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在西域,我並沒有救你,那一日後來回去救你的人是賀蘭嫣。”
玉傾城看他只有眼神起了一絲細微的變化後,微微一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容安歌抿了抿脣,說道,“方纔我進宮前,肖若水告訴我了,她說……她當時看見了,嫣兒曾去藥鋪買藥給我治傷。”
先前他以爲自己的情緒也許會很失控,但是當真正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也並沒有什麼。
一顆心,十分平靜。
聞言,玉傾城微微點頭,“所以,你認錯了人,你該記住的是賀蘭嫣而不是我,當年。我本以爲你死在路邊了,正打算將你帶回去試藥,爲你把脈後才知道你只是受了些輕傷,所以離開了,那時候她看不慣我冷血的做法,便折返回去救你了。”
“你和嫣兒很熟嗎?”
“只算相識吧。”
聞言,容安歌微愣,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這才恍然道,“我曾經聽子軒說過,你和西域三殿下均是師出聖雪山,是師兄妹關係,難怪……”
玉傾城勾了勾脣,沒有說話。
她當初沒有可以隱瞞自己和聖雪山的關係,自然是因爲世人永遠不會找到那塊聖地,所以纔會選擇說出去,畢竟……她這一身醫術,從不能師出無名啊。
四目相對,二人忽然相顧無言。
說了那麼久的話,容安歌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臉色發白。
不禁聯想到她昨日纔剛剛小產了,他本想開口問些什麼,但是又怕問到會令她傷心的事情,話到嘴邊改了口,“子軒說你身寒毒,所以身子才一直都不是很好,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既然是雪山老人的徒弟,他有‘醫仙’之稱,難道連寒毒都解不了嗎?”
“呵,看來夜丞相告訴你不少事情。”玉傾城涼涼一笑,說了謊,“師父只知道壓制的法子,暫時還不知解毒的辦法,不過……總會有機會的。”
容安歌抿了抿脣,露出了幾分擔憂的表情。
還不等他說什麼,只聽眼前鞦韆架的女子突然輕咳了幾聲,一張俏臉更是一瞬間變得毫無血色,“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寢殿休息吧?”
玉傾城蹙眉搖了搖頭,支着身子從鞦韆架下走了下來,動作明顯方纔慢了許多。
她微微一笑,走到容安歌身後的梅樹下停了下來,輕聲道,“十四,雖然九哥哥從未具體和我說過當年他登基前發生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和他都不容易。”
聽到這話,容安歌微微垂首,沉默了下來。
“你在皇宮長大,卻沒有感受過正統皇子該有的待遇,雖然見慣了那些陰暗手段,但是……你從未想過要反抗而是躲避,是嗎?”直面剖析的話語,犀利的字眼,一個一個從玉傾城口吐出。
容安歌身形微晃,臉色一白。
似是突然被人道破了心思一般,他有些啞然的開口,“是。”
玉傾城捻了一朵花苞在掌心晃着,又道,“我猜,當初你極力幫助你皇兄剷除異己,目的是爲了他登基之後,永遠逃離這個令你壓抑的皇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