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慶要去灼華館請洛君欽過來瞧,尉遲雲臻不允,道:“王妃前腳剛走,這會兒急吼吼去找君欽回來,她必會擔心。”
壽慶一聽是這麼個理兒,王妃最近越來越不好糊弄,對王爺上了心,人也精明起來。他扶着尉遲雲臻躺在牀上,心憂戚戚然。
灼華館中燈火通明,西首客房外風燈與北風夾纏着,呼呼拍打着廊柱。洛君欽搭着顧夭夭的脈搏,望聞問切了一番,喟然嘆了句。“顧小姐,您心境開闊些,身子也會好的快些。”
顧蓁蓁對着尉遲雲臻百轉千回地溫柔,遇上洛君欽夾槍帶棍,道:“洛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認爲我還是故意作病,死賴在王府不走麼?”
洛君欽受不得姑娘家杏眼橫豎的,討饒道:“別動怒,洛某沒有別的意思,不過勸您開懷些,病就好的更快。”
人家已經服軟,顧蓁蓁也不好意思繼續惡語相加,換了張臉,柔弱一笑,道:“蓁蓁感激洛公子一路相隨照顧,如今又給您添麻煩也過意不去。”
洛君欽說不礙事,“醫者父母心,乃是本分。”
顧蓁蓁擡眸看他,裝作弱且怯,“洛公子,你會不會覺我不夠自重?”
洛君欽謙和,哪裡會故意給別人添堵,尤其是他的病人,只好耐生耐氣道:“顧小姐言重了,各人有各人的追求,無關乎錯對,洛某不好評價。”
顧蓁蓁惘惘哀嘆了聲,遇上尉遲雲臻太晚,怪她自作聰明,如今自食惡果了。洛君欽勸慰了幾句轉身要走,顧蓁蓁叫住他,竊竊聲問了句。“洛公子,你覺得蓁蓁好看麼?”
洛君欽丈二和尚似的,顧府上的千金,金堆玉砌做養出來的,肌骨水做似的,怎麼能不好看。尤其在病中,一副倦容趁着杏花白綾子色,更是弱柳扶風,惹人憐惜。洛君欽點點頭,說實話是好看的。
顧蓁蓁接話,問道:“那我與夭夭比呢?”
姑娘家問你好不好看,接話已經是有輕薄之嫌,再對王妃的長相品頭論足就更是登徒浪子。
洛君欽不敢看顧蓁蓁,“顧小姐好好休息,憂思傷身,不如放寬心態。”
顧蓁蓁不高興,慍怒道:“洛公子不敢說,果然是夭夭更好看些了。”
洛君欽收拾好藥箱,不再看顧蓁蓁,多看一眼,多一些是非。從大江國到東越國,再從東越國艱難跋涉地回程,他對顧蓁蓁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刁鑽跋扈,不達目的不罷休,趁早走爲上策吧。
歡喜閣外壽慶已經久候,見到洛君欽走來,連忙上前拉着他進房。洛君欽不明所以,“壽公公,這麼着急作甚?”
壽慶帶着哭腔,道:“王爺不妥。”
洛君欽聞言如晴天霹靂,纔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屁股還沒有坐熱又要去轉了麼?他三步並作兩步往裡跑,尉遲雲臻在密室寒冰牀上運功,強用內力護住心脈,而不至於被毒性侵襲而再次昏迷。
洛君欽愧怍萬分,雙膝直接跪在尉遲雲臻跟前,道:“君欽無能!君欽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