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再也回不到當初的美好了，如果沒有強留她圈禁她，在她心裡太子依舊是高潔美好的形象，也許在心底還殘留着年少時最後依稀的一絲好感。可世上哪有什麼如果，大家都是明白人。
夭夭沒有請他喝茶的意思，他顧自坐在她眼前，以後有長長一輩子要相看，如今應該習慣起來了。“你不問問我宮裡的情況麼？”
夭夭問道：“顧依依死了麼？”
尉遲雲璟說沒有，“老五死了，死得很痛苦。我了牽機藥，讓他足足瀕死了三個時辰，顧依依活着，親眼看着老五死在她面前，可她卻無能爲力。”
她以前一直想讓顧依依死血債血償，可突然發現讓一個人萬念俱灰地活着更解氣。“這麼說顧依依的相好是五王爺，送顧依依入宮的也是五王爺，給皇上戴綠帽的還是五王爺。五王爺的顧依依的破事兒通了天，即便不死，也差不離了。”
尉遲雲璟補充道：“顧依依沒有假孕，從一開始她就懷了身子，不過那是老五的孩子。一開始顧依依乍孕，是爲了陷害你，讓皇帝誤會你害她滑胎。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爲是假孕，從頭至尾都是真的。”
夭夭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迷霧，終於被尉遲雲璟撥開了。一瞬間醍醐灌頂，什麼謎團都得到了解釋。“顧依依爲了讓我不得翻身，謊稱有孕，爲了怕東窗事發，便藉機滑胎。誰知那時有了身孕，可在皇上面前已經演了滑胎的戲碼，那肚子裡真的孩子便留不住了，非死不可了。想來她必然經歷了錐心之痛。”
尉遲雲璟說是，“逼迫顧依依喝下落胎藥的，正是經手人老五。”
世事無常，用在尉遲雲嶸和顧依依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夭夭動了動檀口，道：“孽緣。”
他擡眼看她，嬌俏的人兒坐在暖色的光圈裡，灼灼其華。擔得起這世上的一抹絕色，可她不是高不可攀的冷徹，而有人間最美的煙火氣。
那一刻想擁她入懷，感受她的體溫。他舔了舔嘴脣，這個想法很齷齪，卻也發自內心的真實。喜歡一個女人，又不是供奉神廟裡的菩薩，只能跪地祈福，只能遠觀，喜歡就是一種肉念，想觸碰她，親吻她，同她做最原始最美好的事。
夭夭顯得有些怔愣，那一霎那，對顧依依除了綿綿無盡的恨，居然還有一絲別樣的味道，她咂了咂，沒準那是同情。
“顧依依有沒有說，我孃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尉遲雲璟猜到夭夭想知道聶繡雲去世的來龍去脈，故而押解顧依依之前問出了原委。他怕夭夭感傷，但總該給她一個說法。“你娘是被兩個人害死的，王秀清在她湯藥中落毒，毒壞了你孃的眼睛。顧依依爲了挑起你跟顧蓁蓁的矛盾，將你娘推入池塘中，你娘因失明無法自救，在池中精疲力竭而死。之後顧依依買通了何嫂，又怕何嫂反口，索性將她毒殺之後焚屍。至於焚屍這些事，顧依依沒本事做，自然由老五替她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