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笑得佻達,問道:“二哥,你這是關心起我的家務事來了?的確是我不抓緊,得去把這事兒給辦了,也好叫你寬心。”
尉遲雲璟聽了不受用,可氣度表現在外,臉色照舊風和日麗。“要是力不從心,老七不必勉強自己。”
橫豎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問他行不行。另一個回答當然行。可那人不信,讓他別勉強。
再聊下去也無趣,尉遲雲璟託辭甘露殿還有公務要看,就先行離去。尉遲雲臻樂得一個人逍遙。
壽慶在清寧宮外等着尉遲雲臻,他去靜泉宮看完尉遲佑玄,難得入宮一趟自然少不得盡些孝心,臨出門遇上尉遲雲璟,兩人有話說,就打發壽慶先來清寧宮跟容妃回話。
壽慶上前親親熱熱地喊了聲“王爺”。尉遲雲臻沒給好臉色,壽慶也習慣了,想來是二王爺又故意說了難聽的話。“二王爺,爲難您了?”
尉遲雲臻不屑道:“爲難?還輪不到他。只不過……他說了些本王不知道的事。你可知四哥與博美人有染?”
壽慶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這可是天大的秘聞,他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能夠啊?”
尉遲雲臻一甩袍腳,跨進門檻,邊走邊沉思道:“本王也是不信。但是父皇信足十成十,假的也成了真的。”
晚晴姑姑從廊下走來,看自家王爺一臉風塵睏倦,自小看到大,心疼得緊。“王爺,您這趟門出的夠遠呀,瞧您都清瘦了,娘娘看到不知該多心疼呢。”
尉遲雲臻跟晚晴說了兩句,只見容妃站在門外等候着他,西風捲簾已是寒時,他連忙快步上前,雙手拖住容妃的手,“母妃,您怎麼在外頭等我,風大,仔細吹病了。”
晚晴姑姑笑了笑,“您要是再不來,娘娘就該憶子成癡了。”
容妃拉着尉遲雲臻的手,含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清寧宮裡只有幾個老人,容妃謙和,規矩不大,壽慶拉着晚晴往外走,給他們母子倆勻點空間敘敘話。
容妃看了看屋外,問道:“難得入宮一趟,怎麼不帶着夭夭一塊兒來?”
尉遲雲臻裝作滿不在乎,道:“帶她來做什麼?”
容妃戳穿他的小心思,道:“瞧你說的,好像很不喜歡她似的。”
尉遲雲臻不好回答,說喜歡吧,說不出口,說不喜歡吧,着實違心。“你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多多少少也瞭解一些。”
“您說的跟真的似的。”
尉遲雲臻一直以爲自己隱藏很深,直到遇上顧夭夭才破了功,可眼下也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老四薨了,別人信他狂放不羈,不理會人倫與博美人有染,可他十足不信。老四是真逍遙,希冀吟詩作對,閒散一生。不像他,苟且營生僞裝面具,只是爲了置身事外保全自己。
容妃無比的認真,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通透。“臻兒,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不容易,裝得庸碌無爲,過得荒唐,不過就是爲了苟活一隅。也怪我,君恩不隆,沒法子爲你撐腰,各位王爺排下來,想輪也很難輪到你,倒不如斷了念想,活得輕省些。”