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之前只是一下子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纔沒有認清形式。
要知道他一向最自豪的就是自身外表的欺騙性,他看上去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卻最會揣摩人心、見風使舵。
他最喜歡暗地裡陰人,只有在保證了勝利的前提下,纔會跟人光明正大的對峙。
這次難得硬氣了一回,卻狠狠的撞了一下鐵板。
撞得頭破血流、眼冒金星。
現在他終於清醒了。
他也沒有什麼爲僱主保密的好節操,很是配合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股腦的全都告訴了蕭驍。
但是,他知道的也不多。
來下委託的顯然不是僱主本人,他自己當時也沒在意,因爲任務太簡單,就鬆懈了心態,只注意到了支票上的金額。
現在血淋淋的教訓告訴他,果然不能有一絲的鬆懈。
……
疤哥態度良好,把當時委託的場景詳細的描繪了一遍。
實際的信息卻沒有多少。
基本跟蕭驍上次從“彩虹部隊”問來的消息大同小異,沒有太大的出入。
看着疤哥幾人有些惴惴的表情,蕭驍神色不動,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疤哥有些艱難的嚥了咽口水,腦子拼命轉動,倒真讓他想起了一個細節。
“對了,我當時離開時,聽到那個男的接了一個電話,他叫對方,少爺。”
“少爺……嗎?”
蕭驍不由低笑出聲,看來十有八九是那個人了。
嫉妒的男人果真可怕。
但是,蕭驍覺得自己真心冤枉,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果然,救命恩人不好當,尤其是美人的救命恩人更不好當。
這種莫名其妙被遷怒教訓的趕腳,真是讓人不太愉快。
蕭驍摸摸下巴,想着自己要不要暗地裡把那個傢伙套進麻袋裡打一頓出出氣?
畢竟,禮尚往來纔是交往之道啊。
對方都送了他兩份大禮了。
不過,轉念想想,蕭驍又有些嫌麻煩。
他的氣在揍疤哥這羣人的時候已經出的差不多了。雖說冤有頭債有主,但是蕭驍只看結果。
對他出手的是疤哥這羣人,他更願意直接在他們身上一報還一報。
至於幕後的黑手,若是他出現在蕭驍的面前,他自然不介意狠狠揍上對方一頓。
但是,他一直縮着的話,蕭驍也懶得找上門。
大概是因爲對方只是說要教訓他一下,並沒有下太過狠毒的委託。
蕭驍又打架打的挺暢快,也就不找對方麻煩了。
畢竟,他要稍微理解一下情場失意的人。
反正對方又沒討到什麼好。
……
看樣子問不出什麼其它的了,蕭驍輕輕掃了一圈疤哥三人,還有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混混,看到他們下意識繃緊的身子與緊張的神態,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也沒有說什麼,轉身迤迤然的走了。
直到蕭驍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疤哥以及他手下的混混們才全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煞星他們以後再也不敢招惹了。
巷子裡哀嚎聲四起。
之前因爲怕惹怒蕭驍或者引起對方注意,所有倒地的混混除了被打的時候叫了一聲外,後面都下意識的憋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肺部都要憋痛了。
看到那個煞星終於走了,他們才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起來,呻吟聲也隨之響起。
tm的,痛死他們了!
……
打架鬥毆、敲詐勒索是混混們的家常便飯,但是這種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打鬥他們是有多遠躲多遠。
他們可不是熱血的傻子。
明知不敵還要湊上去,找虐吧?
……
“打電話給猴子,讓他帶人來接我們。”
疤哥沉默了一會,緩緩的對身邊的掃帚頭說道,聲音嘶啞而乾澀。
“是。”
掃帚頭答得鏗鏘有力,卻讓疤哥驀然注意到對方的完好無損以及……自己的傷痕累累,鮮明的對比,讓疤哥的眼裡不由得掠過了一抹陰霾。
這倆小子完全是因爲他纔沒有受絲毫的傷。
想到自己之前的身先士卒以及後來的偷襲,疤哥的臉色青紅交加。
他從來都是小弟先上,自己最後補刀的。
這次竟然反了過來,他倒成了吸引火力的靶子。
最後還成了這般狼狽的模樣。
簡直是威嚴掃地。
暴戾之情自疤哥的心間油然而起,一點火星瞬間就成了燎原之勢。
“咳咳~”
劇烈的情緒波動帶動了他體內的傷勢,疤哥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雞冠頭連忙幫疤哥拍背順氣,這次他很小心的注意了手下的力道。
掃帚頭正在打電話。
疤哥低垂的眼底有殺氣肆意蔓延。
再擡起頭時,卻是掩的一乾二淨。
……
蕭驍回了學校,恰好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穆野,身後還跟着兩個跟班。
這可真是……緣分吶。
蕭驍莫名有些發笑。
幕後黑手與受害者的會面?
“呵。”
蕭驍不由得低笑了一聲,步伐沒有絲毫的變化,一步一步的與穆野擦肩而過。
......
穆野目不斜視,就要經過蕭驍的身邊時,對方灼灼的視線投了過來,眼裡盡是倨傲與不屑。
也有着淡淡的疑惑。
蕭驍顯然毫髮無傷。
不知道是那幫子混混還沒有動手,還是又被這小子全身而退了?
若是後者的話,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果真又是一幫廢物。
穆野並沒有絲毫停留的徑直向前走去。
之前的目光好似錯覺。
…….
蕭驍在看到穆野眼底的疑惑後,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要教訓他的果然是這個公開向蘇幽槿表白的大少爺。
果真是紈絝作風。
這麼點小事竟然就讓對方盯上了他。
蕭驍不相信這人看不出來蘇幽槿對他並沒有曖昧之情。
即使這樣,卻還是僱兇傷人。
一次失敗,又發動了第二次。
難道他看起來就那麼像一個軟柿子嗎?
蕭驍有些疑惑的捏了捏自己的臉皮。
他這明明是良善可親。
……
蕭驍沒有回頭,在原地站了一會,就向寢室走去。
剛纔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當面跟穆野對峙。
但是,衝動只是衝動。
此時的他毫無證據,又如何奈何得了他?
嘛,總會有機會的。
只要這個傢伙沒有放棄要教訓他一頓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