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祖情願師父越來越病重,也不願讓師父見徒孫。”
弗笙君將分寸掐的疏離卻又顯禮,便就是老者從未與她對過眼,她不曾上前討好過,更不曾言語上羞辱過老者。
但這一次,弗笙君多少有些涼了聲。
從她自容淵那逃出來時,便就是雲鄴將她養在身邊,如今雲鄴大病當頭,她哪裡能不關心。
老者複雜的看了眼弗笙君,不禁嘆了口氣。
說弗笙君不關心那傻小子,也並非。
可是,這絕非是男女之情。
就算雲鄴願意讓天下人恥笑,與弗笙君在一起,這也要看看弗笙君願不願意。
再者,依照雲鄴的性子,倘若弗笙君當真對他沒有絲毫男女之情,他必然會一心一意的做她師父。
不甘心如何,不甘心就能放下了?
起碼,她的心底,總有她一席之地。
從前,雲鄴如此,如今,雲鄴亦是如此。
當初守在小姑娘身邊的寡言哥哥,如今心底只有徒兒的護犢師父。
是哪一個,雲鄴都讓人敬佩,可偏偏越不過那一道坎。
“弗笙君,你有想過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嗎?”
老者緊緊的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月華如練,瞧不出絲毫驚瀾,接着出聲問道。
弗笙君看了眼老者,話語裡多了些讓人清明的意味,“師父是我的親人,沒有人會拋下親人。”
老者抿着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冷着眉看向了弗笙君,似忽然想起來封燁的那些傳聞,不由得出聲問道,“如此,那位封燁的皇上,你是怎麼以爲的?”
這話說罷,弗笙君擡眼看了看老者。
是老者給她做出的假身份,是不是真的叔侄,自然是都心底有數了。
“他若喜歡封燁,我會跟他守下去。”
弗笙君這不鹹不淡的話,卻頓時讓老者怒不可言。
“難道,雲鄴還比不過那個封燁的皇上嗎?”老者軒然大怒,就算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云鄴的真實身份,雲鄴也是他欽定的繼承人,不過是一國之君,又如何與他的繼承人相比。
“師祖,你不覺得你做的比較,尤爲不恰當嗎?”
老者自然是聽懂了弗笙君話裡的警示,一雙清明的烏眸透着暗涼。
好啊,這個死丫頭,連自己師祖都敢威脅了。
“自己去用膳,沒事別來找我。”老者招了招手,就直接讓弗笙君趕緊離開。
“師父在哪裡?”
老者瞪了眼弗笙君,接着沒好氣的說道,“還能在哪裡,他病了我還能挪他走不成!東衣殿,自個兒去!”
弗笙君瞥了眼炸毛的老者,不疾不徐的轉身離開。
見此,老者是氣得臉都黑了一圈。
“主上,您爲什麼不告訴雲鄴主子,其實雲鄴主子是您的……”
裡頭小心翼翼走來的人剛說話,老者便打斷道,“無論他是誰,如今他是我的繼承人。”
見老者心意已決,那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當初,他對安如鳶也是如此,所有事自己都有個較量,平白一對佳偶成了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