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纔敢上去叩響承德殿的殿門,在等人開門的時候楚昭一張絕美的臉上滿是期待。
殿門從裡邊打開,緊接着開門的人便探出頭來查看,在看到端站在門口的楚昭時何安一張滿是皺褶的面上盡是震驚。
何安手裡提着燈籠,暗黃的火光照在何安一張老臉上,在這本就陰森的夜裡更顯可怖。
楚昭大着膽子喊了一聲“何安公公?”
何安到底是反應快的,趕忙揮去臉上的震驚換上了一臉慈笑“丫頭,你……”
“何安”殿內,柒夜白清冷的聲音隨着夜風飄了出來“誰來了?”
再次聽到柒夜白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溫柔,而是清冷如霜無一絲暖意,楚昭心中似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久別重逢,眸中似有晶瑩閃動。
何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開口,道“殿下,是楚昭丫頭”
何安話音剛落,殿內似有茶碗掉落的聲音,楚昭捏緊了衣角,生怕柒夜白會讓何安攆了她。
良久,殿內才又傳來柒夜白的聲音,他說“讓她進來”
有了柒夜白的吩咐,何安這才挪開了身子放楚昭進殿,又四處看了看待確定沒人之後纔將殿門關上。
這次踏進承德殿楚昭竟有了生疏的感覺,本來在宮外的時候是一心想要回到宮裡,惦記着承德殿中的人……
可如今,楚昭不明白自己爲何會覺得陌生,即便是一步步的在朝着柒夜白靠近,可楚昭竟也變得那般小心翼翼,生怕這是一場夢。
見楚昭站在院子裡久久不動,屋內,柒夜白出聲詢問“怎麼不進來”
聞言,楚昭這才挪了步子往屋內去,剛進了屋中便見柒夜白腳下有一灘水,摔碎的茶碗已經讓人收拾好擱置在了桌上。
柒夜白重新拿了茶碗倒了水,茶碗擱置在脣邊,明明是白開水柒夜白卻像是在品上等的好茶一般,細細淺嘗。
入了屋中,楚昭卻只是低垂着螓首,良久,楚昭張了張嘴“我……”
柒夜白拿着茶碗的手一頓,褐色的眸子輕飄飄的看向楚昭,心中有許多的話想要問她,可話到嘴邊柒夜白卻猶豫了。
兩兩相對,四目相交,楚昭不說話,柒夜白也沒言語,房
裡一時間靜得可怕,楚昭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角,渾身緊繃。
良久,柒夜白似是嘆息了一聲,聲音很輕,讓人聽不真切,緊接着便見柒夜白站起身來,走近楚昭,鐵臂一伸將人圈進懷裡。
“夜白”楚昭心中一動,不自覺便輕喚了聲。
柒夜白輕撫着懷中人如瀑的墨發,聲音輕柔至極“我一直在擔心你”
“我也是,我怕你誤會,怕會傷了你的心,其實我和皇上什麼都沒有……”楚昭着急解釋,前段時間宮裡關於她和蕭御的流言很多,楚昭害怕柒夜白會信以爲真。
“我豈會誤會你,我只擔心你過得好不好”
聞言,楚昭心中一暖,一路行來的冷意一瞬間全都消散不見。
久別重逢,柒夜白將楚昭抱在懷中許久纔將人鬆開,褐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楚昭,又擡手在楚昭的頰上撫過。
柒夜白這般柔情讓楚昭心念一動,忍不住擡眸看向眼前的男人,緊接着,便見柒夜白雙手一擡,將楚昭的面龐捧在手裡,朝着楚昭的朱脣緩緩靠了過去。
看着柒夜白的俊臉在眼前放大,楚昭霎時繃緊了身子,美眸睜着,愣愣的看着柒夜白。
待雙脣對上,楚昭只覺得脣間一片冰涼,接着便是一股暖意襲遍全身,雙脣間的摩擦,柒夜白的溫柔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意識到懷中的人在看着自己,柒夜白齒間一咬,雖疼得楚昭皺了皺眉頭,但意識到柒夜白的意思,楚昭面上一紅,還是乖巧的閉了眸子。
殿外,何安站在院中看着房內的一切,本以爲經過這次的事情就算楚昭不死柒夜白也必然會與她一刀兩斷,可何安沒想到現下的情形竟是這般……
他一心要助柒夜白重返北夏成就大業,豈料柒夜白竟陷入兒女情長,何安心知這不是好事,老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殺意……
而承德殿外,一抹人影在殿外站了許久,最終,旋身走向了另一條宮道。
楚昭在承德殿留了許久纔回到浣衣局,一路小心謹慎,生怕被人發現。
回了住處,楚昭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見秋枝等人都躺在榻上睡得正香,楚昭鬆了口氣,趕忙摸索着上了牀榻,被子一掀矇頭假寐。
沒過一會兒便聽院外響起
一陣鑼響,秋枝率先揉着眸子起來,摸索着去將油燈點燃,屋中有了亮光,楚昭也不再裝睡掀開被子便下了榻。
秋枝在邊上伸了個懶腰,嘆了一聲“昨晚睡得好香吶”話落,又看了眼還躺在榻上的羽嬋和葉歡壹“居然還睡着”
說完,秋枝率先走到葉歡壹牀榻邊上,又將楚昭喊應了,用下巴指了指另一邊榻上的羽嬋。
楚昭明瞭秋枝的意思,雖然無奈卻還是朝着羽嬋的榻邊走了過去。
兩牀被子同時掀開,恰好寒風入屋,躺在榻上的二人霎時冷得打了個哆嗦。
羽嬋迷迷糊糊的睜開眸子,見是楚昭,羽嬋眉頭一皺,嗔道“阿昭姐姐,你怎麼這麼討厭”
“哈秋”另一邊,葉歡壹打了個噴嚏,嘆了一聲“好冷啊”說着便要伸手要去搶秋枝手裡的棉被。
秋枝甚是無奈“別睡了,再不起來又該被嬤嬤罰了”
聞言,榻上的二人像是猛地清醒了過來,二話沒說便下了榻……
見狀,楚昭眉頭一挑,果然在現在這種陰冷的天氣裡只有搬出管事嬤嬤的名號來才能讓這兩個人清醒過來。
“阿昭,你今天剛回來,可要小心些”洗漱的時候,秋枝突然出聲提醒楚昭。
楚昭不解,她要小心什麼?
“你還記得上次聖旨的事情嗎,那次周嬤嬤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各種殷勤,結果沒料到的是你竟然抗旨了,周嬤嬤可是耿耿於懷了好些時候”
“後來傳出皇上爲了你大鬧先帝的大明宮的時候,周嬤嬤又跟起死回生了一般,現在皇上登基,你卻回了浣衣局,美夢破碎,我怕周嬤嬤會難爲你”
聞言,楚昭笑了笑,只說“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雖早已經有了準備,可當周嬤嬤將一摞衣裳盡數甩進自己盆中的時候楚昭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衣裳,心知周嬤嬤是存了心要刁難自己。
今日一早周嬤嬤便以楚昭離開浣衣局時間過長爲由,將楚昭直接調去浣洗宮女太監的衣裳,而這些活實則都是浣衣局中最最下等的賤奴在做。
她們從出生就是賤籍,在宮外是給人當牛做馬的奴隸,在宮裡也只配在浣衣局最髒亂的院子裡浣洗宮女太監的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