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閃,我閃,我再閃。”
一個滑溜的身影滿地亂滾,滾得那麼靈動,滾得那麼順暢,滾得那麼猥瑣。
之所以說猥瑣,並不是因爲江寧的動作不夠優雅,而是因爲他的手裡抱着歸二爺。
這當然不是因爲敬老,他純粹是把歸二爺當盾牌來用。
還別說,這塊盾牌真不錯,怪物不管是一爪子下來,還是一口咬過來,老爺子都紋絲不動,連個白印子都不會留下,更厲害的是老爺子就像抹了油的鋼珠,不但硬,還滑,根本咬不住。
有這麼塊盾牌擋着,再加上他風騷的“走位”,那隻怪物一時半會兒也拿他沒辦法,不過他也逃不了,甚至不敢拉開距離。
江寧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定位好像是肉盾,更讓他悲哀的是,隊伍裡面沒有法爺,沒有奶媽,完全就是一支菜刀隊,輸出根本不給力,dps最高的就是朱胖子,兩把菜刀盤旋飛舞,刀光閃爍,異常好看,可惜剛剛破防。
“快加把勁,我頂不住了。”他不由得大喊起來。
朱世祿第一個做出迴應,別看這個胖子平時總是冷着臉,其實爲人很不錯,只見他瞬間逼近了那隻怪物的身體右側,兩把菜刀快如閃電,一路遊走,從怪物的腋下一直劈到胯骨。
這招叫“庖丁解牛”。
怪物的身體右側頓時多了一連串的傷口,這些傷口有的深,有的淺。
一招得手,朱世祿閃身就躲,他和江寧一樣,也不講究好看,只求實用,當那隻怪物轉身一爪子下來的時候,他直接一個懶驢打滾閃了開去。
幾乎同時,苗娜、蔡文格和呂玉翎也出手了。
苗娜的兵刃非常特殊,她用的也是刀,不過是長僅一寸的刀片,和刮鬍子刀片很像,薄而鋒利,綿軟有彈性。這些刀片平時就夾在手指縫隙間,需要用到的時候纔會彈出來,有時候也當作飛刀來用。
蔡文格用的同樣是刀,也是短刀,不過比苗娜的刀稍微長些,差不多有六寸左右,刀身狹窄,微微帶着一絲弧線。
這是一把剝皮刀。
呂玉翎用的則是短劍,不過她的劍並不是握在手裡,而是藏在腳底,而且不止一把,腳尖,腳後跟,腳掌外側都能彈出刀刃。
首先得手的是苗娜,她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情人間的愛撫,手掌貼着那隻怪物背部一路撫摸過去。
第二個命中的是蔡文格,他的刀法就很辣多了,不同於苗娜的輕柔,也不同於朱世祿的連環斬擊,他的刀法直來直去,就那麼一下,沒有任何變化。不過他這一刀深得“快、準、狠”的精髓。
“吼——”那隻怪物發出了震天的嘶吼,它左側的眼睛眯了起來,一絲鮮血流淌而下。
一刀廢掉怪物的眼珠子,蔡文格抽身就走,比起他的刀法,他逃跑的方式就華麗多了,只見他瞬間融入到了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後一下是呂玉翎的。
她用的是腿,力量最狠,腳尖的劍刃幾乎完全沒入了肉裡。
她踢的是怪物耳朵後面的凹陷,不管對什麼動物來說,那裡都是最脆弱的部位,既沒有脂肪,也沒有肌肉,皮膚也很薄。
她的腿法也很特別,踢出的同時借力反跳,一下子就跳出去很遠。
又是一聲嘶吼,怪物快要瘋了,它轉身想找傷害它的那兩個傢伙拼命,就在這時,背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貓姐留下的傷痕終於發作了。
她的刀不但撕破了那隻怪物的表皮,還切斷了肌肉,不過她的刀片太薄,太鋒利,所過之處,表皮和肌肉看上去沒事,只有用力扯動肌肉,纔會撕開。
劇痛讓怪物出離了瘋狂,此刻的它只想把所有的獵物全部撕碎,它要放大招。
下一瞬間,它蹲了下來,身體劇烈地顫抖着。
在它的身子底下,江寧正擺出一副兔子蹬鷹的姿勢。
他蹬的是一隻大鳥,掛在兩腿之間的大鳥,這隻鳥好大,兩顆鳥蛋就像練拳用的沙袋,讓人很有踹上兩腳的衝動。
所以他衝動了。
他踹了一腳,擔心踹不動,他還在腳上鑲了一枚釘子,此刻釘子正牢牢地紮在沙袋上。
這下應該很痛吧?
江寧自己都感到痛了,這是身爲男人的本能反應。
他知道怪物肯定會非常憤怒,會憤怒地發狂,換成他也一樣,所以他把歸二爺往地上一扔,然後往歸二爺身上一躺,兩隻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就像躺在滑板上一樣,瞬間溜了出去。
“吼——”怪物仰天長嘯,它剩下的那隻眼珠變得血一般紅,其他人給它造成的痛苦加起來就比不上那一下。
它瘋了,徹底瘋了,完全無視另外幾個妖怪,不管不顧地朝着江寧追了下去。
江寧拼命逃跑,歸二爺牌的滑板實在太好用了,摩擦力幾乎爲零,他只要用力一蹬,那速度就沒得說,比剛纔被呂玉翎拽着跑還快,他也不怕撞到東西,有歸二爺在前面擋着呢,那顆又大又圓又光亮的腦袋比汽車防撞欄厲害多了。唯一讓他感到不太妙的是,他好像逃錯了方向,他應該往出口逃的,現在反倒跑到裡面來了,身後傳來的那震耳欲聾的咆哮,告訴他回頭已經晚了。
他不喜歡打架,從小就不喜歡,小時候每當有人找他打架,他首先想的是怎麼躲避?
一般來說,他會闖點小禍,被老師留下來,讓家長到學校來領,這樣就打不起來了。初中之後這招沒用了,他就會跑去銀行,銀行裡面有保安的,誰敢在銀行裡面撒野?就算在外面堵他也不行,一個電話打到110,就說銀行門口有人鬼鬼祟祟,警察不想出動都不行。
反正他總能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他已經想到怎麼對付那隻怪物了。
苟德生不是說過,裡面有一隻籠子嗎?籠子肯定是關那隻怪物的,既然怪物沒辦法逃出來,說明籠子夠結實,躲在裡面肯定安全。
想要找到那個籠子並不難,用鼻子聞一下就行,既然苟德生說籠子裡面有牛羊殘骸,那麼肯定很臭。
事實證明長年的經驗積累而成的智慧是相當管用的,幾分鐘後,江寧悠然自得地隔着籠子的鐵欄杆,看着外面不停撕咬籠子的怪物,雖然裡面臭氣熏天,但是勝在安全。
“加油,加油,用力揍它,我已經拉穩仇恨了。”他得意地笑。
在籠子外面,苗娜、朱世祿、蔡文格正全力圍攻那隻怪物,每一次出手重了,都會引得怪物回頭撕咬,但是以苗娜她們靈活的身手,怪物想要摸到都難,一無所獲的怪物只能回過頭來和江寧較勁,但是它又拿鐵欄杆沒辦法,再加上籠子裡面的江寧無下限的挑釁,更是讓怪物失去了理智,所以仇恨拉得更穩了。
“這個地方就只有一點不好,沒個坐的地方。”江寧輕嘆了一聲,他倒也沒把歸二爺墊在屁股底下的想法,剛纔是爲了保命,他不得不這麼做,平時他還是挺尊敬老人的。
他用腳掃了掃那些牛羊的殘骸,外面那隻怪物看來真是狗變的,骨頭啃得乾乾淨淨,他在琢磨能不能用這些骨頭製作一件武器?
突然他渾身一震,因爲看到了一樣東西,一樣讓他毛骨悚然的東西,那是一個紅色的計數器,此刻正在倒計數。
“快,快救我出來,裡面有炸彈,現在已經倒計數到12了。”他衝到鐵欄杆前慌亂地喊道。
外面那幾個妖怪明顯一愣,緊接着他們醒悟過來,全都加快了速度。
這一次搶先出手的是蔡皮匠,他的目標是怪物的另外一隻眼睛。
他的刀快而準,只要下定決心就沒有失手的可能。
他又得手了。
只見刀光一閃,怪物的另外一隻眼睛血光四濺,不過這一次怪物有了準備,這傢伙同時出爪。
蔡文格沒能閃開,進入黑暗需要時間,而且這招也有缺陷,就算進入黑暗,也不意味着不會受傷。
鋒利的爪子劃過了他的胸膛,一道三尺多長的傷口從右肋一下子拖到左肩。
怪物再一次揮出了爪子。
爪子沒中。
老蔡的身體毫無徵兆地被拉了出去。
救人的是呂玉翎,
之前出過一次手,所以她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就算能打到那個怪物,也難以造成足夠的傷害,她乾脆負責接應。
蔡文格一被拉走,貓姐就貼了上去,這一次她沒有停留,而是瞬間和怪物擦身而過。
怪物的右側腋下留了一排看不見的傷口。
這是朱世祿告訴她的,怪物的腋下是一處弱點。“庖丁解牛”並不是殺招,真正的用處就是尋找弱點。
下一瞬間,朱世祿猱身而上,手中兩把菜刀如同風車連環砍出,全都砍在同一個地方,也就是貓姐剛纔留下傷口的部位。
隨着一聲痛苦的嘶吼,怪物的右臂被砍了下來。
幾乎同時,江寧猛地拉開了籠子門,從裡面竄了出來,他也沒忘記把歸二爺拽出來,儘管他覺得歸二爺十有**炸不死,他還是沒忘記帶上老頭。
他的身體還沒落地,一股無形的力量拽着他往前飛馳,這一次又是呂玉翎出手了,她拼命地往外跑。
幾乎是前後腳,朱世祿和貓姐也扔下了那隻怪物。
籠子裡面隱約傳來了滴滴滴的聲音,那是倒計時進入了最後的十秒。
突然,一聲巨響傳遍了整座防空洞。
爆炸的衝擊波從山腹之中一直傳遞到山體表面,山上的樹木花草全都被震得瑟瑟發抖,緊接着紅色的火焰從四面八方噴射而出,那些全都是通氣孔的位置。就連入口的那扇大鐵門也被一下子炸飛了,十幾噸重的鐵門被炸成了幾十塊,最遠的碎片飛到了數十米外的地方,停在門口的大巴和吉普車如同玩具一般在地上翻滾着,車窗玻璃被震得粉碎,一些零件也被甩了出去。
當一切平息之後,只留下滿地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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