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小跑上前湊到夭夭身邊,回稟道:“主子,聽說那白露苑的王妃瘋瘋癲癲的,整日喊着見鬼,見了人愛動手,萬一傷着您了可不好。”
夭夭轉頭笑了下,道:“不礙事。現如今,論起跟我動手,她怕是要吃虧。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瘋了,還是裝瘋了。”
王妃主意已定,月兒在前領路,主僕二人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白露苑,芳菲見着夭夭就跟老鼠見了貓,見識過夭夭的手段,現在的顧夭夭不比過去,王府上一呼百應,有人有財有權,她一個侍婢沒辦法忠肝義膽,只能倒戈相向,幫着顧夭夭一起害顧蓁蓁。
芳菲連忙上去屈膝福身,道:“王妃,萬福金安,奴婢給您見禮了。”
夭夭嘴角輕蔑一抽,道:“免禮吧。讓你辦得差事還順利麼?”
芳菲回道:“順利順利!奴婢整日都記着王妃的囑託,一時都不敢忘記,辦差事務必盡心盡力。”
夭夭頷首表示滿意,道:“你家主子在何處?昨兒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放了晴,我來看看她。”
芳菲假模假樣,堆笑道:“您有心了,奴婢代王妃謝過您的好意。”
芳菲這會兒捧着她,不知道背後怎麼詛咒她。夭夭心裡明鏡似的,在芳菲身上她完全看出得勢的好處來,當年芳菲身爲顧蓁蓁的侍婢對她頤指氣使的樣子,她至今記憶猶新。“去把你家王妃請出來,天氣好,去王府上散散步,對她的癔症有好處。”
不管有沒有好處,顧夭夭說什麼,緊趕着做就沒錯。她是這七王府上的螃蟹,橫着走,誰敢不從。
芳菲從房裡攙扶着神情呆滯,目光渙散的顧蓁蓁,夭夭上前喊了她一聲,她木訥的迴應。芳菲道:“主子,王妃說今兒天氣好,帶您去府上散散步,舒舒心。”
不管顧蓁蓁答應不答應,已經被芳菲扶着往白露苑外走。顧蓁蓁服用了一陣子加了烏頭毒素的湯藥,眼神不濟,太陽一曬,舉手遮了遮眼睛,有些畏光的症狀出來。
夭夭對顧蓁蓁突然的瘋癲並非信到十足,不過就是落水鬼嚇了一下,寧神的湯藥裡下了些微毒,何至於病入膏肓成這般?
“蓁蓁?”夭夭喊了她一聲,顧蓁蓁木頭木腦地轉過臉看她,眼神好似聚不攏,看不真切。“身子好些了麼?”
顧蓁蓁慢慢地點了點頭,眼神略過夭夭,往東面看去。
沿着王府中開闊的湖面走,湖心亭佇立其中,夭夭往湖心帶路,走過曲曲折折的石道,倚靠在亭子的扶欄上看了會兒湖中的錦鯉。
夭夭問芳菲顧蓁蓁今日的湯藥是否用過,芳菲說沒用過,便退身出亭子外,回白露苑煎燉湯藥去。夭夭轉身過去,讓月兒備些茶水點心,讓她們姐妹倆單獨呆着聊會兒天。
人都遣散了,湖心亭只有顧夭夭和顧蓁蓁兩人,顧蓁蓁倚欄俯首往下望,也不知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整個人頹廢,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冷不防夭夭突然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推,顧蓁蓁嚇得哇了聲,死死拽緊欄杆,怒斥道:“顧夭夭,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