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左右望了望,他進門都大半天了,不見有人斟茶遞水。“你跟前的人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見到我來,也不知道送些茶水點心,都是被你縱壞了。”
夭夭看了他一眼,沉重的心情,因他的出現而明媚了些。“採青前陣子染了風寒涕淚橫流,我準她休息養病。月兒送千亭出去了,這會兒估摸着兩人有話說。”
尉遲雲臻笑道:“怪不得壽慶時常在我跟前說,在王妃身邊當差的種種好處。月兒和莫千亭這是看對眼了,你有心撮合麼?”
夭夭點點頭,道:“月兒苦命,如果真能成全了她和千亭,那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尉遲雲臻牽着夭夭,給她披好外裳,繫上飄帶,一併往外走,道:“你也別光顧着想別人,偶爾也替我想想,多關心關心我。”
夭夭倏然笑了笑,道:“您這好那好的,再說了,想關心您的人海了去了,我排着隊還輪不上呢。”
尉遲雲臻牽她步出門外,道:“你敢揶揄我,就不怕我家法伺候。”
夭夭由着他帶路,不問他去往何時,有人牽引着走上一程,不問過程,不問目的,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怕呀,就怕您一個不高興,又召集闔府上的女眷來看我笑話。”
“顧夭夭。”尉遲雲臻駐足,轉身垂眼看她,“你還記仇了,舊年的事,能不能別隔三差五翻出來噎我。”
夭夭仰起頭看他,問道:“怪我記性好麼?”
尉遲雲臻一想起初婚之時,擺開陣勢給夭夭下馬威的場面就腦心冒汗,後悔至今。“你要怎樣才能忘了這事?”
夭夭的態度很堅定,回道:“不能,一輩子不忘。”
尉遲雲臻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道:“顧夭夭,瞧你這小氣的模樣。”
想起那段往事,夭夭蹙了蹙眉,道:“我一直不明白,我當時犯了什麼大錯,您非要給我下板子。您做事可夠絕情的,不僅下板子,還讓人圍觀,至今府上還流傳着這段笑話,我這七王妃的腰板是直不起來了,一天到晚有人暗落落地戳我背脊心吧。”
“往後加倍對你好,成不成?過去的事就翻篇了。”尉遲雲臻自知理虧,時過境遷,心境早已不復當年,過去鐵着一顆心生人勿進,誰知道眼前的小丫頭能撬開他的心,還完全佔據透了。他見夭夭抿脣不允,又道:“要不你打我,我保證不還手,打到你開心爲止。”
夭夭搖了搖頭,夜風吹起了鬢髮,她伸出一指捲了捲髮絲,回道:“我不能打您,不能跟您兩清,我就要您欠着我,一直記在心上。”
“一直記着,一刻都不敢忘。”尉遲雲臻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這府上人是多了些,改明兒我找個由頭,把顧蓁蓁給休了。坊間傳聞我素來不在乎,父皇即便是加罪,我也生受了。”
提及顧蓁蓁,夭夭後槽牙都疼了,她沒有明說,也不想把顧府這檔子污穢事跟尉遲雲臻說透。“皇上賜的婚,您再看不上她,也不能翻了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