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林水水,你怎麼和這個煞星走到一起了?你不會是想和這個煞星一起玩吧?哈哈哈哈!你小心讓這個煞星把你的水給燒乾了!”
這男孩這麼說是有講究的,在林淼出生時,就有一個算命先生說,林淼五行缺水,名字裡最好帶個水字,否則,恐怕會命途多舛,紅顏淺薄。
林父雖然不是個迷信的人,但一聽這話,三魂七魄都快給嚇走了大半,這可是他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啊。
當下林父就立刻向這位算命先生求了個字,正是一個“淼”字。
後來有人就傳,林淼能夠平安活到現在,全憑這三個“水”字鎮着,若是什麼時候這水燒沒了,這林淼恐怕也就……
而這個男孩這麼說,無異於就是在咒她死。
“劉攜!你別以爲你長得胖我就不敢打你!”
林淼最忌諱別人在她面前提這些東西了,她在地上隨手撿了一顆石頭,就要往那個男孩身上砸。
“別!”蘇清翎忽然搶身上前,將林淼的動作給攔住了,“別,不要……會……會出事的……”
“你!”林淼氣憤不已,但不知道爲什麼,蘇清翎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氣卻大得很,她舉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心中很是氣惱,而沒想到,就在下一刻,那個男孩先撿起了石頭向她扔過來,正正好砸在了她的額頭上。
林淼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腫塊,她又氣又痛,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又恨蘇清翎方纔攔着她,不讓她砸那個男孩,反倒讓那個男孩先下了手,她一邊哭着一邊推開蘇清翎,“不要!走開!我不要和你玩了!”
“林……”蘇清翎望着林淼跑走的背影,她眸中的光亮漸漸熄滅了,她低下頭,“淼……”
對不起,像她這種人,恐怕沒有人會想和她做朋友的吧?
畢竟她關鍵時刻不但幫不了朋友,還讓朋友受了傷……
她活該被人欺負,難怪沒有人願意和她玩……
蘇清翎坐在原地,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螞蟻,暮色漸漸降落下來,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孤身一人坐在花園角落裡的蘇清翎。
“喂!”
蘇清翎的眼淚像珍珠似的一串一串地掉下來,然而就在這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叫喊,這一聲將蘇清翎的淚水瞬間嚇停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林淼癟着嘴氣呼呼地走過來,林淼等了半天,蘇清翎還不說話,她眉毛翹得老高,催促道:“說話啊,你怎麼還在這?!”
蘇清翎急忙起身,“對、對不起……我現在就走……”
然而她還沒走幾步呢,手腕卻被一道力量給拉住,蘇清翎疑惑地向後望去,只見林淼正拉着她的手,“你……”
林淼兇道:“出口在那邊!”
“哦、哦……”蘇清翎急忙點頭,轉身朝着林淼給她指的路走去。
“等等。”林淼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她低着頭,手裡擺弄着從灌木叢中鑽出來的一隻野花,嘴脣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麼。
蘇清翎沒聽清,皺眉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對不起!”林淼乾脆大聲喊了出來,“現在你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蘇清翎被嚇的一愣一愣的,此時哪裡還敢說別的什麼,只敢依着林淼的性子了。
“還有,”林淼覺得反正自己也已經夠丟人的了,索性就一個人丟到底,“我爹爹也說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剛纔我說要和你做朋友,保護你,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以後要是遇到了什麼事,儘管和我說便是,我一定會護着你的,聽到沒有?”
“聽到了……”蘇清翎覺得自己也得說些什麼,但她想了半天,能說的也只有方纔那件事。
“我也應該和你說對不起,對不起,剛纔我不應該攔着你的,我應該讓你扔那個人,這樣你就不會被他砸到腦袋了……”蘇清翎藉着昏暗的光線,看清了林淼額頭上那個如同雞蛋大小的又青又紫的腫塊,不禁一陣心疼。
她伸手想摸一下,“你……你還疼嗎?”
林淼擡手擋開她的手,硬氣道:“這麼點小傷,死不了!”
說着,她走到蘇清翎身邊,坐下來,道:“其實剛纔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仔細想了想,你爲什麼會攔着我砸那個小胖子,我估計啊,你是怕我傷了他,被劉家人刁難,被我爹爹責罵對不對?”
“我剛纔也太沖動了,萬一那個小胖子真的給我砸出什麼好歹來,我還要上門賠罪,但現在不一樣啦,我今天就去跟爹爹說,那個死胖子劉攜砸了我,明天該上門賠罪的,就是劉家啦!”
林淼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聰明過了頭,她彷彿已經預見了明天劉攜給她來道歉時,那張又腫又胖又帶着憋屈卻又無可奈何的臉,她越想越開心,拍了拍蘇清翎道:“不愧是我的朋友,還是你想的周到!”
蘇清翎差點被林淼這一掌給拍出內傷來,“咳咳咳咳……”
“你怎麼了?”林淼驚了。
蘇清翎連忙擺了擺手,“沒……我沒事……”
“行了。”林淼起身,拍了拍手,道:“今天天色已經晚了,那些大人也都各回各家了,你也趕緊回皇宮吧?你的馬車呢?我可以送你到府門口。不過,最多隻能到府門口哦,像你這麼大的孩子,應該要開始學會獨立了,知道嗎?”
蘇清翎愣愣看着林淼將自己拉起來,爾後一路跑到了府門口,然而,她卻沒有在府門口看見任何一頂皇家的轎子。
“咦?奇怪,怎麼沒看見你的馬車?你……”
林淼回過頭,卻看見蘇清翎滿臉的淚水,“他們……他們已經走了……他們不會等我的……我先、我先自己回去了……”
蘇清翎怎麼會不知道,這本就是那羣人故意的刁難,曾經有多少次,他們將她扔在不知名的路上,讓她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她走的鞋子破了,衣裳也髒了,她哭着喊着,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