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往魚缸裡一打眼,往常眉目如星,一望就知龍與鳳,可今天一眼看下去,兩尾小錦鯉卻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他不願讓夭夭看出端倪,坐定在杌子上,湊近了看下去。“確實是一公一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對。”
夭夭蹙了蹙眉,問道:“既然是一公一母,怎麼就不是一對了?”
尉遲雲臻斜睃了眼夭夭,含沙射影似的回道:“一公一母就是一對了麼,沒準那小母魚還掛念着池塘裡別的小公魚呢。要是呆在一處就是一心一意一雙魚,那世上煩心事就少了。”
夭夭轉頭看他,道:“您說的是小錦鯉麼?我怎麼聽着話中有話呢。”
尉遲雲臻今日心緒不寧,與她置氣心累,收斂了脾氣道:“就事論事,就魚論魚罷了。”
夭夭指着兩條遊曳的小錦鯉,道:“那您說說怎麼區分公母?”
尉遲雲臻銜了一絲笑意,道:“要區分也不難,你仔細看,母魚比公魚豐滿些,體型略短些,公魚則修長。”
夭夭趴在桌上聽得入神,見尉遲雲臻停頓下來,趕緊道:“我瞧着兩條差不多粗細麼。”
尉遲雲臻點了點錦鯉的頭部,道:“母魚頭部稍顯窄長,公魚則額部突起。母魚的腹部豐滿些,公魚則寬平。眼下是隆冬不太明顯,等到開春之後,就能看出端倪來了。”
夭夭托腮看了半天,又搖頭道:“我怎麼瞧着都不夠明顯,分不出,您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呀。”
尉遲雲臻只好耐下性子,就夭夭這個眼拙勁,也難怪看不出錦鯉的公母,連誰對她真心,誰對她假意都分不清楚。“你看這尾,胸鰭相較那一尾更尖一些,這是公的。”
夭夭恍然大悟,笑道:“您早這麼說,我就看出來了嘛。”
尉遲雲臻拍了下夭夭的腦門,道:“敢情你認不出公母來,還是本王的錯了。”
“哪兒敢啊。”夭夭皮着一張臉,心道昨天才黑頭黑臉要禁足她一輩子,才過了一天就消氣了。“王爺學識淵博,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殫見洽聞……”
尉遲雲臻見她厚着臉皮,一臉痞相,誇他誇得沒邊,打斷道:“即便都是真話也要低調些。”
“您教訓的是。”夭夭恭順道,“王爺,您今天來有事兒麼?”
尉遲雲臻反問道:“沒事不能來麼?”
“能來的。”夭夭起身去喊月兒奉茶,“我這兒沒什麼好招待您的。您昨天說了一應減半,您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今兒起什麼都少了。”
尉遲雲臻擰眉,道:“顧夭夭,你這是拿本王的話來噎本王,是不是?”
夭夭厚顏回道:“王爺,您誤會了不是。我沒啥意思,您別多想,只不過您來一趟,沒啥好東西招待您,我心裡過意不去嘛。”
尉遲雲臻看到夭夭的笑臉,好像眼前的陰霾一掃而去,就是這般的迷戀,所以在最心煩意亂的時候也想看一看她。“你的番薯烤了麼?昨天聽你說烤番薯吃。”
夭夭搖頭道:“沒呢,廚房沒預備,說是您不愛吃這等粗鄙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