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佑玄不理會尉遲雲臻的求告,看向尉遲雲璟,兀自道:“朕打聽過,顧夭夭沒有嫁入七王府之前,與你是舊識,就連她在甘露殿讀書,也是因你所爲。既然如此,當初朕爲顧相之女賜婚於你,你爲何要推卻,轉而爲老七保媒,難不成偷來的香一些?”
尉遲雲璟心感愧怍,尉遲佑玄不知就裡,顧夭夭是顧府的長女,顧蓁蓁是顧府的嫡女,他數月之前才搞清楚其中的因緣。可他對顧夭夭動了心是真的。如果初識爲她覓得一席讀書之位只是出於善心,那麼東越國顧夭夭以爲酒中有毒,自願替他擋酒而死之時,他肯定是動了真心。
“謠言不可信,偏偏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讓人不得不信。”尉遲佑玄收斂了下語氣,過於動怒讓他心肝震得發疼,“不少人親眼見到顧夭夭上了你的安車,你倆獨處許久,孤男寡女同乘一車,又是這般的關係,由不得旁人不亂想。即便是朕,也會想入非非。”
尉遲雲璟不忍再辯駁,多說無益。“兒臣有錯,但與七王妃是清白的,不知民謠何所起,兒臣一定會加緊查探謠言來源,還清白於衆人。”
尉遲雲臻目光如炬,盯着尉遲雲璟,他不知道顧夭夭竟然膽大包天,青天白日的不知避嫌,堂而皇之地上了尉遲雲璟的車,難道真是嫌棄他,顧夭夭一早心有所屬。怪不得當夜在山洞裡情之所至,他向她告白,她卻避過頭去,是怕看着他的眼睛,怕說謊被他戳穿麼!
“能堵住悠悠之口的不是真相,而是徹底斬斷禍端。”尉遲佑玄一派不容置喙的口吻,“休妻,娶賢,那顧夭夭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她一個女子,毀了朕兩個兒子的名聲,朕不要了她的命,已經算是朕對她最大的容忍。”
刀架在脖子上,不見血是不會移開的,尉遲雲臻深知這個道理。尉遲佑玄知會了他,他不理會就是忤逆,忤逆的結果就是把顧夭夭往死路上推。他垂頭喪氣,很是無望,道:“兒臣願娶顧蓁蓁,但請父皇開恩,饒過夭夭。”
尉遲佑玄震袖,道:“你在跟朕討價還價?”
尉遲雲臻道:“兒臣不敢,兒臣請求父皇。”
尉遲雲璟也跪在尉遲佑玄跟前,拱手道:“父皇,還請您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必定將造謠之人緝拿歸案,還兒臣與七王妃清白公道。”
尉遲佑玄定了定神,殿上跪着兩位王爺,一位神魂離散,一位垂喪無助,歸根究底爲了一個顧夭夭。他們要保全她,他暫時也不想父子離心,緩了緩道:“老七,既然如此,擇日迎娶顧蓁蓁過府。既然有了前因,那便低調行事罷了。朕累了,璟兒,你最是自省,發生這種事,還是不夠謹慎的緣故。”
尉遲雲璟趕緊關心道:“兒臣知錯,懇請父皇保重龍體。”
尉遲佑玄起身,抖了抖身上褶皺的龍袍腳處,踱步走到尉遲雲璟身邊,道:“此事不宜張揚,最好儘快查處源頭,要是傳到你母妃耳中,你知道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