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夙瀾眼睛一咪,心頭下了殺心,很好,一個二個都來搗亂是吧,看他不整死她們!剛要開口,蘇傾泠阻止了他,有的事情必須是她自己獨自一個人面對的,比如說現在,她也不想別人說她蘇傾泠配不上鳳夙瀾!
她來回走了兩圈兒,挑眉一笑,睥睨衆女子,道,“你們是不是都有意見?還是換你來做七皇妃?孫凝兒!”
孫凝兒臉色煞白!衆女子半句話都不敢吭!瘋了纔會想做七皇妃,那不是跟守活寡差不多。
鳳夙瀾上前摟着她的肩,指着全場女人,不屑的說道:“就憑你們這羣醜女人,哪裡比得上我家傾兒一根手指頭?!”,轉頭又對着蘇傾泠委屈的控訴,“傾兒,別鬧!”
他那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讓蘇傾泠看着舉得惡寒不已,也真虧得他拉的下這臉,換了旁人,只怕是覺得極爲丟面子的事兒吧。
鳳夙瀾心頭分得清楚得很,丟面子怎麼了,丟面子總比丟媳婦兒強吧!
他不在乎周圍那些差異的眼光,旁若無人的把心愛的人兒圈在自己的範圍內……
皇上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他道:“這孫家小姐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瀾兒的媳婦兒是不能隨便,丫頭,一會兒比賽你可得盡力啊,可別讓瀾兒難做!”
鳳夙瀾瞪了他一眼,這死老頭兒是不是也想找茬兒,皇上微笑,鳳夙瀾暗恨,他滿不在乎的大聲說道:“我有什麼難做的,我的傾兒又不是歌女舞女,要琴棋書畫來做什麼?她若是喜歡,爺天天彈琴給她聽,畫畫給她看!本公子的媳婦兒不容任何人挑刺兒!”
這話說得霸氣側漏,好多女子都感動了,如果不是攤上一個病歪歪的身子,只怕皇城裡一半的姑娘的心都會撲倒她身上。
蘇傾泠笑了起來,眼睛像彎彎的月牙兒,只不過總有人會出來破壞氣氛,白初塵從尾座出聲,他說,“皇上,這孫姑娘剛纔說的話白某是不認同的,這蘇二小姐的德行可是頂尖兒的,在座的女子可都比不上她!”
“哦?”,皇上也來了興趣,“朕可是聽說,這侯府大小姐纔是京中女子的典範,怎麼?難不成傳言有誤?”
蘇傾暖瞪了一眼蘇傾泠,對於白初塵的的那份怨毒,掩飾在了眼底,江清淺道:“暖兒,別生氣了,我們都知道這白公子是胡說八道的!蘇傾泠這些年就跟隱形人一樣,今天之前,根本沒人知道她是誰!”
李思聽到了,冷哼一聲,不要臉,至少泠兒光明磊落,比起某些每天帶着面具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白初塵施施然道出了下一句,“古人有云,這女子無才便是德,想必在座的諸位小姐,沒有人比蘇二小姐的德行更佳的吧!”
蘇傾泠暗罵,就知道這狐狸嘴裡吐不出好話,明褒暗貶,微雨公主卻高興極了,她就知道,白初塵是看不上她山野丫頭的!
宴會上的人愣了幾秒,都哈哈大笑起來,鳳夙瀾冷厲的目光掃過,全都乾癟癟的閉上了嘴,他道:“本公子的傾兒豈是一般庸脂俗粉可比擬的!不需要她親自出馬,本公子親自奪得桂冠送給她作爲求婚的禮物!”,又指着那些禮物說道,“你看看你喜歡哪樣?我替你贏回來,你若都喜歡,本公子秒殺全場也未嘗不可!”
蘇傾泠沒好氣的拍拍他腦門兒,“昨晚上沒睡醒吧,還秒殺全場呢?我若喜歡,自然會去爭取!你就別跟着湊熱鬧了!你一個大男人贏了我們這些女子,那是理所應當,若是輸了呢?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其實更重要的她沒有說出來,你已經很扎眼了,若是再出風頭,有些人可坐不住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還想過些安生日子了。
鳳夙瀾不服氣,以爲蘇傾泠看不起他,頗爲負氣的說道:“傾兒,你小看我?”
“沒有!”,她搖搖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可以送你!”
晦暗的眼神瞬間明亮了,似乎照亮了整個黑夜,不過他說道:“傾兒玩玩兒就好,這些玩意兒,本公子還不放在心上!”,就算是那四件名品,在他眼裡也不過是稍微上檔次的貨色,以他的財力物力,未必找不到更好的!
皇上在上面一直端倪着下方,蘇傾泠和鳳夙瀾的互動自然都看在眼裡,他不知在想什麼,只是眼角處的皺紋加深了,渾濁的眼睛裡藏着狐狸的狡詐,只聽他道:“蘇傾泠,你若取得九項桂冠,朕就答應你那荒唐的要求!”
蘇傾泠撇撇嘴,需要你答應嗎?男人要是靠聖旨才能管得住,那麼也就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了,鳳夙瀾趕緊表明,低聲道:“傾兒,你別聽老頭子胡說,就算你一個也贏不回來,也沒關係,大不了讓她們都贏不了就是了!”
實則他是擔心,因爲從他了解的來看,蘇傾泠從未受過正規的教育,琴棋書畫能會就不錯了,要樣樣精通,着實爲難了她,卻不知道,這換了芯兒的女人,真真假假之下,想取得第一併不爲難!
蘇傾泠應了下來,可能今晚真是被迷心了吧,她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不是草包,她蘇傾泠足夠配得上鳳夙瀾!
在她應下來之後,皇上立刻命人設了九個擂臺,還設了香爐,每個參賽者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應答,否則算是輸了,這樣便省略了許多時間。
有擂臺就有擂主,各家小姐選擇自己最擅長的一擂,第一輪的擂主由皇上指定,小姐們輪番上去挑戰,輸的下去,贏的上來。這樣的規則很簡單,沒有兩把刷子的人自然也不好意思獻醜,畢竟沒兩下子被比試下來,她們也臉上無光。
蘇傾泠挨着鳳夙瀾坐在位置上,安靜的吃着東西,白初塵已經過來了,和四皇子坐在一起,他眉梢輕挑,“怎麼,大話說過了,現在是怕了?!”
皇上也關注着他這邊,“丫頭還不上去?!”
蘇傾泠拍拍手,優雅的用手絹擦過嘴才道:“皇上,我剛纔的話還沒有說完!”
“哦,還有什麼?”,皇上狐疑,“現在想認輸可是晚了一點兒,當心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雖然皇上笑着,可蘇傾泠知道,他定是認真的,他的權威不容任何人挑釁,當然她是知趣兒的,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的人生字典裡,就沒有認輸兩個字!蘇傾泠只是覺得,比如說琴這玩意兒,判斷的主觀性太強,若是我彈得比她們好,皇上你存心爲難怎麼辦?我豈不是不能抱得美人歸?這也太不公平了,您說是吧?”
皇上點了點頭,這丫頭做事滴水不漏,嘴上卻道,“丫頭,你也太小氣了吧!”
“是我小氣嗎?我只不過想求一個公平而已!”
鳳夙瀾過來幫腔,“就是,老頭子,本公子也不信你,趕緊把欽天監那三個老頭兒找來!”
蘇傾泠偏着頭看他,鳳夙瀾解釋道:“欽天監的那三老頭兒,都是當世大家,最重要的是爲人公正,雖然本公子時常看不慣他們那刻板的作風,現在看來倒是順眼多了!”
蘇傾泠無奈的笑笑,皇上罷罷手,“趙英,還不趕緊去!”
很快三位元老到場,紛紛向皇上見禮,衆位大臣也向他們三位問好。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蘇傾泠滿意的點頭,她臉皮厚的上去套近乎,“三位可得關照着點兒啊!”,皇上笑着訓斥,又道:“趙英,還不趕緊帶三位元老上座!”
蘇傾泠這才發現,原來這片場地的旁邊設有高臺,想來是平時用來表演的,因爲他們來得遲,歌舞都散了,是以沒注意到。在那高臺上,估計能清清楚楚看到下方的每個擂臺,任何人想舞弊都是不可能的,做到了公開、公正。
待三位上去,皇上道:“怎樣?還不上去?”
蘇傾泠看了眼擂臺周圍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眼睛暈,尤其是蘇傾暖,在舞的那個擂臺那兒,信心滿滿的睥睨這周圍女子,就讓她先得意一會兒,可會兒可別自尊心崩潰就是了。
她笑眯眯的道:“皇上,這時辰還早,上面還有那麼多姑娘,等她們決出了勝負我再上去也不遲啊!”
“好,就依你!”
琴這一擂很快就到了尾聲,江清淺一曲彈得很出神,除了少數幾人之外,大家都沉浸在她的琴音裡,不過臨了卻高傲的挑釁着被比下去的選手,硬生生拉低了檔次,蘇傾泠原本還想讚歎兩句,現在覺得,此人就算琴音再美,心性也落了下乘。
一曲作罷!餘音嫋嫋的音符在風中迴盪,江清淺的手指從琴絃上放下,心中無比的激動,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彈出了這麼好的琴音。敢言在座的千金小姐,絕對無一人抵得上她這一曲。彷彿看到了她就是最終的琴王。
含羞帶怯的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遙舉酒杯回了她一抹笑意,她更嬌羞了。
另外還有好多公子哥兒沉醉在她的琴音裡,貪婪的看着她,有人稱讚道:“這國公府二小姐不僅人美,琴音更美!”
不管說這話的人是誰,江清淺心頭都舒坦極了。
老皇上也讚道:“好!”,眼中頗爲欣賞,看來這國公府的底蘊到底是其他人家不能比擬的,再看看身邊的小丫頭,她淺淺的笑着。
“怎麼?有壓力了?”,皇上再次開口,也很想知道,她是否真如她表現的那麼淡定。
“急什麼,俗話說有壓力纔有動力不是?七皇子長得這麼美,我若是輕輕鬆鬆就贏了在場的諸位小姐,豈不是顯得七皇子的分量不夠?雖說自古都是英雄難過美人兒關,可誰讓我就是瞧上了你這張臉呢?你說是不是?”,最後兩句話,很明顯是對鳳夙瀾說的,後者聽着笑盈盈的,白皙如玉的手指捏起一顆葡萄,仔細剝了皮,喂到蘇傾泠嘴裡,“甜麼?”
蘇傾泠眉眼彎彎,似乎品嚐着什麼珍稀美味,她挑起他的臉,兩人靠近,相互呼吸着彼此吐出的氣,她痞笑着,“甜,怎麼會不甜?這經過美人兒的手,味道就是不一般!”
皇上在一旁看着膈應的慌,奈何鳳夙瀾樂在其中,一雙星眸中染滿了笑意,任由面前的人兒調戲。
白初塵碰了碰鳳夙晗的手肘,“怎麼,還真看上了?”
鳳夙晗嚥下一口酒,心口堵得厲害,給白初塵舔了一杯,自己也添了一杯,“別侮辱爺的眼光成不?本公子會爲了一顆豆芽兒菜捨棄整片森林?”
白初塵半眯起眼眸,打趣兒道:“說不準某人就是眼瞎呢?至於你後院的女人,可個個都是雛兒,也別當我是傻子!你說你養那麼多美人兒,自己又不享用,可別是那方面不行吧?那可是病,得治!”
鳳夙晗嘴角上翹,目光卻如利刃,看得白初塵背脊發涼,他涼薄的道:“這腦子有病,也得治!”
“棋藝!現在擂主國公府大小姐江清月守擂,哪位小姐上場挑戰?”,趙英站在高臺上,一聲令下,各位小姐都爭相上前。
“我來!”,出來的是一位嬌俏的小姑娘,蘇傾泠不認識,但是從一身的打扮氣質來看,並不覺得討厭,她身上有種鄰家小妹的親切感。
“原來是翰林院士的千金,您請!”
蘇傾泠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卻是不錯,原來出自書香世家,只是不知爲何不挑書這一項,反而挑棋呢?
說實話,在琴棋書畫四藝中,唯獨棋最難學,因爲不止要有良師的教導,勤奮天賦缺一不可,曾經有人評價說,二十不成國手,棋藝終身無望!這話說得絕對了一點,可道理不差,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那姑娘感受到了蘇傾泠的目光,點頭對她致意,微微笑起來,很是甜美,可沒多久,就臉色慘白的下來,想必上面的鬥爭極爲殘酷。
又有幾位女子上去,可都是信心滿滿的上去,垂頭喪氣的下來,她這位置雖看不到七局,想必也是極難的,你來我往中,時間像流水流過,不知不覺間,那長長的隊伍居然只剩下零星幾人,看來這國公府的大小姐還真有兩把刷子。
那些小姐們來來往往,個個都妝扮得花枝招展,蘇傾泠看得眼暈,也不再關心棋局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轉頭和鳳夙瀾說起悄悄話了,不知她說了什麼,只看到她湊到鳳夙瀾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鳳夙瀾的耳根刷的一下紅了,白皙的臉蛋兒也像是染了胭脂,讓蘇傾泠更忍不住想要調戲。
差不多一刻鐘左右的功夫,江清月端坐在棋盤前面,手執黑子,淺笑着看着與他對針的女子,那女子想了許久,白子遲遲不肯落下,夜風習習下,卻也急得出了一頭的汗,最後灰敗的說道:“我輸了!”
皇上擡步上去,仔細盯着棋盤,“好棋!可還有人上來挑戰?”
周圍清淨極了,一個姑娘也沒有,皇上擰眉深思,很快執起白子落下,一招破了江清月的局,這下子江清月爲難了,無措的看着皇上,她執着黑子半響沒有動靜,皇上哈哈大笑起來,“月丫頭,不必顧忌朕,你落下子等待後來人解就是了!”,他只不過一時技癢而已,這棋局對閨閣小姐來說實屬不易,可對於他這從小就學習用人之道的皇帝來說,也不過如此!
畢竟用人可比下棋更是精彩!
江清月鬆了一口氣,畢竟皇上的棋藝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放下心來,再次落子,棋局再起變化,可那些女子再無一人出列……
------題外話------
繼續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