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打更的伙伕看到了這沖天的火光.連忙叫喊着.無數的街坊鄰居提着水桶.卻發現府邸外的井水早已經乾涸.想要取水.就必須到護城河外取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所有的房屋化爲灰燼.消失在這火海之中.在新房之中.也同樣發現了二十具屍體.正好和消失的十八個僕人相符合.而另外兩具.則是他們的六皇子和六皇妃了.也許是大火之時.這些人衝進去想要救他們.結果卻是房樑倒塌.一起被壓死在這裡面了.
“啪.”手中的茶杯兀然裂開.南宮無情兀的站起身來.那一雙眼猛然瞪大.瞳孔兀然緊縮.他聽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他昨天喝得伶仃大醉.被兩個護衛送回了宮內.但是一早起來後.聽到的消息.居然是……
“你再說一遍.”整個人的肅殺之氣在那一瞬間爆發開來.南宮無情瞪着眼前的護衛.那捏碎茶杯的右手早已經鮮血淋漓.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任由着手中的鮮血流淌着.
跪着的護衛也被嚇了一大跳.支支吾吾的看着南宮無情.再次說道:“回殿下.昨夜六皇子的府邸起火.院子中的護衛沒有逃脫.六皇妃和六皇子殿下已經喪生火海.只剩下被燒焦的屍身了……”
“不.不會這樣的.怎麼可能……”額頭上的冷汗滴落着.想到那一身火紅色衣衫的女子.那傾國的容顏.他只見過一次.是那麼的美.她是那麼的張狂.能夠從容的面對一切.又怎麼可能在那火海中喪生呢.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那護衛也被嚇着了.還從未見過南宮無情如此失態的一面.他可雲國的雲王.如今雲國的太子殿下.縱觀戰場.他可以用三千兵力抵擋敵軍三萬人馬.從容不迫.而如今……一場大火.倒是嚇到了他嗎.
“屍身現在何處.”不愧是縱橫殺場的男人.只不過是失態的那一瞬間.他再次變爲冷漠的人.只是那一雙拳頭緊捏.臉頰上的青筋暴起.
“正在運往回宮的途中.想必現在也應該到了宮廷內.殿下可以去殿內.也許皇上知道……”
“馬上起駕.帶仵作.”眼中的冷光閃現開來.南宮無情迅速朝着殿外而去.
莊嚴的大殿之上.卻少了文武百官.只剩下那二十具屍體.與周圍站着的三人.所有的丫頭都被喚出.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看着那一具具燒焦的失身.早已是臉色慘白.
“皇上.這……”仵作心頭一顫.快速用白布遮蓋住那二十具的屍體.低聲回答道:“這二十具屍體.全是男身.並無女子.而且……十具屍體手臂肌肉發達.而且手腕力量是常人的十倍.應該是殺手之身.另外十具.全身肌肉均勻.而且力量均衡.從他們的筋脈都可以看出.他們是近戰刺客.被燒死的十人裡.沒有六皇子殿下和六皇妃.”
“沒有.父皇.這樣說來.六弟和如意還活着.他們也許是受傷了.我們必須安排護衛.全程搜索他們的下落.”瞳孔兀然緊縮.那一顆懸吊着的心落下.南宮無情迅速掀開衣袍跪在地面上.臉色凝重萬分.
皇帝的神色也是一怔.顯然是放心了.那目光掃過眼前的兩人.以及四周的二十具屍體.冷聲說道:“對外宣佈.六皇子和六皇妃都葬身火海.其他二十名刺客全部焚燒至死.三日後.爲六皇子和六皇妃準備葬禮.”
“父皇.這.”南宮無情神色大變.“六弟和如意根本沒死.父皇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如今你剝奪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又怎麼能回雲國……”
“你的智慧.還是不如六皇兒.”皇帝無奈的嘆息着.揮手讓仵作退下.看着身前的二十具屍體.只是喃喃自語道:“還不明白嗎.無爲離開.完全是爲了如意.那個女人.又怎麼會輕易的看着無爲死.這裡的二十具屍體證明了雲國有人想要毒殺他們.將他們還活着的消息公佈出去.那些想要殺他們的人.豈不是會追逐着追殺他們.我們派出兵力尋找.只會讓那些人有機可趁.還不如讓他們在外面逍遙自在的活着.也算是了結了我的一樁心事.”
“可是.父皇……”南宮無情咬牙.他恨不得現在就去如意的地方.但是……他現在貴爲雲國的太子殿下.又怎麼可能前往那些地方呢.整個江山.都與他掛鉤了.他不能輕易的離開.
突然之間.他好像明白了.爲什麼南宮無爲要拒絕成爲太子.爲什麼要拱手將江山送給他人.這一切.都是爲了逼迫他成爲太子啊.
“沒什麼可是的.難道你還沒發現嗎.他早已經不是我們的無爲了.從選秀開始.他就是另外的一個男人了.一個揮手間可以毀滅這個大陸的男人.”眼中的精光閃爍着.皇帝雖然年邁.但不代表着他的腦袋也死了.
選秀前後的記憶.他都殘留着.正是那個男人.一身火紅色的衣衫.張揚而狂舞.那邪魅的笑容.邁着輕盈的步法.仿若天降.
“我不會洗去你的記憶.因爲你是皇帝.你能夠掩飾我的身份.所以呢……讓我成爲南宮無爲.去守護我的女人……”
“什麼意思.六弟爲什麼不是六弟了.”南宮無情不懂這其中的意思.不由地擡起頭來.
大殿的大門兀的被推開了.那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站立着.他就這樣直接打斷了這裡的對話.彷彿只是走錯門一般.
“你是何人.”南宮無情臉色一沉.如今的金鑾殿.又豈是普通人能夠進入的.
而那斗篷下的人伸出纖細的手臂.將那信紙握在手中.就在那一瞬間.單手掀開臉上的黑布.那一張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他們的眼裡.“父皇.二哥.這是他讓我帶給你們的信.還請你們對此進行保密.事情完成之後.我們會再見的.”
輕飄飄的信封落下.那黑色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大殿之中.而那愣住的人.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方向.癡語着.“六弟……這.怎麼可能……”
十月的天氣.本屬於秋高氣爽.果實累累的季節.然而在這一片天地下.卻是漫天的雪花飄舞.冰封三尺.一眼望去.全是光禿禿的樹幹.沉甸甸的積雪壓在茂密的枝幹之上.“咔嚓”一聲.卻是攔腰折斷.
白雪紛飛.那一排排的腳印出現在雪地之中.寒風呼嘯.彷彿要將這一片天地全部凍結.冷得人邁不開腳.
“吼.”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開來.震得樹枝上的雪花飛灑.飄飄然落下.
而那十幾個農夫.紛紛手持弓箭刀劍.卻是不敢上前.最前方處.一頭花斑大虎在雪地之中.雙腳踩着其中一人的屍體.一口咬去.那人的半邊身子都沒了.
血淋淋的場面讓人作嘔.但更多的是憤怒.
“李叔.”人羣之中.那二十歲的男子大叫了起來.根本不理會四周人的阻攔.猛地拉開弓箭.那眸中的冷光乍現開去.“嗡”的一聲.弓箭出鞘.仿若流星般朝着那大虎射去.
“滋.”準確的箭術.沒有絲毫偏差.刺進大虎的腹部.只是他的力氣還是太小了.根本就不足以將這大虎射倒.
猛地大叫起來.那憤怒的老虎轉頭看着人羣中的男子.雙掌猛地朝着地面一拍.憤身躍起.一巴掌朝着那男子的腦袋上抓去.
周圍的人都被嚇到了.哪裡還有時間去管其他的.連忙拔腿就跑.那男子臉色一身.手中的弓箭再次拉開.卻是與這老虎的距離太近.根本就沒有辦法拉開弓箭.
“碰”的一聲被撲倒在地.那男子迅速鬆開弓箭.伸手掐住老虎的脖子.而老虎那鋒利的爪子也沒入他的身體之中.殷紅的鮮血溢出.灑在他厚重的衣衫之上.
猛地一聲長效.餓極了的老虎張開血盆大口.兀的朝着下方咬去.
完了.身下的男子臉色一變.猛地閉上眼.他不想看到自己被老虎活吞的場面.更加不想看到自己被粉碎的瞬間.
良久之後.卻是沒有半點的疼痛.那男子不禁睜開眼來.卻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完全震住了.那瘦弱的黑色身影擋在他的身前.就好似突然降臨的神靈一般.只是冷淡的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老虎的額頭處.
殷紅的鮮血.滴答的落下.她的手指就好似利刃一般.插進了老虎的腦中.那一頭生龍活虎的大蟲.只不過是在瞬息間就被解決了.
“呼.”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西莫怔怔的看着這個瘦弱的‘男人’.下意識的說道:“多.多謝你.你是哪裡人.以前怎麼沒看過你.”
嗯.柳眉微微挑起.十二看着身後的男人.“碰”的一聲將那老虎按倒在地.單手抓住那老虎的脖子.淡漠的朝着雪地裡走去.
她的動作非常的輕盈.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提了一頭兩三百斤老虎的樣子.倒像是拖着小貓一般.輕鬆自在.
“對.對不起.這東西.這東西你不能帶走的.這是我們合力擊殺的老虎.需要平均分配的.”見十二要走.西莫急了.連忙攔住十二.
平均分配.十二冷笑一聲.晃了晃手中的老虎.“這是你所殺嗎.”
“呃.不是……”搖了搖頭.他也只是射中了這老虎一箭而已.但是根本殺不了眼前的老虎.這老虎的致命傷.就是它額頭處的血洞.真不知道眼前這小子是怎麼練就的實力.居然一根手指就能夠戳穿老虎的額頭.
“那不就對了.既然不是你所殺.談什麼平均分配.這頭老虎.我要了.”拖着老虎.十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