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夙瀾在樹上呆着早不淡定了,本來他在微雨公主下令的那一刻就準備出手,沒想到卻看到一個冷麪煞神如幽靈一面閃躲而來,也隱藏在鳳藻宮牆外籬笆從裡,渾身都是冰涼的氣息,那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味道。
鳳夙瀾瞳孔一縮,收住動作,又重新隱藏在大樹上,冥煞絕影四衛在附近待命,只要那人敢有異動,立馬就要了他的命!
那幽靈很是熟悉鳳藻宮的一切,進屋之後,左右巡視一番,稍微一尋找,就把蘇傾泠從牀底扒拉出來,朝她嘴裡餵了一顆粉色的藥丸兒,瀰漫着淡淡的香甜味道。
絕對藥味兒異常銘感,鼻子一嗅,頓覺不好,“爺,那是春姌丸!”
“那是什麼?”,鳳七公子對藥物一類的,不說一竅不通,可絕對比不上絕精道。
絕心下大汗,吞吞吐吐的不好解釋,鳳夙瀾劍眉一豎,霸氣低喝,“說!”
“那是春藥!”,絕害怕爺一張劈了他,害怕的撇過頭,哪知鳳夙瀾比金翅大鵬的速度還快,直接衝進了房間裡,影拍拍他的肩膀,嘆息道:“傻子!”
要是蘇小姐真因爲你這一耽誤出問題了,你就等着爺剝了你的皮吧!
絕露出一個欲哭不哭的表情,飛身追上去,裡面,那幽靈的爪子把手順着佳人的臉蛋兒輕輕滑下,耳垂、脖頸、衣領處……
鳳夙瀾抿着薄脣,眸子猩紅,眼神裡充滿了殺氣,嗜血的味道從身邊彌散開來,刷的一下抽出腰間軟劍,就那麼拖着,一步一步如踏在敵人的身上,那幽靈手勢一頓,挪起了身子,全身上下只有露出一雙死人般的眼睛,冷削的站在那裡。
鳳夙瀾二話不說,提起劍就刺來,身子化爲一道利芒,那人快速躲開,四衛環伺在四個角落,隱隱朝中間收攏的趨勢。
那人並不戀戰,只是在幾人之間閃躲,蘇傾泠輕輕哼了一聲,鳳夙瀾的心思被引了過去,趁着他短暫的分神,那人提了一口氣,寧願捱上門口處的影一掌,也硬生生衝了出去!
四衛趕緊往外追,鳳夙瀾吩咐,“絕留下!”
剩下三人,自然是拼了性命的追!可惜,那人輕功着實不弱,三人又被耽誤了一下下,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一道尾影,現在天色漸黑,他又身着黑衣,天時人和都佔了,地利一條大家算是平分秋色,所以結果可想而知。
三人垂頭喪氣回來的時候,本以爲爺會大發脾氣,沒想到只是淡淡來了一句,回去之後,每人去黑暗之林各自操練一個月!
他還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大的虧!
三人臉色羞愧無比,今日算是丟人了,對於爺的決定,不敢再有半分的質疑。
鳳夙瀾的火氣還沒有發完,一股氣血就往小腹往上衝,蘇姑娘很自覺的把自己吊在了他身上,在他嘴角耳邊處輕嗅,就像是在尋找獵物一般,手指也不老實的扒拉着他的衣服。
很快,一身得體的玄色衣袍被蘇傾泠扯得亂七八糟,四人在旁邊都低下了頭,鳳夙瀾低吼一聲,“都杵在這兒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傾兒找解藥!”
最後一句是對絕說的,這兒只有他最懂醫理,他拉聳着腦袋,“爺,那是春藥,無藥可救的!”,其實也不是無藥可解,您只要貢獻一下你白玉般的身子,蘇小姐的藥性自然就解了。
可是這話他不敢說,鳳夙瀾也有自己的傲氣,他愛蘇傾泠,希望他們的第一次是在洞房花燭,他要給她全天下最好的,而不是讓她在別人的算計之下丟失最寶貴的東西!
銳利的眼神如刀,一刀一刀的凌遲着絕,他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蘇傾泠半昏半醒間,眼眸微睜,露出一雙溼漉漉惹人憐愛的眼眸,退開平日裡的保護色,更像是一個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鳳夙瀾沒來由的心軟,也是心疼!
他寧願每日蘇傾泠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千萬種,誰也不能說那就不是愛?
蘇傾泠的身子更爲躁動,在他的懷裡扭來扭去,飲鴆止渴般,可又如隔靴捎癢撓不到實處,就像是貓咪的尾巴劃過她的心房,那感覺很難受,可又想要得更多。
鳳夙瀾也不比他好得到哪裡去,生理的本能,讓全身的血液都往一處聚集,上涌的氣血讓他的臉漲得通紅,他緊緊摟住她,不讓她抓掉自己的衣服,不由得苦笑,可真是個磨人精兒。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既是憋的又是急的,這樣下去可不行,他把她放在牀上,點住她的穴道,不讓她亂動,輕輕在她耳邊喚着,“傾兒……”
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蘇傾泠耳邊,無疑又是另一種刺激,只見她痛苦的擰眉,想動又動不了,嘴裡只能唧唧哼哼……
“傾兒,傾兒……”
蘇傾泠聽到耳邊有人在不停的低喚,那聲音很溫柔很熟悉,她想要睜開眼,可神智恍惚得厲害,只能看清身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她想伸手去抓,可是根本動不了,死死的咬住脣瓣,甜腥的味道傳了出來,鳳夙瀾看到心疼不已,伸出手指,放到她嘴邊,“傾兒,要咬就咬我好了!”
蘇傾泠並沒有咬他,而是無意識的舔了舔,砸吧砸吧嘴,似乎像吃果凍般吮吸起來,指尖的酥酥麻麻讓他身子一顫……
絕硬着頭皮進來,輕紗隔開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爺溫柔繾綣的坐在女子的牀邊,凝視着他這輩子的珍品,那畫面唯美得他都不忍心破壞!
“爺,這是冰靈丸,希望對蘇小姐有些作用!”
鳳夙瀾撇頭一看,“剛纔不是說沒有解藥嗎?”
絕硬着頭皮回答:“這確實不是解藥,而是寧心靜氣的藥丸兒,希望能有所幫助,也還是趕緊喂蘇姑娘服了,在給她找個安靜的地方用冰水泡泡,只要熬過一個時辰,這藥性也解了!”
鳳夙瀾知道,他現在就是罵死了絕也無濟於事,與其說他惱怒絕不如說他是惱怒自己,若不是因爲自己的自大,傾兒怎麼會受到傷害?
現實好好的給他上了一課!
端起水杯,趕緊把那藥丸兒喂她服下,很快,蘇傾泠有一絲神智迴歸,潮紅的臉蛋兒也漸漸泛着粉色的光澤,鳳夙瀾解開她的穴道,關切的問道:“傾兒,你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蘇傾泠艱難的撐起身子,秀眉微蹙,替自己把了把脈,脈象弘大洶涌,如滔滔江水灌入大海,來也洶洶去也洶洶,再加上身上的溼溼膩膩、汗汗岑岑,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沒想到她還真遇上了小說中的橋段,微雨公主居然敢給她下藥,太不是個東西了,當然她給微雨公主下的癢癢粉自然不在其列了。
典型的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怎麼,不舒服嗎?”
蘇傾泠有些尷尬,撐着身子靠近鳳夙瀾,嘟着粉脣,貪婪的吸了兩口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一股讓她覺得舒服的氣息,鳳夙瀾驚愕,難倒藥性又發作了?
“傾兒,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能讓我安靜下來!”,蘇傾泠按住他的身子,小巧的鼻子自動的湊了上來,鳳夙瀾無語,拉開她,怕自己身上男性的氣息又引得她躁動。
“別亂動!”
他低聲呵斥,蘇傾泠不依不撓的磨蹭着他的身子,“鳳夙瀾,你救我好不好?”
明亮的眼眸朝他眨啊眨,鳳夙瀾很想答應她,可是不行!揪心的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安撫道:“傾兒乖,我去找些涼水來,你泡泡就好了!”
蘇傾泠的紅脣嘟得老高,都可以掛油瓶兒了,她指責,“鳳夙瀾,你討厭!”,其樣子,說不出的萌呆,鳳夙瀾的心瞬間柔軟了。
蘇傾泠努力吸上兩口,溼溼漉漉的眼睛無聲的控訴着他!
鳳夙瀾迥然,一張臉漲得通紅,微微搖頭,薄脣親啓,“傾兒,真的不行!”,抓住她作亂的手,心頭火熱的要炸開一般。
她也不再說話,生氣的執起他的手,猛的一口下去,手腕兒處一排深深的牙印,鮮血從其中滲出來,她也不鬆口,巴拉巴拉趕緊吸上兩口,沁人的涼意從口中散開,整個身子都像置身於涼玉之中,很是舒服。
鳳夙瀾反應過來,臉色大變,他的血液可是有寒毒的,若是傾兒也中了此毒,他會恨死自己的,猛的掰起蘇傾泠的頭,嘴角處蘸着鮮紅色的液體,軟萌的凝視着他。
“傾兒,可有不舒服?”,他心下駭然,心臟如萬馬奔騰般跳動,蘇傾泠偏着頭,晶亮的眸子如黑寶石一般閃耀,她努努嘴,極爲鄙視道:“鳳夙瀾,我就喝了你兩口血,你這就心率不齊,身子也太嬌弱了!”,比林黛玉還林黛玉,可誰讓她就是喜歡他那披着美人皮的嬌弱模樣!
鳳夙瀾聽不懂什麼心率不齊,通過神情大致能判斷不是什麼讚賞的話,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他的泠兒應當是無礙的,如若不然,她應該沒心思調笑他。
寵溺的摸摸她的頭,“你好我就好!”
蘇傾泠撐着軟綿綿的身子,丟給他一個白眼,“神經病!”
能罵他?那就是大好了,鳳夙瀾露出一個淺笑來,外邊絕的聲音傳來,“爺,四爺派人催您回去!”
“傾兒,還能參加宮宴嗎?”,如果他身子不適,他定不會面前,大不了讓老頭子從新尋個名頭再組織一次了。
蘇傾泠看他神情,大概也能猜出幾分心思,只是今日若就那麼放過算計她的人,貌似不是她的風格?
還有,她不會武功,毒術的修煉得儘快提上日程了,最好是一出手就能斃命的那種,同樣的虧她可不想吃第二次!
今日到底還是大意了……
宮宴上,無殤彎腰在鳳夙痕耳邊低語了幾句,鳳夙痕端着杯中物一頓,隨即露出了點點笑意,仰頭美酒一飲而盡。
斜對面坐着的蘇傾暖眼睛也是一亮,成了?
“暖兒,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孫凝兒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肘。
蘇傾暖含笑不語,捻起面前的一顆櫻桃放入口中,入骨的清甜味道讓她的眼睛眯了起來,心情大好,不過還是淑女的維持着她的形象,“哪有?我只是覺得這歌舞有趣得很!”
有趣?哪裡有趣了?每次宮宴不都是這些嗎?若是尋常百姓來看,自然覺得好極了,可對於她們這些世家小姐來說,向來眼高於頂,誰也不服誰,更何況是些歌女舞女?
孫凝兒滿是不屑,只道是蘇傾暖不想說,江清淺端起面前的果子酒小抿了一口,入口清香,果然不愧是宮中佳釀。不若男兒飲的酒那般烈,可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表妹當真是與大皇子情深呢?表姐可是看到你們眉目傳情哦?”,江清淺壓低了聲音,以打趣兒的方式說了出來,可誰又知道她另外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死死的掐着呢?
孫凝兒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深情,“我就說嘛,這歌舞有什麼好看的!”,只是他呢,爲什麼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麼一比較,她心中悵然失落,默不作聲的低下頭……
蘇傾暖顧忌不到她的情緒,只是沉聲道:“表姐和凝兒莫要胡說,免得惹了人笑話!”,只是拿起帕子擋住了她臉上嬌羞的笑意。
旁邊的李思睨了她們一眼,都不是什麼好鳥!
又隱隱擔心,泠兒到底去幹嘛去了,怎麼還沒回來?微雨公主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可是剛纔微雨公主已經入席了啊,還癡癡的凝望着角落裡的一抹白衣。
可很快微雨公主臉色就變了,身上不知怎的,像是沾染了髒東西,癢癢得厲害,忍不住想要撓撓,可這大庭廣衆之下,她自然不好做出如此不雅的動作,只得扭扭身子,可蘇傾泠的藥粉又怎是普通貨色,越來越忍不住了,最終腳步紊亂提着裙襬跑了出去,打算換一身衣裳再回來。
幸好那癢癢粉的作用時間並不長,只有一刻鐘,不然有得她受了!
她出去又進來,李思更爲擔憂了,蘇靖安也是滿臉的憂愁,眼看着最後一場歌舞都要落幕了,可是泠兒還沒回來,不由得惱上了,以爲是中午攔着她說的那一通話所致。他覺得,蘇傾泠就是不如大女兒乖巧,連場合問題都不會分,江氏是知道其中的內情的,眼觀鼻、鼻觀心,就那麼端着豪門貴婦範兒坐在那裡欣賞着歌舞,似乎那歌舞有多大魔力似的!
對於蘇靖安的焦躁,她半分也不理,這讓蘇靖安更鬱悶了。
歌舞終有落幕的時候,總管太監趙英手一揮,那些女子依次離開,皇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心道,瀾兒這孩子今天也太不懂事了,今晚可是他選妃的日子,不是說中意蘇家的姑娘麼?這蘇家姑娘在那邊巴巴的朝着這空位望了幾眼了,他可倒好,遲遲不出現!
氣氛就這般僵持着,上位者不發話,下面的人也不敢亂吭聲,最後還是皇后娘娘低聲勸皇上說道:“皇上,要不先考校一下衆位小姐的才藝,畢竟這皇子選妃不比得尋常百姓,入得皇家除了知書達理之外,才情修養都不能缺。將來成就了一段段金玉良緣,必定也是一段佳話!”
皇上沉吟一番,就按皇后說的辦!
招了招手,趙英低下頭聆聽吩咐,“你,趕緊吩咐幾個人去把老七給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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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狗血了一把,不過這是鋪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