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嵐一聽說楚昭受了傷便主動請纓要出宮照顧楚昭,因着上次蕭御南下霜嵐已經奉命照顧過楚昭一次,蕭御也放心,也不擔心霜嵐會亂說話,便安心的將人送到莊子去了。
至於蕭御說的第二天再去看楚昭的事情卻不知爲何沒有來,一直到了晚上楚昭也沒見到蕭御的人影,想着蕭御該是不會來了,難免鬆了一口氣。
霜嵐端着藥碗走到楚昭榻邊,見楚昭一臉蒼白的趴在榻上,不由得嘆了口氣“阿昭啊,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你呢?”
“上次在郾城見到你是病得不省人事,這次見到你又是傷的不輕”霜嵐舀了一勺湯藥遞到楚昭脣邊,又感嘆道“你今年是不是命犯太歲?”
“我也不知道”楚昭也跟着嘆了口氣,仔細想一想她今年卻是夠倒黴的,先是遇見蕭御……好像倒黴的事情就是遇到蕭御之後纔開始的。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啊,都是因爲那天在甬道里多看了蕭御一眼,然後便被蕭御纏上,倒黴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來。
“不過,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阿昭,你也不算太倒黴了”
聞言,楚昭有些無語,她可不就是因爲得到蕭御的青睞纔開始倒黴的嘛!
“對了,宮裡現在是什麼情形”楚昭忍不住問了句,其實,她是想知道承德殿是什麼情形。
以及,楚昭想知道自己究竟何時才能回宮,她真的想要見柒夜白,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宮裡?”霜嵐又嘆了口氣,語氣裡有些無奈“現在太子妃娘娘得殿下寵愛比起李側妃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朝鳳殿的奴才本身就不怎麼把人放在眼裡,如今更是仗勢欺人,哼,狗仗人勢,不過他們再囂張也不敢欺負殿下身邊的人,所以我現在纔可以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霜嵐說着,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意味,說到最後又忍不住嘆息一聲“不知道殿下怎麼會突然寵幸太子妃,明明都已經冷落了六年了”
楚昭覺得霜嵐這是知道自己在宮外,所以把在宮裡不敢說的話都給說出來了,不過卻也勾起了楚昭的好奇。
蕭御居然會寵幸司馬盈盈?楚昭一直以爲蕭御對司馬盈盈是厭惡至極的,以前每次看蕭御看司馬盈盈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倒不如他對李姝的半點柔情。
“阿昭”見楚昭發楞,霜
嵐突然將人喊應了,問她“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宮啊”
“嗯?”
“唉,你趕緊回宮殺一殺朝鳳殿那位的威風吧”霜嵐突然來了這一句讓楚昭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當我是誰”楚昭無奈的說了句。
要她去殺司馬盈盈的威風……也虧得霜嵐想得出來,她既不是蕭御的什麼人,又不打算成爲蕭御的小妾之一,怎麼殺司馬盈盈的威風。
要知道,她平日裡見了司馬盈盈都是能躲着走就躲着走,只要和司馬盈盈正面對上吃虧的保準是她……
楚昭這次傷的不輕,足足休養了一個多月背上的傷口才算痊癒,楚昭站到銅鏡前將衣裳褪下,微微側身從鏡內查看自己的傷口。
傷口癒合之後重新長出了新肉,粉粉嫩嫩的一條線赫然呈在楚昭的背上,原本光潔白皙的玉背現在全無一點美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今看着自己的背上有着這麼一條尚不知道是否會散去的長印,楚昭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院子裡突然傳進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楚昭趕忙將衣裳穿好,緊接着便見霜嵐推門進來,因一路小跑過來面上有些微紅。
楚昭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遞給霜嵐,笑問她“什麼事這麼着急?”
霜嵐接過茶碗喝了一口,又看了眼楚昭,這才說道“司馬大將軍死了,司馬一族要被流放了”
“你聽誰說的”楚昭疑問,司馬一族在朝中的勢力連瀟皇都忌憚得很,怎麼會說流放就流放。
“還用別人說嘛,告示都貼出來了”
看霜嵐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倒不像是在說沒根據的話,楚昭便也不得不信了。
霜嵐說司馬家是因爲在幽州私組軍隊,私鑄兵器被治罪的。
起因竟是因爲司馬家在幽州的一個親戚仗着司馬家在朝中的勢力,強搶民女,草菅人命而被告到了幽州刺史那裡去。
幽州刺史見被告那人既是朝廷命官又是司馬家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秉着定要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的心態一路着手查了下去。
結果這一查下去才知道被告之人不但強搶民女,草菅人命,收受賄賂,收刮民脂民膏,更查出了那人私鑄兵器,更是私下養了一支不下一千人的精銳軍隊。
這事一查出來可就難倒了幽州刺史了,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官員
仗着司馬家的勢力爲非作歹倒也說得過去,可他哪來的錢養軍隊呢?
何況還是一支上千人的隊伍,個個都是精銳,就算是拿宮裡的禁衛軍來也不見得比得過這些人,就算是幽州刺史拿出自己一輩子的俸祿也養不起這樣的隊伍啊……
幽州刺史這麼一算自然想到了那六品小官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的,而他又是司馬家的親戚,這樣一想幽州刺史就更頭疼了。
又想着這事情既然這般棘手,幽州刺史自然便想到了要將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便一個摺子呈給了北庭節度使。
北庭節度使意識到此時非同小可,一支上千人的精銳部隊上了戰場可能沒什麼大用,但就這麼養在了離天子腳下不遠的幽州城,指不定哪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了鄴城皇宮……
這麼一想,北庭節度使便又轉手一個摺子呈到了瀟皇手裡。
瀟皇在司馬家的手底下如履薄冰的過了這麼多年,這一下抓住了司馬家的把柄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暗戳戳的派欽差去了幽州,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此事查了出來。
軍隊是司馬懿養的……
想來是做了一輩子的權臣,雖然說一大半的身子都埋進土裡了,可誰讓蕭御不像瀟皇那樣聽話呢,要是等蕭御登基之後不好控制的話司馬懿自然也想換個皇帝來噹噹。
說到這裡,霜嵐又感嘆了一聲“司馬家這事一出聽說皇后娘娘氣的舊病復發,直接便倒牀不起了”
又說“不過太子妃倒是運氣好,偏偏在這個時候懷孕了,不然以殿下的脾氣定是要將她廢了,不過太子妃也真是可憐,本以爲等了六年終於熬出頭了,沒成想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私養軍隊可是謀反的罪,聖上只判了流放?”楚昭倒是沒想到別的,只是聽到霜嵐說司馬家要被流放有些懷疑。
八年前,楚家也是被判一族流放,如果司馬家的謀反之罪也僅僅只是流放的話,那當年她的父親究竟是犯了什麼罪過,竟然與謀反同罪論處?
霜嵐沒有察覺到楚昭眸中的異樣,只是出聲答道
“起先皇上是判了誅九族的,司馬家這事被查出來之後手底下原先跟司馬一族交好的大小官員全都大氣不敢出,生怕殃及自己,可殿下一出面求情那些牆頭草也都紛紛上了摺子,所以只判了流放,不過司馬大將軍被斬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