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走陰路

我們喬裝成走陰人的模樣,在去往楊家村的路上。

這是我第一次走這條路,從背山的另外一側潛進山裡,走得都是山路,而且還是夜路,四周白霧騰起,像是進入一個迷幻的空間一樣。

等到了一個類似茶鋪的地兒,荊北便帶我們進去,甫一靠近,便被那些嘈雜的說話聲嚇了一跳。

荊北說西蜀那塊地兒常有走陰人,被荊家招募,入了荊家成爲門徒,這一條將國內所有路都連接起來的走陰路,恰好是他們荊家掌控,故而是安全的。

“走陰人?”

“但凡想走這條路,從西段橋上來,交了鬼牙之後,纔算是能踏上這條路。有些人走陰,爲了尋個方便,也怕有人察覺出他們的身份。”

荊北說這是一個捷徑,但是去楊家村那條路,因着陰兵借道的緣故,他們很難再找入手的地兒,只得在距離楊家村好幾公里開外,另外弄了一條路。

不過就算這樣,想要潛入楊家村也再容易不過。

“荊家掌控西蜀的陰路?不能吧,師父以前說過,那條路是天師府所開。不該屬於私家。”

俞桑皺眉,看向荊北,眼底滿是疑竇,荊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是之前,再說天師府,那還有些威懾,如今各自爲政,天師府早沒了從前威懾力,實不相瞞,荊家素來低調,可要是說起在外面的名聲,別說天師府了,一般家族怎麼比得了。”

荊北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淡然,我們跟着進去,有人沏茶過來,裡頭坐着的人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各自做各自的事兒,俞桑愣住了,然此刻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大漢視線落在俞桑身上。

那眼底曖昧的神色浮於表面,荊北一把拉過俞桑,將人半扣在懷裡,俞桑愣了一下,猛地擡頭,臉色微微有些紅潤。

“別出聲。”

“怎麼了?”我轉身,那漢子雖說依舊一副跟桌子上那些人談話的架勢,可是眼神一直盯着俞桑,略微有些猥瑣,那桌子都是神奇的人。

一黃衣男子,用頭巾把自個兒包裹的嚴嚴實實,一侏儒小人兒,背上揹着一口很小很小的棺材,另外這個大漢,身上滿是紋身,大花臂特別嚇人。

總歸一桌子詭異的人。

“是要茶,還是要酒?”

老闆出來,低聲問道,荊北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牌牌,只是輕微掃了一眼,那老闆神色微變,可是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他笑笑:“這桌,三碗茶。”

言畢,轉身離去,也沒有跟我們多說什麼,我愣了一下:“茶和酒,也有講究對嗎?”

“人喝茶,鬼喝酒,你聞着味兒就知道現在坐在這裡面的是人是鬼了。”荊北輕聲道,他指着桌子上那些筷子,說這筷子也不是尋常人能用得起。

我伸手,想要拔一根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力道完全不行,這些筷子就像是被鑲嵌在裡頭似的。

俞桑笑了,眼眸之中的意味很深,她的指尖多了兩張小符,伸手筷子輕而易舉地拔了起來。

“也是爲了區別,有沒有道行的人。”俞桑低聲道,遞給我兩張小符,我試了一遍,果真是這樣。

荊北說這地兒得過了上半夜,躲過鬼差巡邏纔好過去,不然生了不必要的麻煩就糟糕了。

茶肆喧囂,老闆出去將掛在外頭的燈收了起來,檐角之前兩盞紅色的燈,上面用毛筆字寫着“荊”,很大很灑脫的兩字,我百無聊賴,伸手猛地一把抓在板凳上。

咔咔咔

奇怪的響聲,我低頭看了一眼。便嚇得差點站了起來,荊北一把攥着我的手,手腕上的小黑蛇趁機探出一個腦袋,將那條足足比我手指長了一倍的蜈蚣給吞了下去。

“怎麼回事?”

我低聲道,實在嚇得不行,這地兒詭異,按理來說荊北是荊家少主,總不至於在自個兒的地盤上被人暗算,剛那條小蜈蚣太過滲人,尤其扭着那肥碩的身子,在我面前爬來爬去。

荊北說這是對方一種威脅的意味,可那魁梧的漢子分明對俞桑感興趣,那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是不會騙人的。

爲什麼好端端地放一條蜈蚣過來威脅我們。

那蜈蚣被小黑蛇吃掉了,我尷尬地站在那兒,互不相干的人終於站起身來了,只是過來的不是那個漢子,而是那個小人兒,個頭特別愛笑的人,走過來。

“我家先生請幾位過去喝一杯。”

“吃酒的,就算了吧。”荊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小個子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微微變了。

他盯着我看:“您吃了剛纔那條蜈蚣,我家先生很生氣,可是偏偏又知道幾位不平凡。”

什麼叫我吃了那條蜈蚣,我哪有那麼好的胃口,我笑笑:“不過是想試探我們的道行,犯不着拐彎抹角吧?”

言畢,我猛地伸手,小黑蛇吐着信子,掛在那小矮子的臉上,只是一下,他後退了一步,差點攥着小黑蛇的脖子,虧得我速度快。

“這不是一樣,受了威脅,你也想着殺死它,虧得我手速快。”

“就是,管不好自己的東西,卻又膽子來這兒興師問罪,不替你家主人丟臉?”俞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始至終荊北都沒有說話,他沉得住氣,不會輕易展露出來。

那小個子顯然愣住了,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轉身瞧了那漢子一眼。

“這樣吧,我家先生雖說吃酒,可也不想與各位爲敵。”

“你不知道,在陰路上,吃酒的和喝茶的,最好不要在一起,不然身上什麼時候沾了鬼氣,回去想洗也洗不乾淨。”俞桑勾脣,眼眸之中全然都是不屑,她是陰陽師,自然不想着與鬼同流。

小個子招架不住我們,那漢子急忙站起身來。慢慢朝這邊走過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旭奴剛纔多有得罪,你們幾位就別怪它,小蜈蚣是我們沒看好。”

“是吧,承認錯誤就行了。至於這酒,還是算了吧。”俞桑冷笑一聲。

那漢子當下變了臉色:“幾位還是給我們先生一個面子,要不然往後這陰路上再碰到,你說是敵是友?”

“一條蜈蚣而已,就想着是敵是友?”荊北站起身子,他的手底端着那碗茶,本就沒有喝幾口,這會兒當着衆人的面,把碗裡的茶係數倒乾淨。

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便讓那羣人完完全全愣住了。

“你怎麼……”

倒茶這個動作很小。可偏偏引起的反應巨大,那些人像是看怪物似的。

“你知道這條路是誰家的嗎?公然挑釁吶。”那稱作“旭奴”的矮個子臉色大變,剛纔還一副要跟我們結交的神色,這會兒後退了一步,大抵是害怕了。

他與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荊北勾脣道:“知道啊,我也很清楚,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怎麼,這會兒去問問你們先生,還敢不敢?”

“你……”那漢子臉色通紅,指着我們,大概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他嘆了口氣。“何必這樣呢,你們是頭一天走陰嗎?”

“與你又有什麼關係,非得摻和一腳。”

荊北冷聲道,他站在那兒,那漢子顯然沒有想到會這般吃癟,臉色周邊:“你……這是北邊兒荊家的路子,你這樣挑釁,就是想着與荊家爲敵,老闆,你人呢?”

“我與荊家爲敵,與你又有什麼關係,自家主子好好管着,偏生放蜈蚣傷害我小妹。”荊北輕笑一聲,他瞧了我一眼。神態自若,那句小妹倒是愣了一下。

我站在原地,越過那漢子去看那包着頭巾的男人。

指間早就已經攥着早前顧玄武送我的骨笛,就生怕會打起來,也好操控一下這些亡靈。

那包着頭巾的男人,穿一身黃,走過來:“都是誤會,誤會。”

“先生,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我瞧清楚纔看到那被稱作先生的人,底下空蕩蕩的,只有袍子將那本該是雙腿的地方遮住,底下什麼都沒有,也是個奇怪的人。

他緩緩朝這邊走過來,言語之中雖說有息事寧人的感覺,可是那眼眸,目露兇光,隱隱透着殺意。

“敢在這地界上倒茶的人,你們就不好奇是誰嗎?”

荊北抿脣,他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老闆,那人眼底分明有一絲絲恭敬的意味,那男人愣了一下:“不管是誰,總不至於是荊家那位公子吧?”

一語中的,荊北勾脣淺笑:“倒是聰明地很。”

“噗。”小個子旭奴笑了,“誰不知道荊家那位公子,連女人的身都近不了,怎麼可能帶着兩個美人兒走陰路。”

“你不信也罷。”

“少主,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吧。”老闆上前,他只是走開一小會兒。便出了這樣的事情,荊家少主在這裡,要是被人傷了,那麼他的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

都說荊家低調,可是手段狠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

那三個人驟然變了臉色,大抵也沒想到真的會遇上荊家的人。

“在我荊家地界,敢生事兒,也就你們幾位了。”荊北眯着眸子,“尤其還對着我小妹做這種事情。”

“荊家公子,這事情是個誤會。”那男人變了臉色,微微後退。

大抵出自對荊家的懼意,才使得他們迅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可是我依舊沒有看到那眼底的殺氣消失,反而變得更甚。

我扯了荊北的袖子,想要提醒他這事兒,他也不傻,這會兒將人震懾住了纔好,他站在那兒,看着那羣人。

這會兒恰逢陰風起,屋子的氣氛怪怪的,老闆輕聲提醒:“少主,鬼差巡視,這是不是……”

“差點傷了我小妹,這樣,難道不是跟荊家作對?”荊北眯着眸子。

“這位是?”老闆畢恭畢敬,看向我,眼眸之中升起一絲恭敬的情愫,我愣在原地,微微一笑,那一笑,倒是讓老闆嚇了一跳,這般看來荊家這上下也是森嚴地很。

老闆愣了一下,在聽到荊北介紹我的時候,他臉色煞白煞白的,早前以爲是個不正經的姑娘,這會讓卻聽到是荊家人,雖說生了疑竇,可終究面上是很和善的。

“都先進來吧。”

老闆低聲道,荊北卻攥着這事兒不放:“若是那蜈蚣咬了小妹,這會兒你們還能在這裡客客氣氣地跟我說話?”

荊北挑眉,他們不是他的對手。故而纔有現在的姿態。

那男人大概是沒受過這樣的屈辱,臉色驟變,旭奴在旁邊低聲道:“要不然,也不能吃這虧啊,先生。”

“是我魯莽了,給各位帶來麻煩。”那先生倒是能屈能伸,認錯態度挺快,可偏生眼底的殺意依舊明顯,他這會兒是強忍着內心的屈辱。

我與荊北對視一眼,心知肚明,也不戳破這羣人的小心思。

陰差巡視過後,那陰風才稍稍散去,荊北輕聲道:“該走了,要是萬一天亮。就不好辦了。”

我警惕地很,四下掃了一圈,便跟着荊北出去,這會兒俞桑斷後,她清冷的嗓音,落在衆人的耳朵裡:“自個兒掂量一下,若是惹了整個荊家,有抽身的可能嗎?要是沒有,可千萬不要鋌而走險。”

我噗地一聲笑了,俞桑說這樣的人,就得威脅一番,不然還以爲我們都是軟柿子,再說了,荊家少主這個身份,那都是在傳聞中的,這也是第一次出現,不鎮住那羣人,往後荊北怎麼走江湖。

“小桑兒的話不錯,這種人,典型的欺軟怕硬。”

荊北輕聲道,我跟着往前面去,入夜之後,天氣特別的冷,冷得我渾身顫抖,忙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荊北好像看穿我的難受一樣,他脫下外衣,遞給我:“你的身子單薄。穿上吧。”

我愣了一下,他以爲我是不好意思,便強行將衣服給我披上。

來自兄長的關愛,早前從未想象過,這會兒覺得倒是不錯。

“等會小心一些,那三個人,不會善罷甘休的,這路很長,隨隨便便找個荒郊野嶺,對我們動手,也不會有人察覺。”

“可你是荊家少主,他們不要命了?”俞桑凝聲。

怕只怕那樣的人,生的醜陋而猥瑣,會用陰招。可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人循着線索過去端了他們。

風吹過樹木發出沙沙沙的響聲,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我愣了一下,猛地轉頭,一隻黑色烏鴉飛過去,速度很快,卻只聽得“啊”地一聲,烏鴉落地。

荊北說那是跟蹤人的黑鳥,不能留着,興許就是那三個人的手段。

我嚇了一跳,那黑鳥落下的時候,恰好砸到我的頭上,不然就是飛來橫禍了。

我們走得很快。可依舊懸着一顆心,果不其然,我的猜測是對的,那三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貨色,前面一棵高聳入雲端的樹,四周一片黑暗,微微有光芒,我看到從樹上垂下來的紅色錦緞。

夾雜着墨黑色的頭髮,一個女人坐在上面。

“幾位倒是起早啊。”那女人的聲音嬌俏,可是神色卻是十分自然,視線落在我們身上,“小女子不才,不知閣下是不是荊家那位。天上地下獨此一人的,荊北?”

荊北愣住,這女人倒是直白,直接說得名兒,也不怕會找錯人了。

荊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娘子從哪裡來?在這陰路上,怕不是找荊家的主兒,想着來個豔遇?”

這人,早前的高冷都是皮囊,那是僞裝給人看的,這會兒纔是真的性子。

我愣了一下,那女人臉上畫着濃濃的妝容,烈焰紅脣,身材也是火爆地很,肩膀下面有一朵倒三角梅的印記,特別的清晰。

“咯咯咯。”她笑了,視線落在荊北身上,又越過荊北,落在我的身上,“都說荊家只有一位小主子,那這位姑娘,怎麼偏生成了荊家小姐?該不會是招搖撞騙?”

“與你何干?”我冷聲道。

“倒是有骨氣呢。”

女人忽而從樹上跳下來,看到那些紅白相見的綢子,在空中胡亂地飛舞,交錯在一塊兒,莫名成了別樣的景緻。

有幾根擦着我的脖子過去,像是在試探,荊北一把將我身子帶開,那女人臉色周邊,眼底起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就這點本事?荊家大小姐?”

哄地一聲

俞桑手底起了火苗,猛然間被引着到了那些綢子上,火很快便燒了起來。

俞桑拍拍手:“川兒,就這種妖豔賤貨,沒必要跟她浪費口舌。”

“還是小桑兒麻溜。”荊北一笑,鬆開我,身子忽而就消失在眼前,再出現已經到了那女人的跟前,那女子微微一愣,也是很快就躲開了。

俞桑敲了一眼:“是眉娘,宿家的殺手。”

“眉娘?宿家?”我愣了一下,俞桑點頭,說是早前聽俞九齡說過,宿家專門培養獵鬼的殺手,照着籌碼給人辦事兒,可這還是頭一次聽說,宿家的人要做殺人的生意。

俞桑伸手,手心裡多了兩隻千紙鶴,她說不行,這件事情得跟俞九齡說。

“不可以,你這樣就暴露我們的位置了。”

我輕聲道,俞桑早前只是腦子一熱,她說很早前俞九齡就在追蹤宿家的人,這會兒恰好遇上,她也沒有多想,被我這麼一提醒,她急忙收了千紙鶴。

“虧得你告訴我,不然又一次做傻事了,可是小川,你說宿家的人好端端的……等等,有鬼氣。”

俞桑愣住了,她警惕地很,皺眉,四下掃了一圈,簌簌簌

陰風吹起周遭的樹葉,沙沙作響,我在黑暗中觀察,忽而看到那抹黃色的蹤影,小個子直直地朝着俞桑這兒過來,我一伸手,將俞桑推開來。

恰好與那小個子碰個對面,這會兒小黑蛇吐着信子。一把彈了出來,愣是在那小個子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那三人,唯獨被稱作先生的人,喝的是酒,其餘兩個人喝得可是茶。

就小黑蛇這一下,那小個子怕是有的受了,他猛地蓄力,往後退了一步,可是很快,身子僵直在那兒,慢慢發黑。

小黑蛇重新蜷縮在我的手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你們……”小個子旭奴愣住,那漢子從他身後出來,眼底詫異。問這是出了什麼事情,本是穩妥的事兒,不求眉娘能殺了荊北,起碼可以牽制住那個男人。

他們倒是好,對我們這兩個女人動手。

“先生,旭奴中毒了。”

那稱作先生的人現身,那抹黃色的影子,卻變得格外的清晰,我愣了一下,漢子要那先生給旭奴解毒,可是他只是瞧了一眼,便鬆開手。

從這三人拿蜈蚣試探,我就很清楚,他們當中肯定有用毒用藥的高手。可是隻是掃了一眼,那男人就鬆手了。

“還以爲這麼弱的荊家人,沒想着居然是個用毒高手,是我疏忽了。”

“先生,再不救,旭奴就完蛋了。”那漢子愣了,面色漲得通紅。

旭奴倒地,渾身抽搐,很快便化作一灘黑色的屍水。

“怎麼?”漢子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你是什麼人?”

大抵是小黑蛇的毒性太強,嚇死他們了,這些天我一直拿血養着小黑蛇,再加上那蠱的緣故,它已經成了我最好的防身武器。

就是害怕會突然遇上這種人。

那先生想走,女人忽而飄了過來:“籌碼都沒付清,就想着腳底抹油,本就應允你們這事兒,可不想背上這個黑鍋。”

“眉娘,讓開。”那黃衣男子冷聲道,眉娘卻笑了,她笑他懦弱,忙不迭地找了宿家的殺手,可是偏生一點兒勇氣都沒有。

見那男人離開,眉娘扭着腰肢:“那就賣你一個便宜消息,荊北荊大公子,身上舊疾還在,你們聯手。未必不是對手。”

男人頓住腳步,眉娘繼續挑撥,就好像生活太過平淡,要找點兒樂子似的。

“你就這麼慫,忍得了在茶肆裡頭,被人奚落的恥辱,要真是忍得住,就當我白說這些話。”眉娘勾脣,她倒是完完全全一個看好戲的人,見那男人神色驟變,她眼底騰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了,荊北荊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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