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忐忑不安,尉遲雲臻不許她回家,可她偏生違抗他的意思,不僅如此,還要被抓個現行。夭夭撩開車簾子,探出半張臉,問在一旁騎馬護送的壽慶,道:“公公,王爺知道我回府了,那他有沒有生氣?”
壽慶面有難色,道:“奴才不好說,王爺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且極其看重規矩,府上之人一旦越了規矩犯了錯,都免不了受到重罰。”
夭夭壓抑臉上的怯色,道:“王爺現在何處?”
壽慶回道:“灼華館。”
夭夭原本還納悶,尉遲雲臻神通廣大,這麼會兒工夫就知道她在相府,原來是去灼華館中尋她,怪不得被揭穿得如此徹底。
回到王府已近子時,四角琉璃宮燈在屋檐下隨風輕送,搖曳的光線柔弱溫煦。灼華館是正妃的住處,卻因爲尉遲雲臻的刻意冷落,只有採青瑟縮地站在院外等着顧夭夭回來。
顧夭夭看到採青怯懦地站在門外,臉頰上佈滿了五指印,想來必定受了一通責罰。她回首,壽慶面無表情道:“王妃娘娘請,別讓王爺等急了,咱們做下人的擔不起。”
夭夭硬着脖子往裡走,是福不是禍,她打定主意,橫豎要保住正妃之位,才能讓孃親在相府上有好日子過。夭夭輕手輕腳地跨進門,尉遲雲臻坐在明媚的燈火處,側顏柔潤,猶如最華美的東海珍珠散發着潤澤的光彩。
夭夭挽起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對上尉遲雲臻那張瞬間冰封的嘴臉,她上前屈膝一福,請安的話還沒說出口,尉遲雲臻冷漠一臉,故意朝顧夭夭身後一望,流露失望的神色,道:“長安城首屈一指的千金顧蓁蓁呢?你違抗本王的意思,三番四次要回顧府,本王以爲你當真要去把人給帶回來撥亂反正。”
顧夭夭趕緊想法子回覆,臉上繼續端着恭敬的笑容,道:“王爺玉山高潔似的人物,那顧蓁蓁其實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人品堪憂,傳聞中容貌昳麗之說,不過是言過其實,品貌一般,配不上王爺您。我思前想後,既然顧蓁蓁不識擡舉,何必找她來玷污王爺,既然王爺與我已拜過天地,我必定鞍前馬後孝敬王爺您,對王爺永遠是一顆赤誠之心。”夭夭擡眼看了下尉遲雲臻的表情,照舊一臉漠然,她只好埋頭繼續道,“王爺,咱們是天作之合,冥冥中自有主宰,我這輩子就留在王府了。”
尉遲雲臻失笑道:“顧夭夭,你偷偷回了一趟相府,怎麼話鋒都變了,之前不是非要把顧蓁蓁換回來不可,如今倒是死乞白賴地要本王收了你。”
夭夭故作認真道:“我想明白了,姻緣天定,皇上賜婚顧府長千金,那便是我顧夭夭,天意如此,咱們還是順勢而爲。”
尉遲雲臻視線遊走,那張惺惺作態的臉並非讓他厭惡,可他就是不給顧夭夭好臉色。
從顧夭夭入王府時起,他對她存疑心,讓壽慶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他特意讓呆頭呆腦的採青伺候顧夭夭,便是要顧夭夭放鬆警惕,好隨時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