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中哭聲慘烈,顧依依無休無止地痛苦,眼中涌出的眼淚沒有盡頭,她蹣跚着從牀上爬起來,往外間走出去,撲倒在尉遲佑玄腳下。“皇上,依依該死……依依該死……看顧不住我們的皇兒……”
顧依依越是表現的可憐,尉遲佑玄對顧夭夭的嫌隙越深。顧依依指着夭夭道:“夭夭,你羨慕我懷孕罷了,何故要害我的皇兒!”
夏芙扶着顧依依道:“婕妤節哀,妖孽之心可怖,非普通人體悟的。”
尉遲佑玄被他們左右夾擊之下,心煩意亂,大手一揚,道:“來人,把顧夭夭拖下去……”
話音未落,宮外婢子躬身入內傳話,皇后娘娘已然到長生殿。今夜長生殿中的響動,想來已經擾遍了整個宮苑。
陸琅微從毓秀宮中急急忙忙前來,甫一跨入長生殿宮苑的門檻,抖了抖袍角,照舊是一副端莊肅容的皇后氣派。
顧依依沒料到驚動了毓秀宮皇后,在皇帝跟前依舊是梨花帶雨一身染血,可憐又無助的樣子。
尉遲佑玄看到陸琅微突然出現,頓感詫異,道:“皇后怎麼來了?”
陸琅微作出關切的模樣,道:“聽到了長生殿的響動,差人打聽了下,才知道顧婕妤出了事,這是後宮中的大事,臣妾怎麼能不來?”
尉遲佑玄雷霆之怒,掃了眼跪在跟前的顧夭夭,道:“妖婦!朕對你不好,你要這般對待朕的皇兒!”
夭夭覺得百口莫辯,眼前的一羣人好像魔怔了般,完全不理會她的辯駁,說了一堆胡言亂語,統統不合情理。“皇上,夭夭是冤枉的,夭夭從未動過歹念。今夜一直待在寢殿中,沒有飛檐走壁的本事,如何加害顧婕妤?”
夏芙指着夭夭喊“狐妖”,夭夭憤然大怒,卻忍着一腔子的怒火,道:“朗朗乾坤下,何來鬼神妖孽之說!皇上此等賤婢妖言惑衆,您天潢貴胄之身,豈可被她蠱惑!”
尉遲佑玄被怒氣衝昏了頭腦,顧依依渾身裹着血淚,腹中的孩兒被狐妖加害,夏芙言之鑿鑿看到顧夭夭是狐妖幻化的人形。他一時氣憤難平,道:“顧夭夭,你好大的膽子,你是變着方子說朕愚昧!”
陸琅微審視目前一觸即發的形勢,估量了眼前的局面,她覷了眼夭夭,以手撫着皇帝急促的呼吸,道:“皇上,您息怒。臣妾知道您傷心,但您是萬金之軀,萬望要保重自身爲上。”她蹙眉剮了眼顧依依,“顧婕妤纔剛痛失皇兒,此時這般傷心不妥當,身子骨還年輕着,好好作養,將來的日子還長着。來人,快扶顧婕妤回寢殿中休息。”
皇后發話誰敢不從,長生殿的婢子們扶起顧依依回房中,尉遲佑玄側目看陸琅微,平素不看重這個皇后,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總是需要她掌握大局。“皇后,此等妖孽,心狠手辣,朕今日非要殺之後快。”
陸琅微穩了穩心神,適才匆忙而來,站在旁邊聽了些你來我往的對簿之語,便理清楚了頭緒。她問道:“皇上,七王妃好端端住在西偏殿,怎麼就成了狐妖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