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沉靜,斜睃了他一眼,揶揄起他道:“您那是詩書看多了吧,民間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麼閒工夫贈香囊呀,盲婚啞嫁罷了。”
“盲婚啞嫁有什麼不好的?”他擡眼看夭夭,“咱們就是盲婚啞嫁,還不是這般情意相投,兩情相悅的。這世上就看緣分,要真是有緣人,即便是過去不相識,月老的姻緣紅線也會把人牽在一塊的。”
夭夭站在一邊看他神色粲然,輕輕撫了兩下掌道:“不錯,您說得在理。您要是寫一出摺子戲,往人家戲園裡演一演,保準座無虛席,您信不信?”
尉遲雲臻站起身來,笑道:“你少跟我貧,信不信我教訓你。”
夭夭揚眉一揚,挑釁道:“您還想打我不成?”
“三日不打上房揭瓦,我還真是要打一打你了。”尉遲雲臻伸出雙臂作勢要去抓她,“用手打怕你不長記性,我用嘴打你,打遍你全身,不留一塊好肉。”
夭夭拔腿就跑,尉遲雲臻身後跟着去追,一個跑,一個追,彷彿就是年少青蔥時候,郎騎竹馬,繞牀青梅。歡聲笑語爽朗的盪漾在屋裡,論起身法矯健,夭夭是不夠瞧的,尉遲雲臻縱身一閃,挪移到夭夭身後,一攬輕腰,她便落入他懷裡掙脫不開。
壽慶梗着脖子,不合時宜地叩了叩門,躬身蝦腰垂首,生怕看了不該看的,遭王爺記恨上。“王爺,宮裡傳來皇上口諭,宣您入宮。”
尉遲雲臻沒賞壽慶個好臉色,要不是宮裡宣旨,他非要踹壽慶個窩心腳不可。眼瞅着夫妻和睦要辦正經事,就生生被打擾了。“傳話的大監有沒有說父皇宣召入宮是什麼緣故?”
壽慶一五一十道:“說是皇上得了一匹好馬,邀您同賞。”
“門外候着。”
尉遲雲臻掃了掃手,讓壽慶出去。尉遲佑玄酷愛名馬,御馬庭蒐羅了全天下的名馬,年輕時候他是馳騁疆場拓土揚名的一代賢君,誰知道年紀漸長卻不服老,對於權利照樣飽有年輕時候的執念,捎帶着對馬也是如此。
夭夭對於皇帝各種各樣收藏的癖好表示不敢苟同,可畢竟是皇帝,纔可以有這麼多奢侈的愛好。“皇上喜歡收集名馬麼?”
尉遲雲臻明白,父皇愛馬,其實是緬懷年輕時代的魄力和勇武,把那份青春的激情投射到一匹匹的名馬上,身子骨再也騎不動了,哪怕看上一眼也好。
“宮裡有個御馬庭,專門用來飼養父皇的馬。”尉遲雲臻又道,“御馬庭的馬多半都是老五呈送給父皇的。”
夭夭聽到尉遲雲嶸就來氣,道:“五王爺知道投其所好,您怎麼不知道呢。”
尉遲雲臻手上不安分地捏了把夭夭的胸前風景,笑道:“五哥居心叵測,二哥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我便看他們鷸蚌相爭。”
夭夭笑道:“原來您是要當漁夫。”
他在夭夭耳畔囑咐道:“父皇好大喜功,逢着一些小事都愛擺一擺筵席,今兒怕是回來得晚了,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我,養好身子是最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