長了見識，再加上失敗的一方最後死得就剩下他們幾個了，所以他反而成了大贏家，得了不少好處。
而且那時候的功法簡單直接，沒現在分得這麼細，也沒現在這麼講究，元嬰、元神什麼的也還只有一個雛形，理論上都還沒完善呢！大部分功法都更接近於練體，威力當然恐怖。”榮媽很耐心，解釋得很詳細，反正現在也沒別的事可做。
“練體……”江寧終於明白這傢伙爲什麼如此強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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