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錯愕,顧夭夭不想殺她,卻在她的寧神湯中落毒,這般詭秘的心思真是讓人看不懂。
夭夭把顧蓁蓁往亭柱上一推,她後腦勺磕在石柱上,手掌往後一摸,一手**。她裝傻充愣不過就是爲了苟且偷生,既然被識破,她強留在王府上,只怕一個不留意就成了顧夭夭手下的亡魂。“你……我這便去柏舟堂,讓王爺休了我,成全你們蛇鼠一窩一雙人。”
夭夭揚脣一笑,不辨喜怒。“王爺不能休你。”
顧蓁蓁扶着亭柱,道:“爲什麼?”
“你是皇上賜婚的七王妃,王爺要是把你休了,還要費一番麻煩。”夭夭湊過臉去,陰鷙地笑了笑,“即便王爺願意費事休了你,我必然會從旁勸阻。休了你,就是放了你自由,我不甘心。我要讓你在白露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生自滅。”
顧蓁蓁完全被夭夭的氣勢震懾,她從不知道一向單純無害的夭夭,何時換上了這幅咄咄逼人的嘴臉,還是她太善於隱藏,從一開始就是這般包藏禍心。“顧夭夭,你好狠的心!你倒不如殺了我一了百了。”
夭夭伸手擦了擦她驚嚇而出的眼淚,道:“我不會殺你的,殺了你是便宜了你。我會讓你活着,下半生都活在懺悔中。我不會讓你瘋癲,瘋癲會讓你忘記自己犯下的罪過。顧蓁蓁,你活着,活得越是苟且,我越是爽快。你死了,王秀清不過痛一時,你活得不堪,王秀清纔會時時刻刻體會揪心之痛,想到你,便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污點。”
顧蓁蓁哭得泣不成聲,她後悔莫及,自知此生無望,尉遲雲臻不喜歡她,她在王府上無足輕重,顧夭夭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而她只能在夭夭的掌控下苟延殘喘的活着。她當年苦心孤詣,削尖了頭皮往七王府鑽,最後不過落了笑話一場,看着人家夫妻和順,她不過是沿途的一顆絆腳石,絆不倒別人,絆倒了自己。
“哭什麼?”夭夭恥笑她,“害我孃親的時候,就該知道有今天。我倒要問問你,何嫂是怎麼死的?”
“何嫂?”顧蓁蓁詫異,搖頭不知。
夭夭虎視眈眈地看她,冷笑道:“罷了,即便何嫂之事你不知,還有一件事情你一定知道。”
顧蓁蓁害怕從夭夭嘴裡又蹦出新的內容來,她第一次發現夭夭壓迫起人來,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顧蓁蓁在之前的糾纏中凌亂了一身的長髮,夭夭扯過她垂落的烏髮一拉,問道:“你怎麼知道寧神湯藥有毒?”
顧蓁蓁揚起溼潤的眸子,搖頭道:“我不知道……”
夭夭譏笑道:“要是沒人告知,你會知曉裝瘋賣傻糊弄我麼?顧蓁蓁,你是什麼斤兩我清楚。”
顧蓁蓁自知瞞不過,顧夭夭比她高明太多,可她還是咬定不鬆口。在王府上她看盡了世態炎涼,府上的人比她更清楚誰是當家主母,對白露苑的剋扣越加嚴重,尉遲雲臻從來不過問,只當從來沒有迎娶過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