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長吁了口氣,冷風一過,打了個寒噤,連忙往屋裡跑。跑回內寢尉遲雲臻已經睡下,她也不管不顧,吹成冰棱子的身子往他身上一貼,着實冷得他一個激靈。
鬧騰了大半宿,他頭疼起來,忍着不願意讓夭夭擔心。本想把夭夭喊起來,讓他替他揉揉,回頭看她已經睡着了,手指戳了戳她水嫩的臉,替她蓋好了茵褥,兀自起身往歡喜閣找藥去了。
翌日天亮,夭夭起身不見尉遲雲臻,莫名有些失落。在東越國患難多日,那份感情就像陳酒,也許不知不覺,卻在累日的相處中慢慢就散出味道來了。
夭夭洗漱完畢之後,去找顧蓁蓁,今日發了心思要送她回去,早送早了,也省得她陰魂不散地纏着他們。
顧蓁蓁也真是稀奇,過去金貴,見誰都不起眼不搭理,自從碰上尉遲雲臻轉了脾性似的,非要黏上去跟人家好。
“採青,去看一看顧蓁蓁,她要是收拾好了,來回一聲。”
王妃下了逐客令,採青要落到實處,趕緊出門去顧蓁蓁借住的客房。
月兒端着早膳進來,“主子,您用膳。”
今日用的是燕窩粥,有健脾潤肺,潤膚養顏之效。過去尉遲雲臻不待見她,什麼好東西她都想着要搬回去孝敬孃親,如今兩人之間好似消卻了隔閡,他慢慢寵着她,讓她食髓知味。
月兒板着臉,不太高興,好似憋住話要說,夭夭問道:“月兒,有心事麼,臉色這般難看,要是累了,以後就別上夜了,沒這麼多規矩。”
月兒屈膝,不敢造次,王妃心疼人,她更心疼她的王妃。“月兒只是替您不平,您對那顧小姐這麼好,可她總是這麼……讓人覺得她居心不軌。”
夭夭想笑,月兒忌憚她們是同姓姐妹,倒也沒有說重話,至少沒說顧蓁蓁這麼不要臉。“你都看出來了啊,那你認爲呢,我該怎麼辦?”
月兒不忿,顧蓁蓁隔三差五來攪局,連外人都鳴不平了。“您就是太客氣,太善良了。您是王妃,當家主母,您就是把她攆走又如何?”
“我顧全的不是她,而且顧府的顏面。顧府嫡千金死賴王府,被自家姐妹掃地出門,這些話傳出去,我父親豈不是成了長安城的笑話了。”夭夭嘴角耷拉,問道:“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王府上規矩重,主子就寢,侍婢們要輪流上夜,以防主子們半夜有什麼要求,能馬上辦好。夭夭多次要求取締這個規矩,尉遲雲臻置若罔聞,任她隨意。但月兒侍主及其盡心,主動上夜,昨兒恰好輪到她。“丑時走的,您睡下沒多久,王爺就走了。”
丑時離開,走得這麼匆忙,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兒?
夭夭擔心尉遲雲臻出事,用了兩口燕窩粥,想去找壽慶來問問,此時,採青從屋外趕回來,臉色不豫。夭夭吻她怎麼了,採青回道:“主子,顧小姐病了,該是昨晚染了風寒。”
“早不病晚不病,臨出門就病了。”夭夭想把瘟神請走,卻不料又橫生枝節,“府上有現成的郎中,請洛公子給她去瞧瞧。”
夭夭也不知怎地,一早上眼皮子跳突,顧蓁蓁生個病,她還真上心了,難不成眼皮子跳應了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